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数字经济发展：从消费互联网转向产业互联网

本节站在历史的高度，以数字中国建设为背景，回顾数字经济的发展历史，并展望未来趋势。

1.数字中国全景

我们之前更关注的是企业数字化转型。企业数字化转型不仅要实现自身的经营管理、生产、销售、服务数字化，还要与客户、合作伙伴实现数字化连接和交互，建立数字化的产业生态。因此，数字化转型不仅仅是某个企业自身的事情，更是整个行业甚至关系国家全局的事情。我们应该从更宏观的视角来看待问题。

《纲要》第五篇“加快数字化发展 建设数字中国”将数字中国目标分解为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三个目标。应营造良好的数字生态，更加注重数字化治理，以便为这三个目标的实现提供基础支撑。

从参与者角度看，数字中国分为国家、行业、企业、个人4个层面，具体如图1-2所示。

在国家层面，主要是建设数字政府和数字社会；在行业层面，主要是建设产业互联网；在个人层面，主要是建设消费互联网；企业层面的建设则更为复杂，一些直接面向消费者的企业既要参与产业互联网建设，又要参与消费互联网建设，而更上游的企业主要参与产业互联网建设。信息通信产业则需要为这几类数字化工作赋能。

2.数字经济上半场：火爆的消费互联网

中国的数字经济已经行在中途。以2020年为分水岭，过去的20年是数字经济上半场，以消费互联网的发展为主。数字经济的下半场才刚刚开始，消费互联网进入存量博弈阶段，产业互联网刚开始迅速发展。数字经济的发展历程和展望如图1-3所示。

1999年，微软推出Windows 98。当时，中国互联网的三大门户网站是新浪、网易和搜狐。互联网创业的第一波浪潮兴起，直到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裂。

阿里巴巴在2003年推出淘宝，又在2004年推出支付宝，电子商务开始兴起。腾讯则是先靠QQ起家，后来又发展游戏，找到了自己的商业模式。百度发展搜索引擎，逐渐奠定了自己在搜索引擎领域的重要地位。到2010年，中国互联网进入BAT时代。

随着智能手机的出现和3G、4G网络的应用，我国在2010年悄然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2011年微信出世，2013年余额宝爆红，2016年抖音上线……这几个国民级应用的活跃用户数也一路飙升。

多年来，互联网巨头不断在电商、内容娱乐、消费金融等各个消费领域攻城略地。这些领域都直接面向消费者，属于To C领域。在14亿人的大市场里，尽管千人千面，但是消费者总是类似的，互联网公司可以对整个消费者群体进行用户分层，打造出一个产品，就可以服务千万级甚至亿级用户群体。这就是消费互联网、To C业务的逻辑。

3.数字经济下半场：充满机遇但难度更高的产业互联网

2018年中国网民规模达10亿，微信月活用户数已经达到10.8亿，几乎没有进一步增长的空间了。流量获取变得越来越昂贵，消费互联网逐渐变成红海。这时，腾讯、阿里巴巴、百度、华为等公司开始将目光投向企业市场，即To B业务，阿里云、腾讯云、华为云、百度智能云等都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它们不仅卖云化基础设施，还提供上层的一系列解决方案。

当然，整体流量见顶是因为整个行业、市场的容量有限，并不意味着单个创新企业没有机会。即使在互联网行业已经形成垄断的情况下，也出现了像拼多多、字节跳动这样的互联网巨头，只不过竞争非常激烈。我们只看到少数企业的成功，实际上可能有很多企业失败了。

政府也看到了这个趋势，开始引导人们向产业数字化方向发力。2018年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概念，提出加快5G商用步伐，加强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2019年6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向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和中国广电发放5G商用牌照。5G、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车联网、边缘计算、区块链等各种技术已经发展得相对成熟或者处于从创新研究到规模化应用的阶段，从移动互联时代进入万物互联时代的条件已经具备。

自2020年以来，数字经济的发展逐步进入深水区，即传统产业数字化。就具体产业而言，金融、电信等是应用信息技术较早的行业，制造业、建筑业等在应用信息技术方面整体上相对落后。工业和信息化部前些年一直在推进“两化融合”，近几年又在推进智能制造、工业互联网。

产业互联网是产业数字化的重要方式，也是数字化之后的产业形态，是产业进化的新阶段。如果说消费互联网是眼球经济和流量经济，满足的是个体用户在互联网中的消费需求，那么，产业互联网是价值经济，是以生产者为服务对象、以生产活动为应用场景的互联网应用。产业互联网反映在互联网对各产业的生产、交易、融资、流通等各个环节的改造升级、能源节约和效率提升上。产业互联网概念可以将工业互联网、智能制造等包含在内。

与消费互联网To C业务的普遍性不同，产业互联网To B业务具有完全不同的特点，因为不同产业之间的差异非常大。企业在所属行业形成的产品和解决方案无法满足另一个行业的需求，需要从头开始。在产业数字化过程中，互联网头部企业发现原先的打法不再管用，没有一套产品和解决方案能适用于所有行业，无法快速占领市场。互联网头部企业最有效的打法是从自己熟悉的消费领域出发向上游不断渗透。这样就出现了很多机会。可以说，产业互联网目前仍然是一片蓝海，有大量的机会。一方面，互联网头部企业资源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总有产业是真空地带，留给创业公司发力的空间。另一方面，产业知识和经验是很高的壁垒，企业更换合作伙伴的成本也很高。创业公司一旦在一个产业中获得成功，就形成了很高的商业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