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财阀杀手到赛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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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生日快乐

36生日快乐

掏出钥匙,打开了402的门,摁下墙边的日光灯开关。

啪~

纸一般的光照在脸上,赵银河扫视屋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就和昨天自己出门时一样,但一些物品的位置有了不易察觉的移动。

所以荣京京还算客气,至少没让人把这里翻得乱七八糟。

这是个老筒子楼改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卫,不大,但也够用了。

赵银河吃过药,洗了个澡,拉开窗帘的一角,看向对面路灯下抽烟的几个义安社混混。

荣京京当然会监视自己,赵银河也不打算躲,毕竟这里是三藩,只要荣氏找到了我,就很难离开他们的视线……

无所谓了。

闭眼在躺椅上坐下,刚睡了没几分钟便被窗外的音乐声吵醒。

又来了……

楼上住了两个倒药的,常常开趴,很扰民。

也不是没有去说过,隔壁的邻居甚至报过警。

但没有用。

你不可能让开趴的人小声点,因为小声就不叫开趴了,你也不可能让他们到别的地方开趴,因为如果能到别的地方开趴,谁愿意在这么一个破筒子楼里开趴?是城里的夜店不好玩么?

你所能做的,就是多搞钱。

搞到钱搬到城里的高档住宅,亦或是搞到钱去夜店,都是更好,甚至唯一的选择。

但这对赵银河来说没有区别,无论是睡几分钟,还是搬到哪里住,都一样。

拎起天文望远镜,抱上早上莫妈妈给的箱子,她上了天台。

……

楼下的人盯着地,楼上的人望着天。

万籁俱静。

今晚的天气不太好,好像要下雨了,本该明亮的仙后座被雾气蒙上了一层纱,仿佛就要消隐。

潮湿的空气让肌肤的温度下降,赵银河往手里呵了一口气,裹紧衣服,闭着一只眼,小心调试焦距,追逐镜片里一闪而逝的星芒。

从小到大,始终如此。

——不,也不完全一样,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卧室后的银杏林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精密的光学天文望远镜。

那时父亲整夜整夜待在那里,母亲会抱条毯子睡在他身旁,而她和弟弟则窝在炉火旁打电子游戏,一打就是一晚上,有时还会为此争吵。

童年时,不明白天空有什么奇妙的魔力,引得父亲如此流连忘返,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也不睡床,而是睡在他身旁。

当所有游戏都已打腻,所有书籍都已翻烦之后。

她才知道,两倍的时间,意味着两倍的孤独。

凡人是要睡觉的,当别人睡觉时,你当然可以找一些夜猫子一起玩,可夜猫子天亮也得睡觉,那个时候,当你面对刚刚睡醒的‘同伴’,你会感觉到更深的孤独,因为无论昨夜发生多么有趣的事情,他们都只能听你说,而无法一同回味。

所以,母亲不是不睡床,她只是在做一件叫做‘陪伴’的事情。

她称呼其为「爱」。

所以有时,赵银河会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我还有兄弟,即便如今我们几乎不怎么见面,但我还有兄弟,哪怕有一天我的父亲逝去,夜深人静时,我也能找到和我一样的人。

可我的父亲,我父亲的父亲,我父亲的父亲的父亲……他们,只有自己。

我们这一族,生来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们离群索居,很难与他人真心相处,旁人说这是因为我们太端着了,其实根本不是,旁人只是没有见过漫漫长夜,那种寂静与黑暗生生将我们从人群中割裂了出来……所以……没什么所以,赵银河突然感觉到了饥饿,所以伸手向莫妈妈的纸箱。

打开盖子,然后,她一下子愣住了。

箱子里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软面包,而是一大个……蛋糕。

白色的奶油底面上,是一只用巧克力和果酱雕出来的小凤凰,黑红相间,两片菱形的黄桃点缀在凤凰的头上,如同黄金的眼睛。

可惜的是,整整一天箱子都放在边三轮的副座上,颠簸来颠簸去,凤凰昂扬向天的双翼,已经折断了。

过目不忘并不等于记性一定很好。

赵银河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4105年7月28日,01:16

昨天,或者说,一小时十六分钟前,是我的生日。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鼻子嗅到了奶油的甜馨。

我已经,足,19岁了啊。

心中有淡淡的暖意,与一丢丢的酸楚,然后在那一瞬间,孤独不见了。

过去的几年里,她极少回教会,因此每年都会过的生日,也在忙碌中淡忘了。

但是每年的这一天,莫妈妈都会发消息给她,说,生日快乐。

回家的那天是7月26号,那晚我跟莫妈妈说过,明天一早就要走,而莫妈妈,她就是一个如此温柔的人啊。

她知道,如果告诉我,明天是你的生日,会给我负担。

因为我会想‘莫妈妈一定希望我留下来过生日’,可这又会影响工作……

从小到大,莫妈妈永远是最懂我的人。

所以她没有让我‘为难’,她起了个大早,给我做了蛋糕,这样等我晚上回到家,打开盒子的时候……尽在不言中。

既不影响我工作,又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赵银河伸出手,从蛋糕上抠了一块奶油,放进嘴里。

真甜。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接着便用手抓起蛋糕,狼吞虎咽起来。

直到吃得满脸奶油,肚子也微微鼓了起来,她才满意的擦擦手,站起身。

好吧~

今晚不看星星,去看妈。

当然,不是莫妈妈,因为这会儿她在睡觉。

而是另一个,那个一直睡觉的妈。

把东西收回屋里,穿上衣服,从筒子楼背后的排水管道滑下去,再顺手拉了五楼的闸。

戛然而止的音乐与叫骂声中,赵银河钻进黑暗,从一条小路走上主干道。

她毫不担心那几个监视她的义安社混混会跟上来,又或者济仁街还有别的眼睛盯着她——盯着她,跟上来,又怎么样呢?

站在已经没有多少车流的路边,她轻点手表,拨通一个电话:

“宫叔,我要去医院。”

“这么晚吗?”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声音。

“有点想她了。”

“好的,殿下,我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