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事情大了
宁南县发生了如此剧烈的大事件。
知县郑汉强直接下令，衙门上下僚属，今夜不得散职，全都留在县衙，等候命令。
捕房之内，一些心大的捕快聚集在一起赌色子。
其余众人则三五成群，窃窃私语，不时爆出爆炸性的猜测。
陆羽和陆正兴、陆正衡，外加一位名叫庞清的捕快，四人对面而坐，小声玩着马吊牌。
也就是麻将。
陆羽乃是穿越客，前世就不怎么会玩，和这些老手比起来，简直是菜鸡一枚。
几圈下来，便输了十两银子。
不过输得都是意外之财，陆羽倒是能够保持心境开阔，和同桌三人愉快交流着。
“哎呀，又胡了……”
庞清长相老沉实在，但牌技却高，陆羽随便打了一张东风，竟又被他胡了。
“老庞你还好意思胡小羽的牌……我上一局都没胡……”
“就是，一直胡新手有啥意思？有本事给小爷点一炮！”
陆正兴、陆正衡边调侃便将牌推倒，而后众人一起洗牌。
“真特娘的晦气。”陆羽自嘲笑道，扔了散碎银子给庞清。
庞清一副大赢家的表情，将银子放到一边，笑道：
“罢了罢了，待散职后，咱们一起去春风楼快活，到时候酒水菜肴老庞我包了，你们自己点姑娘。”
陆氏兄弟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当即哈哈笑道：“一言为定啊老庞，你可别反悔，对了陆羽，这可是你的银子，到时候你定不能缺席啊！”
都是一干老色批，所谓打马吊，其实就是为了集资而已。
这也是县衙僚属们的日常乐事所在，必不可少。
陆羽也露出微笑，压低声音，有些好奇道：“不知这春风楼的姑娘好看不好看？贵是不贵？”
前一世也去过一些会所，但是却贵得令人咂舌，且还有一定风险，搞不好就会成为被严打的对象，社死当场。
这个世界虽然是合法的，但陆羽自出狱以来，还从未见识过，说实在的，还真是令人……向往。
“嘿……能不贵么？要不老庞只管酒水呢。”陆正兴撇撇嘴，接着眼睛一翻道，“如今妖魔作乱，好些人家破人亡，只能寄生青楼，谋些吃食，所以姑娘倒是漂亮。”
陆正衡也跟着点头，色眯眯道：“反正你去了就知道，春风楼名字虽然俗气，但那三大头牌，其实一点儿都不输新安府府城里的花魁。”
“尤其是那月柔姑娘，真正是该有的有，该大得大，尤其是懂得男人的乐趣，好是一番风味……”
这三人都知道陆羽是从“外县”来的，又是说起男人最爱谈论的话题，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也很快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
“你小子说得哥们儿心都痒痒，好！待散职后，一定赴约！”陆羽抚掌而笑。
“散职……”庞清忽而叹了口气，一副掌握了核心科技的表情，“宁山派老祖、张总捕头都死了，再加上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宁南的斩妖司旗官，竟也身死在宁南县域……”
“我看咱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家了。”
陆氏兄弟也跟着神情一黯，其中陆正衡道：“正是，据仵作房的兄弟们说，杨仵作自进了刑房，就没有出来过，也不知能从尸体上检验出什么。”
庞清却是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道：“管他检验出什么，要想活得长久，吃喝嫖赌，其他都是闲的，就算查出什么阴谋来，也跟咱们无关，来来来，打牌！”
“对对对！我们都是小角色，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顶着！”陆正兴附喝道。
陆羽不露声色地打出一张妖姬，跟着笑道：“老庞说得在理，再给你点一炮！”
“胡！”
“……”
偌大的捕房之内，重新焕发了生机。
……
距离捕房不远的县衙后堂，门窗紧闭。
宁南县上至知县，下至副捕头陆青合、孟欣，都齐聚在此。
“青合，按照旧例，张总捕头被歹人所害，在上峰未任命新总捕的时日，暂时由你为总捕头，主持捕房。”
郑汉强眼圈有些深，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嘶哑沉重，看着陆青合道。
陆青合脸上保持着凝重沉思之色，其实心里早就雀跃万分。
按照旧例，总捕的位置，乃是由知县推举，上峰任命。
郑汉强此举，亦是说明想将他推上总捕之位。
和张高诚明争暗斗了多年，没想最终以对方身死，自己获胜为结局，真是快哉。
“多谢县尊大人栽培，属下定当尽心尽力，一切谨遵县尊大人调遣。”他转身拜谢郑汉强。
郑汉强摆摆手，视线从诸位脸上环顾而过，脸上愁容密布地道：“杨仵作，说说尸检结果罢。”
书房东侧下首位置，一位身穿黑色衣袍，双臂上戴着长长护袖的老者站了起来，向诸位大人行了一礼，而后道：
“禀县尊大人，据尸检，那位斩妖司旗官乃是死于宁山老祖之手，而张总捕和宁山老祖，又是死在同样的刀锋之下……”
“属下只是仵作，也算粗通武道，从伤口来看，杀人的刀锋，似乎蕴含着一股腐蚀之力，且杀人者出手快捷狠辣，绝不拖泥带水。”
“初步判断，此人修为应该在二境以上，拥有一柄宝器级别的利器。这里是全部尸检结果，请您过目。”
仵作一边解释，一边将一叠双手递过，由妙龄女子小荷接来，送到了郑汉强手中。
即便没有仔细看尸检报告，在场众人都是闻之色变，当场陷入死寂之中。
郑汉强头更大了，将纸笺粗略扫了几眼，而后陷入了沉思，同时心里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的洗礼。
“宁山派老祖乃是朝廷册封的一县镇守，说起来与斩妖司乃是同僚，怎么竟对斩妖旗官出手？”
“而那最后出手之人，又是谁呢？”
“是否与斩杀黑风山三位妖将的人有关？”
“斩妖司那边怎么交待？一位一境中期斩妖旗官死了，以他们的做派，宁南县恐怕要被掀个底朝天了！”
……
下一刻，内堂大厅里，众位僚属纷纷猜测起来，人人心头似乎都萦绕着一层阴霾。
“咳……咳……”郑汉强再度摆手，制止了众人的无端猜测，不耐地道：“很晚了，通知下去，暂且散职罢，待本官斟酌一番，明日再商议如何向上峰交待此事罢。”
众位僚属也都有各自的心思，纷纷告退。
见下属们走完了。
郑汉强才长叹一声，看着小荷道：“事情大了……为何穆师兄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