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混合生命体
罗弗格的尖叫传出，很快有枪声响起。
“罗弗格有危险！”伽蓝担忧道。
弥勒摇头道：“有金乌在不会有问题，那小子只是咋呼罢了。”
他露出恍然的神情，嘴角上翘，安慰伽蓝道：“别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说话间弥勒迅速上前，他甚至没有拿武器，就这样徒手走进血雾团里。
伽蓝在血雾团之外照顾勃兰登，老兵现在的伤势很重，虽然改造人的身躯极为强悍，只要不伤及大脑就不会轻易死去。
但现状却是皮肤和肌肉都被侵蚀掉，连超合金的骨架都是伤痕累累，伽蓝判断电子脑关闭痛觉之前勃兰登本人因为疼痛而受到的精神刺激肯定不小，普通人受到这样的刺激直接疯掉都是正常现象。
她以有线直连的方式进入勃兰登大脑，尝试从外部对其精神层面进行修复。
进入老兵的意识空间，情况比她想象得要好，主体意识没有崩溃，反而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老兵意识的反应速度有些缓慢。
血雾翻滚。
金乌同罗弗格两人离开了血雾团。
好不容易脱困，金乌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她的动作僵硬，紫色眸子里光芒暗弱且不断闪烁。
罗弗格十分担心，虽然他嘴上不承认，老师机器人机器人的叫她，实际上已经把她看做自己的妹妹，见状赶忙扛起她快步冲向伽蓝和勃兰登。
来到伽蓝身边，看到勃兰登的模样，罗弗格吓得瞳孔缩小，再望向血雾团时满脸的惊惧。
要不是金乌，他也会成为这副样子。相比之下被火烤也不算什么了。
五分钟的功夫，血雾团凝聚成星云的形状漂浮在半空中，她面前站着弥勒。
弥勒仰头看着她，表情温和。
“利维娅。”，他呼唤一个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二十年啦，也该醒了吧。”他对她温柔道。
她一怔，血色的左眼迅速蜕变成深邃的黑。
星云用难以置信的神情打量自己，观察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勃兰登身上。
白皙俊俏的脸上显出凄楚和哀伤。
“他就是勃兰登，你的爱人。不去看看吗？”弥勒在一旁问她。
她凝视勃兰登方向一动不动。
这时勃兰登恢复了意识，不顾伽蓝的反对，让罗弗格扶着他走到星云脚下深情道：“利维娅！”
星云脸上显出惊慌的神色，眨眼睛瞬移到五米之外。
她的神情很矛盾。
既想看，又不敢看。
“利维娅，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勃兰登啊，我们有过约定，要厮守一辈子。”老兵嘶吼着，仿佛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
这一次星云没有逃离，她勇敢地望向勃兰登，黑色的眸子里浮现出困惑。
“利维娅！”
她摇头。
黑色秀发散开，填满旧船坞的，淡淡的雾气被这黑发吸收殆尽。
虽然船坞空间变得愈发透亮，星云的身形也愈发具有质感。
她脸上的神情平复下来，用平缓的声线回答道：“我不是利维娅，我叫星云。”
老兵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她确实不是利维娅，更准确的说她意识核心的一部分属于利维娅。现在她是星云。”弥勒在一旁缓缓道出她的身份。
深邃的黑眸转向弥勒，锐利且充满了忌惮。
她疑惑地问他：“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有利维娅的记忆。明明我是智械怎么会多出那些无用的信息？”
弥勒举手示意她别着急。
他首先对勃兰登说：“她不是利维娅，真正的利维娅在空间震荡中被融化在超高温的等离子浓汤里。星云只是恰好继承了利维亚等离子化的意识，并在利维娅的意识架构上进化成半智械生命体。”
“半智械生命体？”包括星云在内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诧异道。
“我以为她和我一样呢！”金乌好奇地打量星云。
星云漂浮在半空中，好奇地打量自己，她这时候的神态同金乌十分相像。
“我地孩子，你们不一样。你是存粹的智械，是在云图母版碎片影响下，由人工智能自发升华而成地特殊生命体。”
弥勒转向星云对她说：“你就不同了。你同时受到了云图母版和生命底图影响，以利维娅的意识为基础进化而来。你属于混合生命体，既有智械的特征，亦有生物体的特性。这些血色的纳米生物构造体便是你的本体，亦是你意识的载体。”
弥勒走向勃兰登，用手拍了拍老兵下垂的肩膀道：“这不是坏事。利维娅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获得了重生，并且她也拥有以前的记忆。不过请记住，星云就是星云，她不是利维亚。”
“......”
星云呆呆地漂浮在半空中，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无法置信。
她的身体幻化不定，变换成各种形装的物体又消散开来。
弥勒看出她的挣扎，对她柔声道：“这样很好啊！你是独一无二的，特殊的存在。你既不是智械也不是碳基生命体，而是全新的，唯一的族群。这里没有你的敌人。如果想要更了解自身，更了解这个世界就来我身边吧。引导你进化的两种信息情报都与我有关，我们一起去找到真相。”
星云再次抬起头，脸色庄重。
她来到落魄沮丧的勃兰登面前，双手托住他的脸颊柔声道：“很抱歉我不是利维娅，但我继承了她的心意，希望你能活得更加快乐...我们之间至少可以从朋友开始。”
不等勃兰登回答，她凑上前轻轻地吻了他的嘴角。
老兵抚摸被吻的地方，喃喃道：“这是她的方式。你果然没有忘记，果然没被忘记。”
她漂浮着来到罗弗格面前，冲他扮了个鬼脸道：“你的叫声真凄惨，明明这里就你最安全。”
胖子煞有戒心地闪在金乌身后，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她面向金乌正色道：“虽然我们不是同类，还是要谢谢你，是你的努力让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犯错，才没有对勃兰登痛下杀手，真的很感谢你。”
她同金乌握手后来到弥勒跟前。
“请帮我一同寻找我失去的记忆，我也会帮你找到生命的真谛。”弥勒郑重地向她发出邀请。
星云点头。
随着两人达成共识，旧船坞内各种声音回响不断，是分布在船坞各处的关键设施开始启动了。
尘封了二十年的船坞内，灯火通明，恢复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