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流涌动

这一年，内地开始实施第九个五年计划。

一月，装垫儿台的六公主正式上线，开启了她傲娇的一生。

本子的《名侦探柯南》动画上映。

民生银行开业。

香江筹备委员会成立大会在京举行。

二月，内地女演员巩丽，与李家坡烟草大王黄和翔结婚。

三月，《实话实说》栏目在装垫儿台—1开播，凤皇卫视中文台开播。

这一年，那个爆发了洪荒之力的傅园会，郭齐麟，哈尼克兹，与世界上第一只克隆羊多莉一同出生了。

数学家陈京润，剧作家曹宇去世了。

这是1996年。

这一年的四月，杨大同坐上了去省城的汽车。

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人。

兼职司机的小李，资深记者赵大海，县台马副台长，还有父亲杨庆春。

只是车内气氛微妙。

名义上带队的马副台一上车就睡得人事不省。

赵大海脸色微僵。

小李专心开车，似乎有些心虚，不敢看赵大海。

杨大同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眉头皱起，陷入沉思。

本说好只赵大海和他一起去省台的，现在变成了县电视台的一位副台带队。

县台的突然插一手，让杨大同心中多了丝不安。

至于父亲，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杨大同一个人去省城。

只是，他一直望着窗外，很沉默。

自从一天前在县台录制了节目，父亲看到他在摄像机前，弹琴唱歌收发自如的一幕后，就沉默了下来。

杨大同敏锐的感受到了父亲身上的某种转变，这让他心中多了一丝忐忑。

“累不累，睡会吧”父亲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了一下。

父亲的笑容让杨大同找到了过去的熟悉感，似乎他还是那个一如既往关心自己的父亲。

这让杨大同心情蓦然一松，父亲始终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但对突然多出来的马副台，还有未知的省台，还是让杨大同不免焦虑，以致何时到了省城都不知。

“小李，慢点”马副台不知何时醒了，突然出声。

他盯着车窗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

注意到杨大同的目光，马副台呵呵一笑：“大同，等下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哟”

杨大同不明所以。

但下一刻，他便明白马副台在说什么了。

前方，一队穿蓝色制服的女孩，骑着摩托车，排着整齐的方队从面前经过，看起来威风凛凛。

杨大同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后世的女子摩托方队。

他瞪大了眼睛，重生回来后，看多了灰扑扑的景色，低矮的建筑，人们身上单调朴素的服饰。

就连所有人脸上都似乎蒙着一层面纱，看起来不如后世生动。

骤然见到如此前卫，大胆的场面，不禁让他目瞪口呆。

“漂亮吧”马副台赞叹一声，说着他诙谐的挤挤眼睛：“这可是亚细亚的亚姐，按照空姐的标准选拔的。”

“这还只是摩托车女子方队，亚细亚还有迎宾小姐，仪仗队员，个顶个的漂亮。”

他热情无比的介绍，似乎没发现杨大同目光中的一丝戒备。

这时，摩托车队停了下来。

有人鼓足勇气上前合影，女骑士们大大方方，合影的人倒是害羞了。

引得一群路人哈哈大笑。

杨大同这才注意到，刚才还算畅通的街道，突然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神色激动，大声欢呼，似乎专为一睹“亚姐”的风采而来。

“这里是二七商圈，最繁华的德化街。”马副台感叹一声，说道：“小李，走吧。”

车子重新启动。

“您怎么如此熟悉？”杨大同突然问道。

“哈哈”这句话好像挠到了马副台的痒痒肉，他先是哈哈一笑，接着无限缅怀道：“五年前，那场商战，我可是带着县里的队伍前来观摩的。其中就有大海，他可是当时我手下首号能兵强将。

对吧，大海？”

最后一句却是对赵大海说的。

说到能兵强将时似乎格外加重了语气。

“是，马台”赵大海脸色一僵，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至今想来，那场商战啊，真是......”马副台啧啧有声，声音中充斥着无限感慨。

有惊叹，有回忆，还有莫名的色彩。

“商战？”杨大同不解。

“那是91年的时候，别看这小小的二七商圈不足两平方公里，它除了亚细亚商场外，还挤着另外五家大商场。分别是市百货大楼、紫荆山百货大楼、商城大厦、商业大厦和华联商厦。”

马副台一副如数家珍的模样，娓娓道来：“那一年，亚细亚的总经理王遂州，向另外五家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五家毫不示弱，纷纷应战。一场声势浩大的商战就此爆发了，席卷了整个省城。”

“91年底，大象台与装垫儿台联合录制了反映此场商业竞争的6集电视专题片《商战》，在装垫儿台播出后，在全国产生了轰动效应。

二七商圈引起全国关注。

一时间，全国各地18个省市的“赴郑县‘商战’考察团”云集省城，进行实地考察。”

“那真是二七商圈，省城的高光时刻，更是新闻媒体的盛会，媒体从业人员们可是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马副台感慨道：“事情虽然过去五年了，但想来至今难忘。”

杨大同一时听得神往不已。

“大同啊，你还小，可能不清楚。那场商战带来的是全国商业市场的一场革命。很有借鉴意义。

要知道商场如战场。

一法同，则万法通。

你若是有兴趣，到了省台就让大海陪你去拉片子”马副台突然哈哈大笑：“他可是算半个东道主。”

杨大同一怔，这是对方第二次亲热的喊他名字了。

如果不是对方的笑容有那么一丝意味深长，他都以为是这位热心的长辈在教导自己。

他沉默了片刻，道谢道：“多谢马台。”

“到了，马台。”车子停下，小李拉开了车门。

这一路上，杨大同没有听到他喊一声师父，甚至都没跟赵大海说过几句话。

“大同啊，好好休息，然后到处转转，总不能白来一趟省城啊。”马副台走下车，拍了拍杨大同肩膀。

说完哈哈大笑，带着小李走进了大象台大楼。

原地只剩下赵大海，杨大同跟杨庆春三人。

大象台大楼整体由两部分组成，下方的大象蓝与上面的蝴蝶黄，顶部蓝色的“大象台”几个字特别醒目。

只是外观跟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建筑一样，透着一股陈旧感。

杨大同只瞧了一下，便没了兴趣。

他知道两个月后大象台一套会上星，从此开启了高速发展的道路。

但那跟现在的自己没关系。

他望着分外沉默的赵大海，这一路沉默的不止是父亲，还有他。

杨大同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这一路气氛不对了，赵大海与马台之间似乎并不那么融洽。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宿舍休息。”赵大海停顿了一下，说道。

“你们先歇息一下，等会我带你们去吃饭”

赵大海将两人带到宿舍，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杨大同凝视着他的背影，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