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炭
族长炎石正招呼部落里的女人，把运来的木头绑上雪橇。
有了雪橇，他们可以带走更多的木头，这一路上，他们都不用担心没有柴火取暖了。
“族长。”
炎石侧头，眼神微亮：“夏，你来得正好，来看看，我们今天砍了很多木头，足够用很久了。”
夏扫了一眼。
炎石他们的动作确实很快，半天功夫已经砍了一大堆。
“族长，木头太大，难运，在使用时还容易出烟薰人，我建议将它们烧成炭，不仅方便携带，还耐烧，燃烧时烟也更少。”夏炎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来意。
炎石听得云里雾里：“炭是什么？”
“炭就是木头烧出来的，黑色的块状物。”夏炎说，“当木头燃烧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出来的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
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举着手，欢快地喊：“就是火里红彤彤的东西，是不是？”
夏低头，摸了摸青的脑袋，夸奖道：“对，青真聪明。”
青抬着小下巴，得意得小模样将大家都逗笑了。
炎石听完夏炎的描述，立刻喊来族里的男人，夏炎将烧炭的法子教给他们。
第一炉毫无意外地烧过了。
接着又烧第二炉，第三炉……
从最开始的不是烧过就是没烧透，到最后个个都烧得火候正好。
一堆又一堆的炭，接二连三地出现。
被炎石装进口袋里。
相比于木头，炭就轻多了，带得自然也多。
骨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大骨头棒都差点掉下来，大张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夏好厉害。”不愧是可以跟族长走在一起的人。
角赞同地点头：“这些东西我只在天火后见过，没想到夏也可以做出来。”
两人说完，脑袋上就分别挨了一下：“知道夏厉害，就多跟他学学。”
“我们在学啊。”角与骨揉着脑袋满脸不愤。
他们一直都跟着夏在学。
但夏太聪明了，他们只能学到一点。
夏听到这边的动静，回头笑看一眼，又侧头跟大家说炭怎么用。
炎石忍不住，立刻拿出几块炭来试。
在引火之物的燃烧下，刚才还黑漆漆，没有丝毫温度的炭，渐渐生了烟。
但比起木头，烟雾少了不少。
随着温度升高，炭上渐渐生了红点，不过片刻，红点连成了片，温度也散发出来。
感受到温度，众人齐齐变得惊奇。
甚至有人伸手去试温度。
“燃了燃了。”
“真的好烫，比起烧木头一点都不差。”
“这下我们可以带走更多的炭了。”
炎石站起来，兴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多烧些炭。”
“好，现在就去！”
众人情绪激昂，举着手里的武器高声呼喝。
他们在这里停留了数日，准备好足够的炭，雪橇都挂得满满的，高高的像一座座移动的小山丘。
准备好炭，队伍继续迁移。
有了足够的食物，又有了大量的炭，整个队伍一洗最开始的愁容满面，个个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好像他们不是迁移来的，而是出来旅游的。
时不时还有歌声在这片苍茫的大地上响起。
“族长，雪好像越来越大了。”
他们刚歇了一夜，次日天还刚亮，夏炎刚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严肃的声音。
炎石似乎是沉默了一下，然后他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快，叫醒大家，现在就赶路，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被困在大风雪里，就麻烦了。你快去喊他们。”炎石的声音朝夏炎靠近。
不消片刻，夏炎就听到炎石的声音雪屋外响起。
“夏，起来了，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可能会有大暴雪，我们现在要立刻赶路。”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夏炎便从雪屋门里出来了。
他理了理衣服，看着果然变大的雪，道：“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所有人，上路了！”炎石张开嘴，便吃了一口雪花。
冰嗖嗖的雪，呛得他连吐了好几口。
几乎是在炎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众人便集中起来。
在这样的时代，大暴雪几乎等于死神的邀请。
就算他们现在食物充足，也有足够多的炭让他们取暖，但这些东西一但耗尽，他们也只能等死。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暴雪区，炎石只能带着族人尽可能地往前赶路。
一路上风急雪骤，雾蒙蒙的天气加深到膝盖的积雪，将他们的行路速度直接减半。
人也少了数人。
无不是在大风雪里，因为看不见路而出了意外的。
饶是如此，队伍依旧在不断地往前移动。
从天亮，走到天黑，除必要的休息与吃饭，队伍就没停过。
夏炎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话，存着力气赶路。
连最有活力的骨，都变得沉默得多。
炎石抬起头看天。
今日的风雪小了些，天色也更暗了。
炎石抬起手，大声道：“所有人听着，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就在这里扎营！”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按之前的惯例，将物资放好，又去准备雪屋，女人们由开始生火煮鱼汤。
托夏炎的福，如今的炎石部落早已不缺少食物，无论女人还是孩子，都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还有足够的食物让他们裹腹，增加了他们抵抗寒冷的能力。
夏炎正端着鱼汤在喝，旁边坐着同样捧着一碗汤的青。
青一面喝一面拿了树枝在地上划着，划出来的正是夏炎这几天刚教的加减法题目。
青的学习能力极快，这些天已经能够从一数到一百了。
看着学习兴趣高昂的青，夏炎满脸欣慰。
他的小助手又成长了些。
恰在此时，夏炎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族长，夏，你们快来看！”
夏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
然后与炎石一道站起来，朝那边走过去。
“怎么了？”
其他人也满脸好奇地跟过来。
夏炎走在炎石身边，借着微弱的光线，夏炎看到对方指着的地面上，被扒开的雪地里，赫然有一个巨大的火堆痕迹。
看生火时的习惯与手法，分明是他们惯用的。
可他们明明没在这里生火，这里哪来的痕迹？
唯一一种解释就是，他们迷路了，在大雪中又转回了来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