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送给皮城的烟火表演
祖安某栋隐蔽的实验室内——
头顶阴暗的灯光闪烁，风扇作响。
一只长得像花栗鼠的约德尔人正聚精会神的坐在椅子上翻看图纸。
“利维尔，你确定这是自己想出来的？”
吉格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项发明要是能够完成，你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爆炸天才！”
坐在后面沙发上的利维尔笑了笑：“我这都是汲取了您的经验，否则可无法在短时间内研制出爆炸力惊人的奥术炸弹。”
利维尔原本只是一个游荡在祖安深沟的废品站小子。
直到某天号称爆破鬼才的吉格斯发现了他身上蕴藏的惊人天赋。
因此决定收为门下的学徒。
他伸手递来了一枚圆滚滚且散发着幽暗紫光的奥术炸弹。
就从图纸的构造来看里面似乎还混合着海克斯晶体作为能源燃料。
总觉得心里有点发虚的吉格斯一边安置炸弹放入实验仓内，一边启动了引爆开关。
“我们只是借住在金克丝的实验室，要是这实验仓无法容纳炸弹产生的冲击波，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放心，吉格斯老师，我觉得爆爆是不会纠结这点小问题的。”
还记得上次他们师徒炸毁了半间实验室，引得整个祖安的巡逻治安官都陷入惊恐中。
结果金克丝从上面回家以后只是夸赞了他们的机智头脑。
她声称火药应该再多添加一点。
很显然，这间实验室里面的家伙都是活脱脱的疯子！
伴随奥术炸弹被成功引燃，表面的限制术式产生细微裂缝。
就算隔着实验仓也能清晰看见里面正在加速膨胀的能量核心。
“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
吉格斯看了眼反复横跳的压力表，“这数值貌似有点太高了？”
“糟糕，我想可能是昨晚熬夜，不小心往里面添加了违禁的奥术能量。”
察觉到大事不妙的利维尔急忙背上小短腿的吉格斯，两个人快速冲向了门口。
只听到从身后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顺着管道下滑的他们就亲眼看着实验室被炸成碎片。
黑漆漆的烟雾给祖安的天空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魅力。
“真是一次精彩的爆炸，这可太美丽了！”吉格斯痴迷于绚烂的火焰。
“吉格斯老师，爆爆该不会杀了我们吧？”
知道实验失败的利维尔已经脑补出金克丝用枪管顶着自己脸颊的画面了。
是的，她肯定会这样做。
几乎祖安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暴走萝莉的做事风格。
自从一年以前掌管微光技术的希尔科死后，她就变得更加疯狂。
兴趣相投的利维尔成为了她制造混乱的亲密搭档。
一道身影忽然用手敲了敲他的肩膀，“这都是你的杰作？”
回头看着这张迷人的脸蛋，利维尔只好尴尬笑了笑：“爆爆，送给你的烟火表演，喜欢吗？”
“当然喜欢，就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我们今晚是准备躺在臭水沟过夜吗？”
金克丝用手杵着自己的细腰，嘴里嚼着泡泡糖，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利维尔表示自己肯定能够想出补救的办法。
“要不这样办，皮尔特沃夫不是要在近期举办新一届的发明博览会吗？”
“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的贵族政要参加，这会是我们大闹一场的好机会。”
他相信只要能够从这些家伙手中敲诈到资金，就能够重建一栋设备更加齐全的实验室。
金克丝压根就对财富不感冒，“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开启一次狂欢派对？”
从腰间拿出其余奥术炸弹的利维尔双眼放光。
“是的，我保证他们会期待这份惊喜的！”
还要专心研究新发明的吉格斯不想参与其中。
只是叮嘱利维尔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否则上城的掌权派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可不想看见祖安被治安官给闹得鸡犬不宁。
很快日子就来到了——海克斯发明的亮相仪式，来自全世界范围内的富人们都聚集在这里。
他们之中有德玛西亚的贵族，也有诺克萨斯的主战派，甚至还有来自比尔吉沃特的海盗们。
心怀鬼胎的大家都想看看能否从中获取到利益。
伴随一件件白布覆盖的发明被端上了台面，坐在椅子上的人们纷纷鼓掌欢呼。
治安官徘徊在会馆附近，防止有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企图搅局。
老实说，大家都快要习惯了。
“女士们，先生们，还请不要眨眼，海克斯科技必将改变世界！”
时任发明协会主席的杰斯正在夸夸其谈，介绍今年制造出来的新款海克斯装备。
这个男人凭借自己的才智让皮尔特沃夫享誉世界。
此时拿枪靠墙的凯特琳看出身旁的蔚有点心神不宁：“身体不舒服吗？”
她们分别是皮城的警察与执法官，负责维持治安。
紧皱着眉头的蔚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金克丝，你知道她肯定不会乖乖呆在祖安的。”
“唉，究竟怎么说呢？”凯特琳耸了耸肩膀，“你确实有一个相当叛逆的妹妹。”
姐姐作为皮尔特沃夫的荣耀执法官，妹妹却是祖安赫赫有名的罪犯。
这放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一个可悲的事实。
正当杰斯准备介绍新发明的海克斯强弓时，意外不出所料的发生了。
先是头顶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随之无数粉碎的墙体残渣就从高空下坠。
士兵们在第一时间冲上来开启海克斯盾牌，防止沉重的碎石对参观者造成伤害。
“喂，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收到宴会的邀请函，这很没礼貌。”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混乱的会馆内。
“金克丝！”蔚在迷雾中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妹妹的脸颊。
一脸傲娇的金克丝没有心情叙旧，滑着绳索就来到了会馆正中央的位置。
她从身后拿出了一只敲锣的涂鸦猴子，内部的发条快速弹动。
清脆的声音滴答滴答，似乎在预兆危险来临。
“送给你们的礼物，喜欢吗？”
“该死，来不及了！”
还未等凯特琳开枪射击，剧烈的爆炸混合着火光瞬间炸裂开来。
正中央被炸出来了一个凹陷，黑漆漆的火药覆盖在表面，可见威力之大。
耳目晕眩导致视线模糊。
受伤的观众们想要快点逃出这里，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道身影正站在楼顶冷笑。
“爆爆，闪开！”
利维尔踩着飞行器俯冲而来，几枚奥术炸弹从飞行器底端发射。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杰斯果断用海克斯变形锤的炮形态蓄积能量。
他试图用火力强行摧毁。
可是紧随而来的刺眼光线就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
“奥术的力量？”他陷入到深深的怀疑中。
时间紧迫，蔚命令士兵们开启藏于衣服内的防护罩。
必须要以肉身阻隔炸弹产生的威力。
不然今晚将会有很多人死在这里。
踩着飞行器来到金克丝身边的利维尔也开启了自己研制的防护罩。
“嘣！”
数枚奥术炸弹在引爆的瞬间，就连方圆几公里内都能够感受到明显的震颤余波。
待到烟雾散去以后，守卫们几乎全都身负重伤，海克斯护盾的能量被消耗殆尽。
蔚快步来到凯特琳的身边搀扶她，“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肋骨可能断了一根。”凯特琳的脸色有些难看。
现场简直一片狼藉，近乎半数的观众受到无辜波及。
杰斯赶紧联系了医疗队前来救治，可是当他回头看向展品区的时候不免呆楞住。
所有的海克斯发明都被偷走了！
片刻以后，刚刚实施完一场犯罪的两人已经返回了祖安沟壑。
站在飞行器后座上的金克丝正拿着海克斯强弓不停比划。
“你说他们发明出来这些武器是卖给谁？”
金克丝嘟哝着自己的樱桃小嘴，“难道是诺克萨斯的将军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迟早会用来对付祖安的。”利维尔说出了顾虑。
背着沉甸甸的战利品，他们回到了被炸成废墟的实验室。
戴着护目镜正在焊接钢板的吉格斯一脸诧异：“你们这是轰炸了皮城博览会？”
耸了耸肩膀的利维尔跳下飞行器，“我这是帮他们测试一下新发明的海克斯防护盾。”
“尽管效果不是很好就对了，皮尔特沃夫真该聘请我去当安全顾问。”
金克丝被他这番幽默的言论给逗笑。
然后坐在只剩半截的桌子上含着棒棒糖，“利维尔，你说我们两个人的赏金应该会增加不少吧？”
“放心，咱们肯定要被全城通缉的。”利维尔熟练取下武器中蕴含的海克斯核心。
这要是卖给祖安的黑市商人，应该能够赚到一笔不小的收入。
从桌子上跳下来的金克丝在利维尔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香吻。
“我出去散散心，可不要让我回来的时候失望哟！”
老脸一红的利维尔点了点头，继续卸下这些武器中值钱的部分。
看着金克丝顺着管道消失在黑暗中，他明白这小妮子多半是去祭奠希尔科了。
爆爆时不时就会坐在希尔科的墓碑前自言自语。
也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跟随吉格斯学习爆破美学的利维尔走入了她的生活。
两个人朝夕相处，对待暴力的爱好相同，慢慢产生了依赖感。
嗯~还有一丝双方没有戳破的爱恋之情。
“吉格斯老师，我去卖零件购买一些装修材料，房子的框架就交给你了。”
身为约德尔人的吉格斯看着高约三米框架：“你在说笑吗？”
利维尔：“......”
到达黑市以后，脸上全是横肉的老板明显有点不买账，想要压低点价钱。
人狠话不多利维尔拿出了一枚炸弹放在桌子上，“要不这样，你听听它的意见？”
“卖，都可以卖，你千万不要激动哈！”
顺利拿到钱的利维尔紧接着来到一栋破烂的房屋前面。
正在进行机械改良的维克托听见门铃声走了出来。
他是一位全能的机械发明家，听说以前是皮城教授的助理。
后面和杰斯产生分歧闹掰了，就辗转来到了祖安，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都给你备好了。”
“你还真贴心。”利维尔顺手拿起门口的果汁喝了一口，“有最新的燃料喷射器吗？”
维克托不喜欢他这手脚不干净的作风。
从桌面将一个可以安装在飞行器尾部的推进装置交给他。
“它可以让燃料效率提高百分之四十，但可能会出现操控不稳的状况，你得当心点。”
“话说吉格斯没有给你制作新的吗？”维克托随口问了一句。
他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利维尔声称老师一直在忙着新研究，没空制作这些小物件。
敢情就我有空呗？
总觉得自己被侮辱的维克托将建造实验室所需的材料打包给他带走。
这几乎榨干了利维尔的腰包，心都在滴血。
临走前想到了什么的维克托还不忘提醒道：“皮尔特沃夫正在四处通缉你们，最好小心一点。”
头也没回的利维尔踩在飞行器上，“放心，我和金克丝总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
回到实验室废墟的他就和吉格斯马不停蹄的忙活起来。
所幸有之前从维克托手中借来的机械手臂，它能够大大加快重建的速度。
不过某人一直没有归还的意思就对了...
等到金克丝晚上回来的时候，实验室重建的基本差不多了。
只剩几面墙壁还要粉刷。
大家围坐在桌子上吃滚烫的烤鱼，金克丝说出了自己来时看到的景象。
大量来自皮尔特沃夫的士兵冲入了祖安黑巷，他们用手中的电棍殴打人们。
有人重伤不说，就连微光酒吧也被迫关门歇业。
这是双城之间积攒已久的仇恨。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矛头都可能被上城统治者无限放大。
往金克丝碗中夹了一片鱼肉的利维尔皱着眉头，“皮城的家伙只会用暴力让祖安人屈服。”
“我们已经被排挤到这样狭窄的沟壑中生存，既看不见阳光也看不见明天的希望。”
“他们皮尔特沃夫倒是享受着来自科技之城的荣光。”
利维尔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金克丝凑到旁边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胳膊，“你有什么想法？”
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的利维尔冷声道：
“我们大可以像曾经的范德尔以及希尔科一样，对上城发起反击！”
关键时刻，坐在对面的吉格斯咳嗽几声，示意他们话题不要跑偏了。
双城之间虽然有点小打小闹，但至少维系了一年之久的和平处境。
战争只会给无辜者带来灾祸。
玩弄着餐刀的金克丝没有当作一回事，“问题大家都不愿意和上城作对。”
“我的意思就算咱们有微光，仅仅依靠你和我的力量是无法赢下他们的。”
用手掐了掐对方脸蛋的利维尔提醒道：“爆爆，祖安不仅仅只有微光，它还蕴藏着你看不见的力量。”
“我或许可以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意识到他下一步的恐怖计划，作为导师的吉格斯急忙站出来劝说不可取。
他认为和危险的家伙打交道并不明智，尤其这里可是祖安。
利维尔则看着头顶笼罩的阴霾，身处于深渊沟壑之中。
“吉格斯老师，和平是胜利者的谎言，暴力方可获得自由。”
“祖安必须要做出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