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彻底服输
粮食所门口已经被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刘备挤进门来，看到刘存正堵在柜台上，朝简掌柜大声嚷嚷。
“退货！”
简掌柜不慌不忙，脸上挂着招牌式笑容：
“这位客人，不要激动，本粮所售出粮食，概不退货。”
“这也是为了大家好，请您理解。”
围观的人很多都认识简掌柜，知道是一位和气生财的老好人，纷纷跟着帮腔。
“对呀，没听说过买了粮还要退货的。”
“就是，谁知道你粮食是吃了还是用了？是脏了还是换了？”
刘存也知道自己理亏，大声辩解道：
“我这粮食运过去后就没开封过，没有脏也没有换。”
“我儿子不懂事，买多了，所以要退掉。”
简掌柜这次大量进货，也是资金吃紧。收了刘大买粮钱，立即拿去周转了，哪有钱退？
一个非要退货，一个觉得自己占理不退。
双方就僵持在了那里。
刘备见状，刚要上前开口说话。
从柜台后面晃晃悠悠地又走出来一个人。
不是简雍是谁？
简雍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问道：
“这位客官，请问：”
“当日采购粮食，可有签订文书？”
刘存点点头。
“粮食送到，可有短少，还是质量不符？”
“没。。。没有。。。”
“那从采买到送货，本店可有缺漏不当？”
“也没有。”
“那就怪了，本店一切按照文书行事，既然没有问题，白纸黑字，概不退换写得清清楚楚。”
“客官怎么又要强行退货呢？”
简雍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就像机关枪一样，问的刘存哑口无言。
脸也渐渐地红了。
是呀，自己粮食刚刚买到手就要退掉，确实不占理。
三千石粮食连运送到搬运，都耗费了简掌柜大量人手。
咬咬牙，又要开口辩解。
简雍却不让他张口，又抢着说道：
“可是因为量大难以存放？”
刘存连忙点点头。
“可是想说令公子操作有误？”
刘存又点点头。
“但这与本店又有何关系？”
“我~~”
刘存被一句话顶的脸色由红转白。
简雍却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
“如果令公子办事不能代表客官，客官为何不亲自前来？”
刘存被噎的直翻白眼。
我不是忙着在家对付刘豫么？
早知道刘大这么不靠谱，我早就不让他来了。
想要解释，却张嘴说不出理由来。
“让令公子来买，客官又来退，难道是来戏耍本店的？”
“对呀，言而无信，这不是玩人家么？”
“就是，都是成年人了，跟个小孩子一样。”
周围的人都纷纷议论道。
简掌柜一言不发，笑眯眯地看着简雍。
这孩子口齿伶俐，平时经常气的自己够呛，怼起人来谁也招架不住。
跟着刘存来的刘大，头低的都要插到胸膛里去。
心里偷偷在想：
“简掌柜你哑巴啦？我来的时候你那敬若上宾的服务态度哪里去了？”
简掌柜不知道刘大在想什么，盯着简雍越看越欣赏。
刘存脸色越来越白，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恳求模样。
“简掌柜，这位小哥，求求你们，给我退了吧。”
“我愿意出运费，退粮价钱都好商量。”
简雍正色道：
“哎，客官，我们怎么会占你便宜呢？那不成奸商了么？不是钱的事儿！”
“一斤两钱！恳求简掌柜回收粮食。”刘存满眼血丝。
这个价格相比购买价已经去了三分之一，刘存心里都在滴血。
简雍见刘存如此恳求，也不再咄咄逼人，诚恳道：
“客官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看今日天气，云层堆积，天色转红，明天必定有雨。”
“三千石不是小数，本店送货都用了十几人，花了近一天时间。”
“不是本店不愿帮你，这粮食明天肯定来不及运回来了。”
刘存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喃喃道：
“真是天要绝我么？”
刘大连忙上前扶住。
刘存推开刘大的手，惨笑一声。
“粮食退不掉，土地租不出，我还怎么活？！”
一转身，竟然朝着店里柱子一头撞去！
简掌柜和简雍都在柜台后面，见状都是一声惊呼，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嘭！
没有脑浆迸裂，没有头骨破碎的剧痛。
脑袋触感还软软的。
刘存抬起头，发现自己一头撞到了刘备手上。
刘备伸手按住刘存脑袋，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原来他看刘存一时想不开，赶紧上前一步，长臂一伸，正挡在柱子前头。
没想到刘存性子这么急，还好我胳膊长。
叹了口气，开口道：
“你的粮食，我收了！”
“真的吗？好。。。好。。。太好了。”
刘存被简雍说的无地自容，一时想不开，激愤之下，才要自杀。
寻死不成，这会儿回过神来，已经慢慢冷静下来。
听到刘备要收购自己粮食，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刘备收回按着刘存脑袋的手，拍了拍他肩膀：
“收粮价格还按合同不变，但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钱，需要延期付款。”
“原价收？”刘存听了更加吃惊。
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低价赔钱卖掉的准备。
这些粮食是他全部积蓄，如果真淋雨发霉的话，损失更大。
不曾想，连低价回购简掌柜都不同意。
现在刘备竟然肯原价收，自己甚至还有利润可以赚，自然是满口答应。
“好！好！太好了！多谢玄德！”
只要这批粮食不因为下雨损失，银钱自己并不着急。
他知道刘备忠厚，说话算话。
这会儿已经对刘备敌意全无，甚至还隐隐有些感激。
“不但粮食我可以收，地我也可以种！”刘备补充道。
“但是地租只有一成！”
“唉，一成就一成吧。”
刘存满脸颓色。
收一成租子，也比荒着强。
现在村里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刘备兄弟二人当菩萨供着。
个个都言听计从。
“让所有人都吃得饱，穿得暖，过上好日子！”
这时刘豫被推举为村长时的承诺。
这承诺他也听过，甚至他自己都信了。
这两个兄弟，了不起。
寻死不成，刘存忽然想开了。
自己之所以赌气，不过是因为村长被选下去了的原因。
现在看来，这两个兄弟是做大事的人。
跟他们争，不过是自取其辱。
“从此以后，你要认真供货，不能延迟，不能涨价！”
“行行行，我答应。”
刘存连连点头。
光供粮差价，就足够自己吃喝不愁了。
不过是个村长虚名，我不争了。
想开了之后，刘存甚至开始盼着铁铺厂大发展了。
他已经彻底认输了。
“哈，这不是刘大胳膊么？我当谁呢。”
简雍见两人和解，笑着打趣道。
“哈哈，宪和别来无恙~愚兄正有事找你。”
刘备一脸笑容地回应道。
“找我，不是要拉我去给你铁铺厂打工吧？”
“正是，还请宪和助我！”
“好说，走，瞧瞧去~”
简雍对刘备铁铺厂充满好奇。
拉着刘备就走。
刘存赶紧招呼刘大跟上。
“哎~哎~简雍~~”
简掌柜傻眼了，你才干了一天啊。
眼看简雍头也不回地走了，急地直跺脚。
你走了谁给我算账啊？
账房先生刚让我派去上谷进货。
赶紧让账房回来还来得及不？
来不及多想，连忙招呼一个伙计：
“你去上谷把账房先生叫回来，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