第3章 劫落。
央雪情双目呆滞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听到周围那响起不断的哀嚎声音,原本有着千人的村子里,此时已经不足十分之一,就在此时站在高处的村长动了,村长朝着央雪情的方向而来,那些笼罩整个村子的黑雾竟慢慢的朝着两边退去,给老村长让出了一条道路,让老村长不用在多走弯路。
央雪情双手还在滴着浓稠的血液,十指不受控制的上下抖动,这不是央雪情故意的而是实在不受控制,不知道是极致伤心还是恐惧,央雪情只知道这是一种说不出来感觉,说害怕伤心,可他没有流一丝眼泪,要说他不伤心,却又呆坐在哪,一动不动,,一副谁人搭理、交谈都不愿意回应的一副现状。
“孩子,不用伤心,这是早晚都要面对的,过去了就好了。”
此时村长也到来了央雪情面前,浑浊的老眼和褶皱的皮肤看不出是伤心还是开心,只是语气十分的冷,没有掺杂一丝多余的情绪。
“为什么?”
突然,痴坐在地的央雪情一纵跃起,双手死死抓住老村长的领口,导致整个领口直接敞开,不过央雪情并没有将目光放在领口出,而是双目通红,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股恶狠狠的怒气死盯着老村长,狂啸着怒吼到。
老村长一时间也有些迟钝,十几息之后才抬头打量着央雪情,细细的打量,老村长也没有想到平时安安静静,只知道下地干活,跟着他娘亲帮这帮那的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居然也会有这样愤怒的一面,这不由得让老村长花了一些时间重新认识眼前这个孩子。
“这是最为四角村村民的宿命。”
“那为什么你不去死?!”
老村长才说完,央雪情就怒不可遏的直接吐了出来这话,十六岁的年纪本来就是直接、坦诚和心里藏不住感情,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幕。
“我也会死,只不过是在他们死完之后。”
老村长没有迟疑,没有惧怕,只有坦然,心安理得的面对死亡,这样的反应,哪怕是十六岁的央雪情都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认知中根本不会有人不害怕,他平日里干活被镰刀割到手都会生气,将镰刀远远的甩了出去,哪怕包扎好之后,不得不重新捡起来镰刀继续干活,可捡起来重新开割是,他都在内心提醒自己,慢一点,小心一点,千万别割到手,这都是害怕。
可此时,央雪情并不止害怕,还有痛,一种无声却压抑的痛,一种无言却有千言无法说出的痛,当然还有茫然,一种失去目标或者说是别人叫自己做什么或者安排自己做什么的那种情景,脑海只剩下一片漆黑。
“啊!!!”
“啪!”
“啪!”
“啪!”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明明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对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离开这个地方,为什么?”
央雪情通红的眼睛流出泪水,慢慢开始抽泣,原本揪着老村长领口的手,一下一下的不停抽打着老村长的肩膀、脖颈,而且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抽的老村长一歪一歪的,看着随时会倒地。
反观老村长,虽然被打,却没有一丝丝疼痛的表情,像是故意配合央雪情发泄一样,若是老村长不想被央雪情抽打,就算央雪情在加大力度,也不可能伤到老村长丝毫,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央雪情尽快冷静下来罢了,毕竟他还有事要交代,而周边早已经没有了哀嚎、叫喊,而那看不穿的黑色雾气紧紧的将老村长和央雪情围绕在中间,正在一点一点逼近。
“呜呜呜。”
“哼唧哼唧。”
央雪情很快手上便没有了动作,只剩下低沉的抽泣。
“孩子,生老病死都是人生中的磨难,不用太过伤心。”
“接下来爷爷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老村长伸出干枯堆褶的手,扶着央雪情开口说道,老村长早就察觉到围绕自己而来的遍地黑雾,不得不开口和央雪情说话,老村长很清楚,现在聚集的雾气是冲着他来的,身为上一劫承受封印的载体,他才是这些东西最主要的食物。
“孩子,你要记住,四角村其实是一种封印,一种诅咒。
四角村原名是一个叫“四相封印”的封印大阵,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镇压魔口,而四角村所在地就是魔口,据我所知,这是世间唯一的魔气之地,虽然我也不知道魔气是什么?但因为它,我们的族人死伤殆尽,所以如果你,活了下来,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让这东西离开我们的村子,否则会让所有村民枉死。
这些年我一直在探索,可却毫无线索,如今,封印再起,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探查了,一定要记住,好好活下去,替这些村民好好活着。”
老村长对着央雪情开口说了一连串的话,虽然央雪情已经停止了哭泣,可依然难掩那伤感的表情,老村长也不知道央雪情听进去了多少,可他已经没有开口的机会了,那遍地的黑雾已经缠上了他的四肢和身躯,老村长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老村长苍老的面容流出一抹笑容,虽然看不出来笑,可张开的唇口,足以证明老村长在笑。
慢慢的老村长被黑雾彻底包裹,不久黑雾退去,央雪情四周黑雾退去,又有阳光照射了出来,整个村子里,除了农田、农屋、农具在没有任何的物体,只留下央雪情身体瘫软的跪在原地。
“哐哐哐!”
“咔咔咔!”
突然村子四周的四座顶天承天柱开始剧烈摇动,很多巨石从山体上滚落下来,而地面也开始出现无数碎纹和裂缝,一圈又一圈的圆出现在地面,形成无数个同心圆,房屋皆塌,农田被填平,那巨大的圆,一直蔓延到四座承天柱之下,而四座巨大的山脉此时变得山腰和山脚一样粗细,此时才看出来,这其实就是一根柱子,只是百年时光让其上面沾满尘土,从而形成了山,显然,四根柱子,无数同心圆,才组成了老村长口中的“封印”,这才是大阵的本来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