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惜药 悲哀
【惜药：惜药如命分毫药效不予浪费】、【无饥：天生万物入我肚肠养我无饥】、【浅尝：药食浅尝辄止辩其好歹利害】
三个天赋选项中，新出的【浅尝】正是个“试吃”天赋，与典故“神龙尝百草”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张健觉得暂时用不上，遂选择【惜药】天赋。
回到斩妖司，张健的伤势早已恢复，再度开启一间牢房，入内展开一场死亡试炼。
这次张健的对手是一头铁尸魔，很厉害。
此种魔物与那噬魂猎犬类似，乃是魔道炼制而成的一种人造魔物，狂暴嗜血，躯体呈现黑铁严重锈蚀的态势，防御力惊人，刀剑难伤，又生獠牙利爪，体内尸血更是腐蚀性极强且带着毒性，溅在身上血肉糜烂更会中毒，而且对生者有着极其强烈的憎恶，进攻欲望堪称疯魔。
铁尸魔在九品妖魔之中算是非常难以对付的一种，一些普通的八品武者遇上也会深感忌讳，敬而远之。
张健非但未惧，反而进一步给自己加难度，不但蒙上了眼睛，连听觉、嗅觉、包括身体触觉都被他用强大的神魂暂时封闭。
他将对外界的感知全部交给了【心灵感知】。
在此种状态下，和铁尸傅激烈鏖战，进一步完善刀法。
铁尸傅战斗之时，不但能够像猛兽一样扑咬、啃噬，悍不畏死的冲撞进攻，狂暴而迅猛，而且张健发现它居然会武功，虽然是套路化的突进啃噬、利爪锁拿、拧身暴摔三板斧，但如果应对不当，被其成功用出三板斧，一般八品武者不死也得重伤。
战斗显得无比惊险，张健没有动用【凶神恶煞】震慑，一时间颇有种被压着打的态势。
一来是他刻意给自己增加难度，二来则是因为张健最近发现，于战斗之中领悟刀法效果更佳，更容易获得灵感，有所精进。
所以张健和铁尸傅这一战，其实不但限定了感知，而且还时刻处于分心感悟的状态。
嘶啦~
张健身上忽然响起裂帛之声，腰间的衣服被铁尸傅的利爪撕裂一道口子，下面皮肤上立刻泛起一道刺目的血痕。
感受到伤势，确认已经在面板上出现，张健忽然身形一震，浑身气势陡然升腾——【燃心】，刀身之上随之又浮现一抹淡淡的金色——【搏命】，两种天赋尽皆动用。
凶狂进攻的铁尸魔被震慑的微微一滞，正是这个刹那成为死亡降临的窗口，刀光一闪而过，将它斩杀，吞噬掉它的性命还有诸般凶邪。
铁尸傅当场暴毙，呈现一种诡异的枯寂状态。
这一刀，“除恶务尽”的精妙被张健运使的淋漓尽致。
战斗戛然而止！
“呵呵，又是三道伤势！”
张健抖落刀上些微腐败黑乌的血渍，满意的收刀归鞘。
这就是如今的张健，将每一只妖魔的价值压榨到了极致。
走出镇妖塔，冷风拂面，张健整个人的状态彻底归于平静，一身实力如冬眠蛰伏，深藏不露。
“这样修炼的效果确实极好，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太费衣服了！”
冷风从腰间破洞灌进来，张健暗暗摇头，服下一颗血粮丸，径直往炼尸炉后空地而去，刚才一战颇有领悟，急需好好练刀巩固一番。
行走的过程中，张健便感到药效爆发，被他熟稔的搬运到全身，尤其是伤患之处，能够清晰感觉到刚才的抓伤在快速生长愈合，张健心里不免生出感慨，“丹药确实是好东西，哪怕血粮丸只是妖魔口粮，对我一样能有大用，哪怕只用来辅助我淬炼身体也能让我实力快速进展！”
九品武者的核心修炼内容正是炼体。
但炼体有很多种练法，流派不同方向和效果也不同。
因为体质属性相当于基础底座，开发方向和开发方法却极多，譬如偏向于力量、敏捷、防御、恢复等等，涉及到的功法更是不计其数。
张健目前在炼体方面的进展还相当有限。
毕竟武道修炼不同于属性加点，乃是一个循序渐进逐步提升逐渐蜕变的过程，时间跨度注定不可能很短。
此外就是斩妖除魔刀法实属杀伐之术，在炼体方面终究太业余，效果很微弱的。
来到老地方，一番修炼，张健的刀法又进展许多。
自从成功融入“除恶务尽”思想，斩妖除魔刀法彻底破开瓶颈，【武痴】天赋支撑下，刀法常用常有新进展，再度进入了勇猛精进状态。
翌日大早，刘管事点名的声音在斩妖除魔大殿前响彻。
“马松涛……”
“他歇了！”
“牛志大……”
“歇了！”
……
冬日寒风凛凛，地覆白霜。
广场上集合的斩妖人面色发白，气氛压抑如暴雨将袭。
站在张健旁边的牛大力和黄二狗忍不住的打哆嗦，不是天太冷，而是心太寒。
“……前天二十三个，昨天二十六个……今天破三十个了！”
张健面色凝重，“最近斩妖人是一天比一天死得多！明显已经进入大批量死亡期！”
张健心灵感知中，此间斩妖人阴郁绝望的心神波动像是要凝化为某种有形的存在一般，死神就在其中盘桓，贪婪的注视着，等待收割性命。
照此趋势，张健敢百分之百肯定，明天歇的斩妖人会更多。
连续不休的斩杀妖魔如此之久，太多人已经达到极限，疲惫、虚弱、痛苦、衰竭，还有眼看着身边同事一个个倒下的悲哀与绝望早已将他们彻底笼罩，就像陷进沼泽爬不起来，也许下次出刀之时就是死亡到来之日。
更多的斩妖人死去，更多的斩妖人填进来，如此循环没有尽头……
卑贱、廉价、工具人、无力挣扎、死不足惜，这就是斩妖人的宿命！
尽管已见过许多同事逝去，张健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浓烈悲哀。
点名完毕，领取任务。
张健强压下情绪，进入镇妖塔，一切照旧。
出塔交差时，一忍再忍的张健实在忍不住问道：“老刘，最近斩妖人死的如此凶，不能放一天假吗？”
“……”
听到张健的话，老刘沉默不语。
见老刘沉默，张健立刻知晓了答案，沉声道：“上面不肯？”
老刘苦笑叹气。
张健恼火道：“为什么不肯？”
老刘无奈的摆摆手，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小伙子，现在就这世道，人命就是贱，怕是会越来越贱，没办法的！”
张健直直的盯着刘管事双眼道：“老刘，你真是这么想的？”
刘管事迎着张健的目光对视片刻，蓦然叹息一声，将头别向旁边，声音沙哑低沉道：“小子，我给你转述一番话，你且听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