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切都来得及

浅予脑内反复回想着那位老人所说的话。

或许是她想的过于专注，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雨悄悄地停止。

眼前的雾气开始慢慢消散，天似乎都光亮了起来。但也可能是时间迫使着天空明亮起来。

这一夜，

浅予感觉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人。

但由于身体原因，这一夜尚未合眼的她，促使着她需要尽快寻找一种快捷方式回到酒店休息。

在回到酒店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还是鲜活且存在的生命。

她，大哭了一场。

......

在来到川渝的这段日子里，同时作为故土，

浅予的内心始终还是悬挂着的，丝毫不敢着地。

阳光从窗边透过，在微风吹拂下，晴天娃娃轻轻浮动着它的身体，它总是饱含笑意的面对这个女孩。

此时，一缕微风从她脸颊吹拂而过，轻轻柔柔的经过耳边，似乎在和她说些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她突然对着窗外大喊道，“啊～啊～啊～”。

对浅予而言，好似许久没有这样表达过自己的情绪了。记得上次这般还是在幼年时，因为害怕手术而嚎啕大哭。那是她此生最难忘记的一次，也是哭的最撕心裂肺的一次。

再后来，她似乎也习惯了大大小小的手术与治疗，在往来之间变得没有那么在乎。

苍南，好似不同。

要说他俩的关系，只能用微乎其微一词来形容。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未曾捋清这千丝万缕间的关系。

......

这次，她想回去了，回到明市。

或许对她而言，那里才是她的栖身之地。

浅予开始收拾行李，由于决定的有些仓促，最近的车票只剩下两天后的。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她不紧不慢的在川渝的街道间来回‘游荡’着，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脚尖着地的感觉。

在无法控制的本能面前，她还是坦然接受身体的指引，再次回到老屋，

咚咚咚......

外婆打开门，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鲜活’的浅予。

‘鲜活’一词用在这里并非贬义，反而更像是一个褒义的词。

浅予给到外婆一个诚实的拥抱，满脸笑意的在老人家耳边说道，“外婆，我回来了。”

外婆也许久没有见到这般状态的外孙女，脸上也是止不住地笑意，“回来好。”

不知是传统思维在作祟，还是心情所致。就连天气都是格外的晴朗。

女孩一次性将行李搬进屋内，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再次回到这里，老屋内的陈设依旧，却感觉比以往几次来时更为敞亮。

她来到桌前，随意拿起一只玻璃杯，从水壶中倒着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这次所见，外婆显得格外苍老。

她在屋内不停的忙碌着，为浅予准备各种食物。

“外婆，差不多了。”她从厨房里来来回回不下十趟，浅予上前接过盘子，嘴里碎碎念着，“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

“知道了，你赶快坐下去吃饭。”

外婆将浅予匆匆赶回到位置上，又一个人回到厨房里忙碌着。

她看着外婆的背影，她的背部已经不像年轻时那般挺拔，银白色的头发在慢慢地被白色包围。

浅予还是舍不得让已经年老的老人独自忙碌，站起身将外婆的身体转移出厨房，“哪有像您这样一直忙前忙后的，这让别人怎么看待我。”

“哎呀，都在自己家，说来看。而且你还小。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可以给你们准备了。”

“呸呸呸，哪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啊。”浅予继续说道，“而且我都二十了，已经都成年了。”

“味道怎么样？”

外婆试图转移话题，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位女孩吃着自己所做的饭菜，又好似孩子般等待着他人对自己的夸奖。

“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有一种好像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浅予轻轻咬着筷子，不断回味着咽下的每一口食物的味道。

“我感觉你这次回来的状态不一样了。”

老人从坐下的那一刻就一直看着浅予，她是欣喜的，也是眼含泪水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浅予怔了怔，夹着菜的手稍有迟顿，但依旧没有阻止她继续吃美食的道路。

“我买了后天的车票，回明市。”

她没有敢看外婆的眼睛，因为她知道他们都是嘴硬心软之人。

“是该回去了。”

外婆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带着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