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群英毕至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古人诚不欺今人。
向朗带着秭归大族邓凯、文布来投，邓芝成功劝说甘宁改旗易帜，仰仗于刘备贤德之望。
军帐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派热闹喧嚣景象。
甘宁气势雄浑，带着数十人入列，向上首的位置参拜：
“久闻皇叔贤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刘备紧着要了一爵酒，捧向前方：
“将军弃锦绣前程而奔江陵为振兴汉室，固丈夫事也。”
甘宁称赞了几声品洁至高的话，入座畅饮美酒佳酿，浑身毛孔舒张。
连日风尘，他疲惫不堪，今天算是找到了归宿，为弟兄们找了一位明主。
“甘兴霸是江夏郡守黄祖麾下，他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防区，称得上是叛逃。皇叔窝藏逃兵，在道义上占不住跟脚。”向朗面容顿了下，沉声提醒。
“皇叔要成大业，就不能完全拘泥于世俗的规则。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自会为皇叔考虑周全，挡住外边的风声雨声。”徐庶浅呷一口美酒，心情舒爽。
“蔡瑁向刘牧进谗言，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明日大军便渡江，抵达武陵。等到刘牧做出决策，再将军令传递到荆南，怎么也得半个月的时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我父亲在零陵郡已筹得几万石粮，等凑够十万石，精打细算一些，能供给大军两个月有余。荆南的郡守各怀鬼胎，只要有利益输送，他们未必会选择得罪皇叔，我军还是能稍稍筹备一点粮草。”
赖雄算上了运输途中的损耗，还有各种突发的状况。从襄阳下令，彻底断绝南征军粮草供给，他们大概还能有三五个月的储备粮。
赖氏的根基在零陵郡零陵县，继续往南则是始安县（今桂林），顺着漓水可以直抵苍梧。零陵县、始安县的精夫、渠帅、君长，或多或少都受过赖氏的恩情，他们对荆州官府可不是唯命是从。
“自从马良下武陵，我便没有继续和他联络。他有没有确切的书信，呈给皇叔？”邓芝关切道。
乱世当中，传递书信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非世家豪门，根本没能力跨郡县送信。
“马良还没有消息，不过马家筹集的粮草、物资，都已经在路上了。”徐庶笑着回答。
“此次下岭南，真是一场超绝古今、空前绝后的豪赌。”向朗压着心头的忧虑，仅发出一声感慨。
下岭南容易，要想从岭南返回荆州，不亚于愚公移山，很可能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
“群英荟萃，何足惧此哉。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一往无前。”赖雄欣然举起酒盏，满腔热血熊熊而燃，神情坚毅。
“善！”众人异口同声，没有一步退缩。
军帐中众人吃酒行令，渐至酒酣人醉。赖雄兴尽而归，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翌日，初阳东悬，光芒万丈。
赖雄登上一艘小船，缓带轻袍，眉宇间有一种清扬飞动的神采。
他端坐在船舷上，显得青涩、稚嫩、天真、单纯，又有着旷达不羁的名士风范。
“子云，多亏了你和文良，才有了如今一步步变好的局面。下岭南非常艰辛，我们需要战胜的敌人，还包括自己的内心。”
“现在真正行动起来了，我只觉得前所未有地轻松，还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冲动，这是一场至高无上的征伐战役，必将载入史册。”
刘备侃侃而言，将内心的想法一步步牵引出来，凝聚成排山倒海的气势，轰然将凡胎俗子掀翻在地。
“天降乱离，神州鼎沸。想要守护大汉的安宁与和平，唯有以战止战。纵使四周冷清寂寥，皇叔身边还会有清风和明月为伴。”
赖雄和刘备赤诚的视线一点便燃，耳畔还传荡着嗡隆的重鼓声。水手们齐心协力，操纵着船只，轻捷地驶向对岸。
二人望着滚滚汹汹的大江，开阔的心胸仿佛撞进来一团烈焰。
“大江滔滔，固天所以隔南北也。曹贼虽有武骑千群，无所用之。皇叔的大业，将由此展开。”赖雄憧憬和希冀道。
“但愿一切顺顺利利。”刘备笑意盎然道。
两天后，南下大军正式踏入武陵郡境界，汇聚的兵马超过五千众，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
赖雄和赵云前去郡治拜访太守金旋，吃了一个闭门羹。
金旋下令禁闭城门，严防死守，生怕和刘备军沾染上关系。
“明公有令，大军所过之处，不得扰民。皇叔尽管走官道通过武陵，无襄阳公文不得滞留。”金旋站在城墙上朗声宣告，心里非常忌惮强盛的刘备军，坚固的城池给了他对话的勇气。
“明公还有令，荆南要供给大军南下的粮草物资。只要金府君提供五千石粮，我军将马不停蹄离开武陵郡，绝不逗留。”赖雄慷慨承诺道。
金旋面色阴沉，不禁有些肉疼。五千石粮对于武陵郡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五溪蛮盘踞武陵各地，很多耕种的土地，根本收不上来赋税。
他凝了凝坚硬的眉毛，退让一步道：“武陵贫瘠，府库没有积存，最多拿出三千石粮。”
赖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军只能额外筹备两千石粮再离开，不免叨扰金府君几日。”
金旋目光威凛，语气略有些责备：
“几千众人吃马嚼，你们在武陵郡滞留几日，耗费的粮食都够南下了！”
赖雄眉头微蹙，委屈道：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金府君到底想把南征军逼到哪里去。”
金旋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思绪，现在顷刻间僵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明日我会把五千石粮送到贵营，”
赖雄轻笑了一声：“麻烦金府君赶早，不要耽搁我军南下的进程。”
双方达成和平共处的协议，武陵提供的粮食，倒是成了一笔意外之财。
赖雄和赵云返回营中复命，刘备笑语盈盈非常满意。
等到金旋送来粮食，大军履约南下。
赖雄一行人还没有走出武陵，便收到马良传递的重磅消息，五溪蛮愿随皇叔南下征战！
粮食的担子，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