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都
崤函帝宅，河洛王里。
洛阳作为十朝都城，此地繁华远胜长安。
“爷，这就是洛阳城？”帷帽下的樊灵儿两眼放光，连安乐阁都没有出过几次的她又哪里见过这种瑰丽万千的景象，只这一眼，她就觉得对得起这两个多月来的长途跋涉。
宁子期也略微有些惊讶，抬眼看向四周，这里的经济、人文都不比存在着超凡力量的大奉京城要差，之前刚穿越过来时是在城郊的甘棠县，后面就跟着大帅一起奔赴长安，倒是未曾进入这洛阳城中。
“走吧，我们先去给你买些东西，再回甘棠县。”宁子期左右看了看，此处龙气盘绕，贵不可言，没办法布置阵法，除非是皇室客卿，不然阵法一旦布下就会被沸腾的龙气冲散。
内城较外城相比更为繁华，两侧商铺、房屋鳞次栉比，二百米宽的街道足够数十架马车并驾齐驱，行人走动并不拥挤。
宁子期牵着马，樊灵儿坐在马上，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平整地面一路来到皇武街，这里是洛阳主干道之一，大多朝廷大员与皇亲国戚上朝下朝都走的这条路。
“爷，我戴这个好看吗？”
“爷，买些丝绸回去，等以后奴给爷裁件衣服。”
“爷，奴想要那个糖人。”
……
这一声声的“爷”叫着，宁子期心都酥麻了，小到糕点糖果，大到玉石首饰，凡是樊灵儿所求，宁子期一概应允。
樊灵儿很聪明，在青楼多年，深知男人的不靠谱，以她多年来对男人的了解，知道此时就是趁着男人新鲜感还在的时候，发挥出女性撒娇的能力，尽可能多的将这份新鲜感变现，为未来可能出现的失宠与被遗弃、发卖留出退路。
当然，这也有个限度，所以这一路上樊灵儿一直都在偷偷观察宁子期的脸色，一旦发现他有愠怒的迹象，她就会立马讨饶，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还会连累到不知身处何地的妹妹，如今她们姐妹之生死，可完全系于宁子期一人之手，容不得她半点马虎。
“买完了，就这些？”宁子期指着马背上的大包小包问道，果然，古今中外，女孩子在逛街的时候永远是体力无限。
“买完了。”樊灵儿乖巧的昂起头让宁子期擦去她额头上薄薄的细汗，脑海里闪过宁子期刚刚说的甘棠县，不禁问道：“爷先前说的甘棠县，是爷的家乡吗？”
宁子期摇了摇头，说道：“甘棠县就在洛阳城郊，要是我们脚程快些，傍晚前就能赶到，要是这样我们今夜就不用再露宿荒野了。”
倒不是洛阳没有客栈，只是天子脚下，没有户籍可不会有客栈让你入住，保不齐就是一个反手告官，很不巧的是，户籍这种东西，他和樊灵儿都没有，樊灵儿的身契已经在安乐阁的那场大火里随着一切化为灰烬了。
“走吧。”宁子期牵马先行，樊灵儿乖乖跟在后面，在抵达甘棠县后，拐进衙门旁七拐八绕的巷道里，宁子期跟着记忆里的路线再次找到李淳风的宅子。
事实证明，袁天罡为李淳风购置的这处宅院是极为正确的，刚好让无处可去的二人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且或许是因为衙门五虎的存在，甘棠县里民风淳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宁子期驱使着微风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确认周边的安全后，给樊灵儿留了些银两，吩咐她锁上门看好家，自己则是趁着夜色摸进洛阳城，摸清了分布在洛阳城内外九九八十一处不良人暗哨据点以及兵力分布情况。
长安不比洛阳，洛阳城里暗藏的高手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有大天位级别的强者坐镇，里外更是有十余万羽林军与虎贲卫驻扎，光是皇城里，皇城司就执掌着三万精甲锐士。
其中，章五郎实际上能调动的兵马实际上并不多，还有些在当朝太子李显手上，不少军中将领依旧忠于李唐，相信如果宁子期与他结盟，承诺他助他登基，这位被废而后立的太子一定不会拒绝，但很可惜，今天晚上宁子期的目标不是他。
宁子期和樊巧儿几乎是和章五郎一前一后回到洛阳，相差不超过三天，章五郎一回来就一头栽进皇宫里，到现在还没出来，好不容易弄到不死药配方的他迫不及待的进行实验，前两炉皆是废丹，第三炉最有希望成功，他寸步不离地看守在炼丹炉前。
这也给了宁子期今夜行事的机会。
他的目标，是藏在章五郎府邸中的有关多阔霍的情报。
多阔霍是漠北传说中的女神，官方给出的说法里，她拥有着漫长的寿命与非凡的实力，就连本剧战力与智谋的天花板也只能限制而无法做到击杀，后续会在不良人第七季中出场，但眼下，章五郎对不死药的谋划绝对有漠北的帮助，尤其是兄弟相食的密语，那是专属于多阔霍的秘法。
章五郎的侍郎府位于整座洛阳城的天枢位，天枢者，天道人纲，逆之，虽成必败，万事之先，方圆门户，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在进侍郎府前，宁子期四处看了看，周围的暗哨并没有发现他，灵体下他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常人根本无法以肉眼观测到他，唯有对气息敏感的高手，就如同章五郎的弟弟章六郎一样。
这个被药物催生的怪物，凭借着野兽般的本能，无比精准的察觉到了黑暗中宁子期灵体的位置。
“你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宁子期的身影从阴影中出现，借着微弱的烛光，直视章六郎的双眼，章六郎右眼的眼球已然被白灰覆盖，彻底失明。
“擅闯禁地者，死！”章六郎不与宁子期废话，异化的右手当头劈出一拳。
宁子期有心试探章六郎的实力，站在原地没有躲避，双臂交叉往前一顶，迎上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钢铁碰撞的声音响起，宁子期整个人都倒飞出去，此拳凶猛至极，磅礴的巨力让宁子期觉得自己被攻城锤凿了一下，两只前臂被震得都有些发麻，这怪物的蛮力比之袁天罡也不遑多让。
被从书房砸到后院，宁子期还没落地，章六郎已然冲出，完全颠覆体型越大动作越慢的概念，眨眼间就已近身，带着强烈风压的一拳强势轰出，饶是铜皮铁骨在这一拳下也得修养半月。
宁子期不准备生生吃下这拳，身形瞬间虚化，再出现时已在章六郎身后，仔细看去，他双臂的伤势竟在这短短一瞬恢复如初，他右手持刀当头劈下，只见章六郎低吼一声，心脏超负荷跳动，血液瞬间沸腾，一股极其可怖的罡气从他体内爆发，硬生生将宁子期逼退数十米。
完全牺牲寿命换取短暂的战力吗？
精神领域下，章六郎的生命气息强横而短促，他活不久了，如果章五郎还没有动作，最多三年时间，章六郎就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这庞大的药力而崩溃。
借着风势宁子期在空中滑步稳住身形，如今章六郎的实力差不多已经完全测试出来，和常态大帅的实力相近，打起来也是四六开的程度，现阶段的大帅在不银针刺天灵的情况下要想赢过他怎么说都要等到百招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