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恽

〔越调〕平湖乐[1]

采菱人语隔秋烟，波静如横练[2]。入手风光[3]莫流转，共留连。画船一笑春风面[4]。江山信美，终非吾土，[5]问何日是归年？

注释

[1]平湖乐：曲牌名，即“小桃红”，又名“采莲曲”“武陵春”“绛桃春”“连理枝”“红娘子”“灼灼花”，不加衬字的话，正格字数为四十二字，前段四句为两平韵、两谐韵，后段四句为一谐韵、一平韵。

[2]横练：横陈的洁白丝绢。

[3]入手风光：映入眼帘的风景。

[4]春风面：化用自唐代杜甫《咏怀古迹》其三“画图省识春风面”一句，形容画船歌女娇美的面容。

[5]“江山”两句：化用自汉代王粲《登楼赋》：“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信，的确。

〔正宫〕黑漆弩[1] 游金山寺[2]并序

邻曲子严伯昌尝以《黑漆弩》侑酒。省郎仲先谓余曰：“词虽佳，曲名似未雅。若就以《江南烟雨》目之，何如？”予曰：“昔东坡作《念奴曲》，后人爱之，易其名曰《酹江月》，其谁曰不然？”仲先因请余效颦，遂追赋《游金山寺》一阕，倚其声而歌之。昔汉儒家畜声妓，唐人例有音学。而今之乐府，用力多而难为工，纵使有成，未免笔墨劝淫为侠耳。渠辈年少气锐，渊源正学，不致费日力于此也。其词曰：

苍波万顷孤岑矗，是一片水面上天竺[3]。金鳌[4]头满咽三杯，吸尽江山浓绿。蛟龙虑恐下燃犀，[5]风起浪翻如屋。任夕阳归棹[6]纵横，待偿我平生不足。

注释

[1]黑漆弩：曲牌名，又名“学士吟”“鹦鹉曲”“江南烟雨”。

[2]金山寺：位于今江苏镇江，为古代名寺。

[3]上天竺：指杭州上天竺寺。

[4]金鳌：指金鳌峰，是金山的最高峰。

[5]“蛟龙”句：典出《晋书·温峤传》：“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怪状，或乘车马着赤衣者。峤其夜梦人谓己曰：‘与君幽冥道别，何意相照也？’意甚恶之。”古人认为水深处有怪物，就用宝物照探，怪物显出原形后在水中兴风作浪。此处形容水急浪高。

[6]棹：船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