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哄人
不少勇士营的人员都被选拔进了讲武堂。
而讲武堂的一部分学生，此时又跟在勇士营中进行交流。
作为皇帝最信任的勋贵之一。
卫时泰自移宫案后就一直担任着勇士营的指挥使。
四卫营，自然由张庆臻掌管。
他们二人，可以说是最清楚皇帝军事理念的人。
火器、纪律、后勤...
这是皇帝不断重复的三大核心！
在火器上，皇帝重用火炮、火枪。
火枪虽说改良还在持续中，皇帝所希望的自生火铳还没诞生。
可大炮的威力，卫时泰和张庆臻都在辽东之战中看到了！
数万金兵被大炮轰的四散...
卫时泰想了想，将自己代入金兵的角色。
发现他自己对这种战术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除非用精锐骑兵先端掉炮兵阵地，否则在剧烈的炮火攻击下，士气溃散是一定的事。
卫时泰从未想过，自己几十岁的人，从军十几年，如今等重新学习兵法。
还得跟不少毛头小子一起。
但不学又不行！
听着皇帝说线列步兵，说更新式的火炮...
作战规则简直是颠覆性的！
关键，皇帝不止是说，他还找来了一些鸟铳进行演练。
黔国公的三段击技术，被皇帝运用到了极致！
一排排加装刺刀的军士，先放火铳，之后尖刀对敌...
卫时泰已经能感觉到个人勇武的没落。
“怎会没落？”朱由校让卫时泰将担心放回肚子里去：“先不说现在自生火铳的技术还不成熟。”
“就算成熟了，那自生火铳的设计击发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最后，在短兵相接的时候，能够依靠的，还是个人勇武！”
“只是以前训练的是大刀长矛，今后训练的可能是拼刺技术。”
“说到底，战争打的还是人！”
“没有勇武的人，没有健全的赏罚制度、后勤体系，那有再好的大炮、火铳，用处也不大。”
皇帝的宽慰，让卫时泰的心中萧瑟少了些。
不过紧迫感还是有的！
“陛下，那自生火铳若是能够量产了，先装备的是勇士营，还是四卫营？”
朱由校看着这位禁军统领笑了笑：“怎么，怕再像上次那样，被张庆臻揍？”
卫时泰扯了扯嘴角。
皇帝为了展示新战术的威力，特地让卫时泰和张庆臻从勇士营、四卫营中选人，然后一队旧战术、一队新战术...
在理论的支持下，勇士营的那队人马连半刻钟都没抗住，就损失殆尽。
这可让卫时泰丢了个大脸。
不过，作为禁军，皇帝身边最亲近的部队。
那么勇士营的换装，必然是需要非常谨慎、非常可靠的！
四卫营的话，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一来四卫营有东西南北四个卫，人多，好选！
二来四卫营离皇帝较勇士营来说是远的...
这可预见的，新装备出来的试验者，还是四卫营！
数据演习的时候丢了一次大脸，卫时泰可不希望真正用上自生火铳，再丢一次！
“陛下，勇士营怎么说也是陛下亲军...”
“多次战败，于士气不利...”
绞尽脑汁，卫时泰想了个这么个理由。
卫时泰也知道这有些靠不住脚，毕竟都说了是演习、操练。
但天下第一军，要有天下第一军的排面！
卫时泰不争，下面的人会骂死他的。
勇士、四卫两营对荣誉的追求，在皇帝的悄然影响下，正在勃发...
朱由校考虑了一下：“确实，哪怕是演习，输多了也不好。”
没想到这随口诌的理由都能说服皇帝，卫时泰赶紧谢恩，把这事儿定下来！
朱由校看着他这姿态，倒是挺高兴。
军人争先，方有战力！
不过，他还是给卫时泰泼了一盆冷水：“也别高兴的太早。”
“顾及内阁那边，朕不可能将未测试过的武器完全给你们用。”
“顶多，有个几百人。”
“四卫营那边，还是主力！”
“你呢，就先拿着这几百人练。”
几百人...
以皇帝的魄力，四卫营那边，肯定就是一下一个卫。
这差点，有点多啊。
卫时泰眼巴巴的看着皇帝，希望皇帝能再开开恩。
他是真的喜欢上了火器！也真的认可皇帝说的“火器是未来”！
被一个大男人这么看着，朱由校也不由心软了一点，再念及勇士营的成分，他说道：“好吧，这样。”
“自生火铳出来，朕把铳给你们配齐。”
“至于说装备，带出来...”
“先别！”
“你们在日常训练之外的时间去练。”
“练的好，朕有赏！”
“练不好，那你就把朕的铳还回来。”
“谢陛下！”卫时泰大喜！
虽说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苦一些。
但是，皇帝都说练好有赏，练坏无罚...
那这么好的圣旨，卫时泰要是不接下来，事后恐怕得后悔的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再说了，这恩典是卫时泰自己求的。
就算无赏，卫时泰也已经在心中做出决定：加紧掌握火铳，加紧掌握火炮，加紧掌握新的战法！
把自己的大将哄好，朱由校又端起一碗梨汤去哄自己的老婆开心。
新婚燕尔的，就把老婆带出来。
说实话，张嫣遭罪了。
张嫣不说或者嘴上说‘没有’，这并不能否定事实的存在。
朱由校，也不能直接无视。
感情是需要经营的。
哪怕朱由校是天下第一人，他也不可能强迫一个人去爱他。
封赏她的家人，让她无后顾之忧。
除了这些惯例外，朱由校还在日常生活中插入了一些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比如之前在马车上关心她，比如耐心给她解释自己的做法，又比如现在的梨汤！
一小碗冰镇过的汤水，是再好不过的饮料。
再加上甜味，能让人开心好一阵子！
“谢陛下。”张嫣接过汤碗。
一开始的时候，张嫣还是不太习惯的。
觉得朱由校这样做不好，有损皇帝威严，而且也耽误事儿...
但朱由校告诉张嫣：“朕在宫外的时候，见家庭和睦者，无不是夫妻相互尊重的。”
“没有说一方单方面付出，就能家和万事兴的！”
“这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那朕也是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