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秘司炉
膳堂。
张健照例一碗肉粥，两颗鸡蛋，一叠腌菜。
取煮鸡蛋时，对方竟只给了一颗，张健皱眉看着对方，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针对自己。
负责分发食物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大爷，体态敦实，皮肤白净，戴一顶瓜皮小帽，见张健眼神不善，便赔个笑脸道：“就这些了！”
张健板着脸道：“什么就这些了？”
瓜皮大爷解释道：“现今每个斩妖人的伙食费配额，没法保证供给两颗鸡蛋啦！现今市面上啥都在涨价，我们膳堂也没奈何，您耽待个！”
张健道：“真的？”
瓜皮大爷道：“这我能骗您吗？就现在这年景，粮食歉收、天灾四起，妖魔也猖獗的厉害，母鸡都吓的不肯生蛋了，您打听打听，能有口饱饭吃已经很不错咯！”
“合着物价上涨伙食费不涨？斩妖人就活该吃亏？”
张健默然，感觉斩妖司真不把斩妖人当人，拿着饭食走了。
“没想到我也算是被世道变迁给波及了！”
张健暗暗磨牙，心里难免生出几分紧迫感。
世道不好，谁都别想过舒坦日子，任你贫穷富贵、强大弱小，或多或少都会被波及的。
【你治愈自残伤势，神魂+1！】
提示忽然刷出来。
张健不用看也知道，【燃心】带来的伤势终于恢复了。
感受到神魂些微的增强，张健抿了口肉粥，心里开始琢磨，“也许我也该有所准备，屯点必要物资了！”
等以后物价暴涨，钱不值钱时再去准备，太晚也太亏了。
吃完饭，张健没回棺材房，信步前往炼尸炉后面的那块空地。
那地儿够僻静，也十分宽敞，比在棺材房后面练刀要好，关键张健发现那里阴煞极重，对自己练刀裨益颇大。
自从张健斩妖除魔刀法大成以来，进境便骤然缓慢下来，直到最近两天到炼尸炉后面的空地练刀，才终于感觉有了一丝进步的趋势。
来到空地，张健摒弃杂念认真练刀。
【武痴】天赋给他的体验非常好，固然非常艰苦枯燥的修炼，也能让他感到妙趣无穷，心神舒畅。
张健早就明悟，真正的武痴确实可以做到心中无女人！
因为女人能给的快乐，未必比得上练武，而且练武带来的快乐更纯粹更高级。
张健一面练刀，一面配合【心灵感知】，发现生出许多全新感悟，原本觉得已经极为完善的刀路，忽然就给他十分鸡肋之感，破绽很多。
就譬如某些需要回身锁定敌人攻击的招式路数，如今有了全方位无死角的【心灵感知】，像是回望、转身观察之类的动作完全就成了多余，可以进一步精简优化。
张健沉浸其中浑然忘我。
直到某一刻，张健忽然心灵感知到某个神秘的存在。
斩妖司的这座炼尸炉是一座高大的窑炉，远看像座塔，整体呈现灰白色，又因使用太久，灰白的表面被烟熏出一抹抹的黑色。
此刻，窑炉最顶部黑烟滚滚，烟柱刚一冒起，就被入冬的寒风吹的直向西北方向扩散。
在烟囱下方丈许，窑炉的半腰处，开着一个尺五见方的方孔。
张健感知到，就在那方孔后面，有着一个人用一双死水般的双眼静静的看着他。
那是炼尸炉的司炉。
张健此前其实见过的。
对方一头枯槁的灰白头发，穿着始终是粗布短褂配一条长裤，脚蹬一双草鞋，裤管卷起至膝盖上面一点，短卦总是敞开着，常配一条白色毛巾，有时别在腰间，有时搭在肩头或后脖颈上，有时则当头巾在用。
他是斩妖司里极不起眼的人物，平素不声不响，许多斩妖人临到死恐怕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张健本以为他就是个烧炉子的普通工人罢了。
直到无意间心灵感知到对方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在他的心灵感知中，那司炉分明就是个死人！
是的，张健几乎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像活人的波动。
甚至就在刚刚，司炉从窗口一下消失了。
张健彻底感知不到司炉的波动。
“这是个奇人啊！”
张健心神狂跳，“扫地僧一般的存在？”
心惊了片刻，张健微微摇头，“斩妖司内当真卧虎藏龙，我以前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
旋即他又专注练刀了。
殊不知，窑炉之下，烈火熊熊，别有一番天地。
枯槁的司炉站在巨大的火焰之前，周围的铜墙铁壁都被烧的通红，炙热的高温扰动气流，让视线中的景物莫名扭曲晃动。
一道道固定在周围墙壁上的巨大铁链延伸到烈火的最中心处，吊起一个通红的巨大铁笼。
在那铁笼之内，一具具尸体在被时刻不停的灼烧，滋滋作响，不时爆起几点火星，却始终不曾被烧毁。
司炉面无表情的看着，耳畔听到长刀挥斩空气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静穆的笑意，“刀法练的不错，得了真髓，根底却还不够牢靠！”
他听出了张健刀法的火候。
刚才也刻意去看了，确实亮眼，板正规矩的就像祖师爷亲传的，让他颇有几分欣慰。
这么多年来，斩妖司里带艺来投的斩妖人是逐渐增多的，斩妖司自己的那些本事有点被看轻了。
就连当今的镇抚使大人也是用剑而非用刀。
而斩妖司真正的本事全在一口斩妖屠魔的刀上。
司炉心里惋惜，传下来的好东西蒙了灰尘，回想起来，斩妖司已经很多年没出过一口真正斩妖除魔的好刀了。
“能刻意跑来此间练刀，想必是发现了阴煞的妙处，只不知能否更进一步？”
司炉有点期待，望向烈火之中那些妖魔尸骸，忽然猛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打穿烈火不焚的尸骨，更让火势猛地暴涨一倍有余。
霎时间，狂暴的火焰将整个火窟尽数淹没笼罩，包括司炉本人，在一片滚烫炽热的火焰中仿佛彻底消失不见了。
两个时辰后，张健练完刀，望了眼那窑炉，只见顶上黑烟浓烈，不禁微微皱眉，“这炉子里面是人能待的地方么？不得熏出个火眼金睛哦！”
就在这时候，一道张健不陌生但属实不想多见的身影意外的出现，兴冲冲的迎面走来。
聂剑秋面带笑意道：“健兄，我刚从外面任务回来，给你带了件礼物！”
说着聂剑秋便拿出一长条形不规则，黑红之色，一面磨平，标有刻度的东西，热情的上前递给张健道：“此是血珀石标尺，乃是用太古强者骨骼化石制作而成，能够检测体质强度数值。健兄你目前的阶段重在修炼肉身，手握此物，也能对自身体质进展有直观的了解……”
这东西张健压根没兴趣。
他有面板，对自身属性一清二楚。
只是他很意外，世上原来还有这等神奇的测量标尺，岂不是说当今时代武者的体质强弱早就有了清晰的数据体系？
张健接过那物随意看着，聂剑秋好奇的说道：“健兄，试试看？”
张健点点头，接着便不客气的说道：“那你转过身去！”
“？？？”
聂剑秋听的一愣，他建议张健试试看，本来就是想顺便看看张健的体质水平，结果张健确实答应一试，但却不让他看？！
聂剑秋顿觉无比憋屈，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答应了。
“玛德，这人指定有大病！”
见聂剑秋毫无异议的顺从照做，张健心下吐槽，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是莫名其妙浮现“舔狗”两个字。
张健用力晃了晃头，甩掉脑子里的杂念，紧握血珀石标尺，就感知到血珀石标尺里沉寂的某种波动被激发，上面的刻度开始不断亮起，直至定格不变。
然后张健数了数上面的刻度，不由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