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窗外黎明

祖母其实并不聪明.作为老一辈的庄稼人.她脑海中有关自然科学的认识几乎都是人传人传下来的.什么时候该种菜什么时候该施肥.她都了如指掌.倘若偏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知道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做的.这样教的、这样子能种好菜.收成会好.她带我去田间劳作的时候也会顺道把这些技巧传授给我，归根到底.我仍是土地的孩子.我爱这片土地.像我的祖祖辈辈一样爱它们，祖母会带着我去认地.地里总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她会颇为得意地说。“喏.那块地是我们家的.你看我种的菜很好伐.”说到这些的时候她的眼里是闪着光的，满是自豪和骄傲，     农村的老人是不服老的.当城里的老人都在琢磨如何安享晚年的时候，他们会说“我还做得动.”庄稼人是没有退休二字的.经常可以看到很多早已过了退休年龄的老人仍扛起锄头在地里劳作.甚至有些人会以别人说他老了做不动了为耻.他会急着反驳你.说他还做得动，身体硬朗着哩可能在庄稼人的世界里.“做不动”才是真的老了吧.放在曾经的小农经济里来讲.“做不动”就是意味着自己失去了劳动能力.不能为家庭做出贡献就让来着自己成为了家庭的累赘成了一个吃白饭的人.拖子女们的后腿，这哪行呢？所以劳动吃完了他们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虽然他们的收入不高.但看着子女们吃着自己种出来的粮食、蔬果，自己养的禽蛋.这也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满足感.每次回家.祖母都要带我去转一圈.向我展示她养的鸡.种的菜、豆等.她就像等着被表扬的孩子.我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得到赞赏的她会心满足地向我展示其他东西，我也会劝她少做气工.她确实太辛苦了，尤其是父亲赔钱之后，她老得愈发快了，已经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她说趁现在还做得动就多为我们做一点不然等老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她的手很巧.会织毛衣，织拖鞋.补衣服，织袜子，这也是她得意之处.她会向我炫耀她的手艺.我会夸她聪明.她听了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