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
“说说你的身份，也许本捕可以饶你一命。”
陆羽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大咧咧坐在天井的石椅上，刀光闪过，刀锋逼在了洪久林的脖颈，只消略微用力，锋锐刀锋便能将其枭首。
洪久林瞪着眼珠子，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道：“您……陆爷您说得当真？”
自然指的是陆羽所言的“饶你一命”是否算数。
“你说呢？”陆羽眉目一横，显出一丝冷意，“你有筹码跟本捕讲条件么？”
说话间手指微微用力，刀锋向前略微一凑，顿时切开了洪久林脖颈上的一根血管。
鲜血顿时狂飙出来，洪久林顿时骇到了极致，赶忙颤声回答道：“我……我说我说，陆爷别杀下官……”
“下官……和黑风山妖魔以及黑风寨山匪勾结，也是因为这些家伙用下官的家人威胁下官……下官的一儿一女还有老父亲，现在还困在黑风山寨之中……下官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洪久林被杀伐所迫，现在早没了县丞的威严和儒雅，涕泪直流地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宁南县在大虞三十一州中较为偏远的梧州西南地域，向来不被朝廷重视，历来派到这里的官员，不是毫无根基的寒门就是被流放的犯官，基本升迁无望。
而威胁宁南县几十万百姓的妖魔势力，也只有黑风山一处，据前身记忆中来看，黑风山中有一头道行超过五百年的老妖，座下精锐妖怪和小妖加起来已经超过百十个。
据说此妖魔早在数十年前就占据了黑风山，用了不到三五年便统一了整个宁南县周边的妖魔势力。
并收揽人族的一些叛逆，在黑风山立寨、充当妖魔的前哨和探子，人数大约五六百，这些人都是些人人命官司缠身或者勾结妖魔之罪的亡命之徒，已经与妖魔无异。
妖魔乱世，并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黑风山老妖为了地位稳固，便用尽手段，威逼利诱，让当地官员就范，其中一条便是绑架其亲属。
听洪久林所言，自己的一儿一女和老父亲都被黑风老妖掠上山头，充当人质。此言应该不假。
“被……被陆爷您杀……杀死的这几位，也都是黑风山山寨的高人，他们一行七人，正是配合下官来查找玉璇天珍秘宝下落的……其实背后也都是受了黑风老妖的命令……”
洪久林一边掩饰内心对死亡的恐惧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陆羽这才知道方才这几个黑衣人的来路，竟然是早就投靠了妖魔的黑风山寨匪寇。
前身在衙门里做捕快，竟然不知道这些信息。
不过也难怪，毕竟前身的父亲兄弟姐妹早就被妖魔所杀，妖魔想以家人威胁前身，也是威胁不到，再加上前身地位低微，进不了县衙高层，所以不知道这些信息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是怎么判断出本捕快与玉璇天珍这种秘宝有关的？”听到此处，陆羽沉声打断了洪久林的话，直接问道。
洪久林脸色一变，有些惊疑地道：“难不成陆爷您真得知道玉璇天珍在哪里不成？”
话音落下，却是让陆羽眉头大皱。不是你们将本捕快抓起来投入大狱，各种严刑拷打，目的不就是为了玉璇天珍秘宝么？怎么听这话，其实县衙的高层其实并不确定此事的真伪？
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陆羽怒声道：“那你说本捕该不该知道？快将玉璇天珍秘宝的隐秘全部说出，否则本捕让你身首分离！”
洪久林眨了眨眼睛道：“此事还要从三个月前的一次斩妖司大行动说起，当时新安府斩妖司的一位总旗兵亲自率领属下五名斩妖旗官，前往临川县扑灭八百年狼妖，咱们县衙的捕快也被征召而去，当时陆爷您也在其中……此事下官不说您也是知道的……”
陆羽努力回忆着，却无法立刻从前身的记忆之海里寻找到这个一个片段，好像这段往事被人凭空抹除了一样，他没有丝毫的记忆。
此事有问题。陆羽心里暗暗想着，表面却是冷哼一声道：“少废话，说重点。”
“是是是……”洪久林骇然万分，赶忙道：“那狼妖被扑灭后，他们斩妖司提前撤了，便由我们宁南县和临川县的捕快们清理战场，当时在狼妖的洞府之中，似乎有人发现了一道金色霞光，而后闪烁出四个篆体大字：玉璇天珍……”
“然后所有负责清扫战场的捕快们都晕了过去，事后醒转，有几个一直念叨着‘玉璇天珍’，好似着魔一般。”
“再后来，据某高人解释，说玉璇天珍乃是道门秘宝，其中似乎藏着一个陨落大能的传承……”
听到此处，陆羽心里迷雾逐渐散开，闻言淡淡地道：“后来呢？”
洪久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后来斩妖司以及江湖世家、门派都来此洞府寻找秘宝，但很可惜，那秘宝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没有任何踪影。斩妖司还曾问询过参与清理战场的捕快，但都是一无所获，最终斩妖司和其他江湖势力也就不太关注了。”
“反而是大家回来以后，在捕快们中间，一直流传着玉璇天珍秘宝的传说，有几个喝醉了吹牛，说是谁谁谁见到过，谁谁谁触摸过，到了后来便传得跟真得一样。”
“再后来，郑知县也不知怎地，召下官等人商议之后，打算内部侦查一下，就将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捕快都暗中控制了起来，或者下狱、或者绑架到某个隐秘之处，以家人、勾结妖魔等威逼利诱，迫使知晓玉璇天珍的人开口。”
“其实……其实县衙水牢中关押的，除了陆爷您以外，还有您的其他几个同僚，不过他们都经受不住酷刑，或死或疯，唯有您意志坚定、生机旺盛，不但活到了最后，还最终开了口……”
“而……下官之所以将您救出水牢，其实也是黑风老妖的意思，这老妖也对秘宝很感兴趣，却不想招惹知县大人身后的势力，便让下官出此下策，才有了今夜之局……”
絮絮叨叨地讲完，洪久林眼中惊骇没有丝毫衰减，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羽，如同一只走失的幼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