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性？
话已至此，时飞已经没什么再想说的了，他只感觉心中无比的痛快，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今天终于都说了出来，痛快，真他妈的痛快。
与之相反，李士民听闻这些话，可就相当不痛快了，现在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些年他四处吹嘘自己多么多么的仁义孝顺，此刻在这番话面前宛如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脑袋一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站起来噗通一声竟然给时飞跪下来了。
我草，这可给时飞吓了一大跳，这是唱哪出啊，他紧忙错开身子，无论李士民什么样，那毕竟是他的亲大舅，这他可受不起，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还是时飞的母亲起身把李士民拉了起来。
“大哥，你别这样，我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我和你一奶同胞，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你也不用唱这么一出戏给大家看，今天在座的都是自己家里人，没必要。”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李士民开始痛哭流涕，也不知是真心悔过还是装的，在那啪啪扇自己耳光呢。
“对不起小妹，大哥不是人，大哥错了，都怪大哥不好，我真该死啊。”
李艳摆摆手，阻止了李士民这种泼皮的行为。
“算了，我就和你说一句话，当初借你钱的时候我就没指望你能痛痛快快的还我，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用小飞他爸一个死人来当挡箭牌，以此为借口不还钱，哪怕你骗骗我说手头暂时没有，过一段时间再还也好啊，你现在之所以这样，也不是你真心悔悟了，而是你看到小飞有钱了，你有求于我儿子了，更是你怕了，你怕小飞会对你怎样，这个你放心，小飞是我教育出来的儿子，你可以不懂事，他不能不是人，别说我还在，哪怕几十年之后我没了，小飞他见你面，也得喊你一声大舅，我这么多年和你从来不说这些，只是希望图一个咱妈开心，图一个家庭和睦，更图一个以后小飞身边还能有几个亲人，你懂么？”
李艳双眼通红，泪水不停地划过脸颊，抬起手来指着自己的亲哥哥。
“但是我发现没用啊，真没用，无论我怎么付出，在你看来都是应该的，都是你妹妹我傻啊！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也看开了，哪怕没有你，哪怕没有任何人，我大儿子照样可以过得很好，有一些我一直以来最为看重的所谓亲情，屁都不是，就这样吧，我对你没什么想说的了。”
说到这里，李艳起身搀扶着时飞的外婆去卧室休息，时飞也起身从另一边搀扶着自己的外婆。
这个老太太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一直闭目养神，直到离开了餐桌，才偷偷给时飞竖了一个大拇指。
“小兔崽子，挺给力啊，真解气，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放心啦，没啥别的愿望了，就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家就功德圆满喽。”
时飞有点脸红。
“姥，你这一点也不糊涂啊，我还怕您生气呢。”
“糊涂，咋不糊涂呢，我这老眼昏花的，最糊涂了，老话咋说来着，对，难得糊涂。”
……
李艳照顾时飞外婆先睡下了，时飞则又回到了餐桌前，想说的话都说出口了，他也就没那么大怨气了，更何况如今这个世道，马上就要不太平了，能安稳一天是一天吧。
回到座位上，时飞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给李士民敬酒。
“唉，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大舅，事过去就不提了，别等你百年的时候自己后悔就行，到那时啥都来不及了，来，外甥敬你一杯，啥钱不钱的就算了，也不用你还了，这张卡里有50万，够你养老了，还有就是在这吃饭不用结账，这是我家。”
……
又过了一个小时，这一桌子人一直喝，李士民是真喝高了，在那搂着自己弟弟又哭又笑的，而时飞则是找个借口说先回房休息了，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唉，家人们，好好珍惜现在这种平淡的生活吧，来之不易啊。”
如今他的体质远超正常人类，酒精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和凉白开没区别，所以也就不存在酒驾这种说法。
离席以后，他从自己卧室的秘密通道去往了车库，把一台找关系买的二手依维柯大面包车开了出来，从他自己提前留意的监控死角开出了别墅区，向着郊区驶去，期间给马帅发了一个定位，让他和自己在那里集合。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时飞到达了和马帅约定的目的地，马帅比他先一步赶到，他下车以后先是和马帅拥抱了一下，然后从车里拿出了两把锹，扔给马帅一把，指了指脚下的一处荒地。
“挖吧。”
说完，两个人就开始挖土，原来今天早晨的时候时飞对马蕊使用了预言家技能以后，发现手机上一下出来了六个定位，遍布尔滨市郊外的各个地方，这说明马蕊已经不在了，而且被人分尸成六个部分掩埋了。
知道这个情况以后，他先是去买了这辆依维柯，而后和马帅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约好了这个点一同来这里，虽然现实很残酷，但总是要面对，他也就没打算瞒着马帅。
大概十分钟以后，一条已经腐烂严重的右臂被挖了出来，时飞和马帅用带过来袋子将其包好，放在了车上，而后二人上车去往下一个地方，一路上二人沉默无言，谁都没说话，时飞点燃一颗烟递给了马帅，之后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二人就这样一边赶路，一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两个小时以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二人到达了最后一个地方，马蕊的尸体还差最后一个部分，那就是躯干。
到达了定位地点，时飞和马帅二人依旧一言不发的开始挖掘，等找到马蕊最后一部分身体的时候，看着她躯干腹部两侧肾脏处被掏空的位置，马帅终于是坚持不住了，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妹妹的躯干嚎啕大哭，一个多月的拼命寻找，哪怕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是在今晚之前他都一直期待奇迹的出现，但是现在，希望就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终究是破碎了。
时飞也同样怒火中烧，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意在他的心中沸腾着，甚至远超当初面对双尾爬行兽的那个时候。
他在看到这个没了四肢和头颅的腐烂躯干的瞬间，他脑海中就不可遏制地浮现出张暖当日被做成人棍的那一幕，可是当时做出这一切的是那个没有人性的双尾爬行兽啊，如今将马蕊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又是什么呢？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还算得上是人类么？在那个人的心中还有人性存在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时飞的脑海中浮现。
“人类这个种族真的有资格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么？”
仅一瞬间而已，时飞就赶紧将这个念头赶出自己的脑海。
“妈的，我在想什么呢，太过偏激了，不能用某个个例的行为而否决整个人类啊。”
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那个念头刚刚浮现的那一刻，球球就有所感应了，只要时飞的思路在那个危险的方向上继续深入下去一分，球球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时飞彻底抹杀，这是她的底线，时飞的潜力与人品她不在乎，但是如果时飞走向了人类的对立面，那么她不会有任何的留情。
这种事情，她不允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