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败与胜
皇帝在辽东费了那么大的力，在辽东投入了那么多的资源，甚至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又岂会允许有人给他捣乱！
张问达郁闷，张问达悲壮...
一切的一切，都在曹化淳带着圣旨到的时候爆发了出来！
当曹化淳给朱由校说了张问达的表现后，朱由校沉思一会儿说道：“吩咐下去，不要刑讯，也要虐待。”
“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这，就当是朱由校对张问达还能维持一个臣子本分的报答。
至于张问达问的“为什么不信他”，若是朱由校有机会见到他，朱由校会告诉他：“因为历史已经证明了你们的不行！”
二月中旬，后金兵分八路，在努尔哈赤以及众贝勒的带领下朝着沈阳进发。
沈阳城高池深，哪怕代善告诉努尔哈赤，里面的蒙古人都联络好了。
他依旧没有第一时间去攻这座城。
而是像历史上那样，将目标定在了奉集堡上！
他要在这座堡垒之前，先试一试明军的战力。
若果真是如探查的那样，不堪一击，那努尔哈赤就会率全军压上，直取沈阳！
若是还有战力，那就先屯兵附近，派出马队劫掠，调动明军，将他们切成小块儿，一点点吃下！一点点削弱！
直至沈阳城能被吞下为止！
努尔哈赤很有耐心！
他相信远在辽阳的那个新经略，一定会给自己机会的。
奉集堡，熊廷弼穿着普通战甲站在总兵李秉诚的亲卫之中。
茫茫的人海混淆了努尔哈赤的视线，但熊廷弼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冤家！
对于努尔哈赤给出的‘熊蛮子’称号，熊廷弼一直不满意！
今天，他就要将这种不满意发泄出来！
“老李，好好打啊！”
“要败的有模有样！”
“要是出现破绽让这老奴跑了，我就斩了你的狗头！”
李秉诚眼皮跳了几下，不过，他也不敢与拿着尚方宝剑的熊廷弼争论。
熊廷弼虽说现在经略的位置没了，但人可挂着兵部侍郎、左军都督府都督的名头，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上司。
而且，作为奉集堡守将，他也是辽东计划的深度参与者，明白皇帝对这个计划的看重！
他重重哼了一声，对左右说道：“走！出城作战！”
古代的守城，并不都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味站在城墙上面扔火油、扔石块。
在很多情况下，是背靠城墙，然后出城作战。
如此，一方有城池作为退路、后勤、支援，一方则只能野战，那占优势的必然是守城一方。
这个道理，朱由校本是不知道的。
还是孙承宗在教导他的过程中说的。
此刻，李秉诚就在遵循这个作战原则。
只是，此时他求的不是胜利，而是‘败’！
哪怕他知道城中有数万精兵，哪怕他知道可以小胜，但他就是不能胜，只能先败！
熊都督的心很大，孙经略的心也很大！
他们都不满足于只在奉集堡吃掉一小块儿肉！
他们要用沈阳城吸引住努尔哈赤的大军，要用沈阳拖住努尔哈赤的大军，然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李秉诚带着一帮专门诱敌的二线兵马，自奉集堡西门而出。
这些二线兵马，也是近日来专门摆给后金探子看的。
故装备破烂，人员良莠不齐...
他们出城作战，用时甚久都没摆好一个战阵。
至于战斗力，那只能说一碰就碎！
李秉诚狼狈不堪的跑回了奉集堡，身后兵马丢盔弃甲。
虎皮驿似有援兵出现，但被金兵半路伏击，又是一场败仗...
连续的两场胜仗，让莽古尔泰志得意满！
“这明军也太好打了吧！”
“几个月而已，就成这样子了？”
“父汗，等我们打下辽阳，要不要留那个孙承宗一命！”
“要是南边的那个小皇帝还用他，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好过了！”
听着莽古尔泰的调侃，后金大营一阵哄笑。
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明军战力的下降，也能感觉出，这次一定不会空手而归。
此时的女真还是一个以劫掠为生的大部族，要是能攻下沈阳，好好抢一把，那今年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努尔哈赤的心情也不错。
连续两次试探，成果大，损失小，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打沈阳，那他在军队厮混了这么些年，就白混了！
“传令！”
“以莽古尔泰为先锋，北上，直取沈阳！”
“噢~”
后金大营一片欢呼！
熊廷弼站在奉集堡的高墙上，看着那些欢呼雀跃、呼朋唤友的女真骑兵，重重的一拳捶在掌心。
“好！往北走了！”
“传令哨骑，密切监视！”
在努尔哈赤带队行动的时候，沈阳、辽阳、奉集堡，三方的哨骑一直远远跟着，就在他们四周游曳。
他们与女真哨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在奉集堡到沈阳短短几十里的距离，留下了无数的鲜血与尸体。
但他们也带来了最准确的情报！
一万、三万、六万！
努尔哈赤的全部人马都到了！
这次不是奉集堡之外的那种偏师，这次是绝对主力！
奉集堡、沈阳、辽阳，三军整军备战！
接下来，就是硬碰硬！
看看到底是金兵‘满万不可敌’，还是明军‘一汉当五胡’！
沈阳城，城高二丈五尺，周围九里三十步。
城外有十道陷阱，里面插满锐器。
城壕之内，一箭之远，挖一道壕沟，设置栅栏。
在城外的栅栏一侧，又挖了两道大壕沟。
在其内又修筑了拦马墙一道，留下炮眼，设置楯车，排列火炮。
防守之严密，超乎努尔哈赤以往所面临的的所有城池。
现在，金兵就在这防守之前，撞了个满头包。
一向管用的战车在前，骑兵列后冲击的战法，在这座城池面前失效。
努尔哈赤严肃起来，知道不能强攻了。
得把敌人引出来！
得让城里乱起来！
城墙之上，沈阳城的三位主官看着退去的金兵，相互讨论着。
“金兵的素质，还是挺高的！”洪承畴边说边记录：“进攻有度、撤退有序。”
“贺将军明日作战，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