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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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借款风波

“娘娘您多虑了,大将军是皇上登基的功臣,皇上不会那样想的。”

“不管皇上如何想,小心点还是好。”年心言说道,“你去吩咐小厨房,备下几道皇上素日喜欢的小菜,再给皇上炖一些安神茶。”

宫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宫女太监们议论纷纷,说是皇上新纳的安贵人和郭常在,都是汉军旗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安贵人,一入宫就被封为贵人,恩宠无两,后宫的天要变了。

年心言闻之笑而不语,对一弦说:“你去把库房里皇上赏赐的那对玉如意分别赏给安贵人和郭常在,就说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本宫尚在病中,就不必来谢恩了。”

一弦有些不情不愿,嘟囔道:“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们,她们是来跟娘娘抢皇上的。”

“一弦,不要这么说。”年心言蹙眉道,“本宫是贵妃,有些过场也不得不走,再说皇上喜欢谁,那都是圣意,以后不得揣测圣意。”

“是,一弦明白了。”一弦低头道。

晚上,胤禛果然来了翊坤宫,用了些饭食之后,二人就静静地坐在廊下赏月。

胤禛把年心言抱在怀里,温和地指着那轮明月,感慨道:“这几日我总想起跟你在橙玥阁的日子,那时候我不是君王,你不是贵妃,现在我见你一面,还等通过敬事房。”

“我也总怀念那时候,我们还能去街上逛一逛。”

“现在我们也可以出去啊。”

“还是算了。”年心言摇摇头,“你推行的利国利民的新政,不知道堵了多少贪官的财路,出去,怕是危险重重。”

“推行新政,自然要承担其风险。”胤禛宠溺地顶了顶心言的额头,狡黠一笑,“放心吧,心言,他们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年心言让一弦把年羹尧写的那封信拿过来,对胤禛说:“我兄长刚刚送来一封信,胤禛你先看看吧。”

“既然是亮功给你写的,你怎么让我看?”胤禛没有接信,问道。

“胤禛看完我再看。”年心言双手托举这那封信,执意让他先看,胤禛只好接过,拆开来看。

岂料胤禛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看完将信放到一边。

“可有不妥?”年心言瞬间绷紧了神经,难道二哥写了什么令胤禛不悦的话语。

胤禛示意她看看,她拿起信一看,惊愕道:“三阿哥跟哥哥借了一千两银子?”

“这个逆子,跟臣子借钱,这是要打朕的脸吗?”胤禛怒道。

年心言立刻跪下:“皇上息怒,三阿哥这么做,或许有苦衷,这件事是臣妾的不是。”

“心言,起来!”胤禛扶起年心言和颜悦色地说,“这一码归一码,这件事跟你跟你二哥都没关系。弘时是皇子,他开口,亮功能不借给他?”

“胤禛,你也别过于苛责三阿哥,他毕竟是你的长子。”年心言劝道。

“这弘时,年纪越大,行事越荒唐,一点也不像我。”胤禛叹息道。

“是啊,谁及得上胤禛天纵英明。”年心言恭维道,“孩子还小嘛,再调教调教会好的。”

“谁也没咱们弘晟聪颖。”胤禛说。

“弘晟还小,聪不聪颖还未可知,我看弘历足够聪明还刻苦,是个好孩子。”

“我觉得咱们的孩子,是最好的。”胤禛又将年心言揽入怀中,“心言,以后你母家来信,不用让我先看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啊,朕信得过你,也信得过亮功。”

“我知道了。”年心言喃喃道,“胤禛,明日我就去拿一千两送还给我二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训斥弘时了,说不定弘时需要这笔钱。”

“好,就你疼他。”胤禛无奈地笑笑,“那就按你说的,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就原谅他一次,希望他能悬崖勒马。”

“谢皇上。”年心言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日晨起,年心言目送胤禛离开翊坤宫,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幸亏那封信先让胤禛看了,倘若她先看,得知弘时的事儿,她告不告诉胤禛,便都是错。

“一弦,你亲自出宫一趟,告诉二哥,就说我说的,以后弘时还找他借钱,一律不许借。”年心言的语气有些急促。

“娘娘别生气。”一弦扶她坐下安慰道。

“皇上这辈子最烦的就是结党营私,难道哥哥不知道弘时是皇上最寄予厚望的皇子,他这么做,皇上会理解为他去讨好未来的储君。”

“娘娘,您多虑了。毕竟现在,三阿哥还不是太子。”一弦说。

“自从当了这贵妃,我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母家有个错漏。”

“娘娘,没事,毕竟大将军是辅佐皇上登基的功臣。”

“一弦,你没听过一句话,大功即大仇。”年心言在寝殿里来回踱步,“二哥生性本就张扬,我怕他以功造过。”

“娘娘放心,我回去一定会劝说大将军低调行事。”一弦笃定地说。

自从允禵被囚禁在寿皇殿,太后日日跪在佛前为他祈福,这日思琪发现太后昏迷在佛像前,赶紧传来了太医,并且禀报了胤禛。

胤禛与后妃们匆匆赶永和宫,太医说,太后娘娘油尽灯枯,怕是就在这几日了。

后妃们闻言,都惶恐地跪了下来。

“油尽灯枯?”胤禛眸子里闪过一丝悲伤,他看向太后,“不,皇额娘一向身强体健,怎么会突然油尽灯枯呢?”

“回皇上,有的人看上去无恙,实则五脏六腑都已经虚空……太后娘娘就是这种情况。”太医说。

“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胤禛坐到床榻边,握着太后的手。

“回皇上,臣无能。”太医埋首于地。

璟蓉率先哭了起来,胤禛呵斥道:“你哭什么哭?皇额娘还在呢?下去,都给朕下去。”

“臣妾知道了,皇上息怒。”璟蓉颤颤巍巍地率领着其它后妃退了下去。

年心言刚离开永和宫,阮洛就追上了她。年心言知道阮洛一定有话要对她说,就把她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宫道。

“有什么话,你说吧。”年心言说。

阮洛重重地跪倒年心言面前:“奴婢求贵妃娘娘劝劝皇上,让允禵回来见太后娘娘最后一面吧,要不然,允禵后半辈子不会开心。”

“阮姑娘,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年心言为难道,“你跟着皇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该明白,皇上最耿耿于怀的就是太后对允禵的偏爱,你这时候让我劝皇上,让允禵回来见太后,只会火上浇油,让皇上更恨允禵。到时候,太后都不在了,还有谁能救他?”

“娘娘所言极是。”阮洛惶恐地站起身,负气地拍了一下额头,“奴婢怎么成了笨脑子?那怎么办呢,允禵只怕会发疯。”

“阮姑娘。”年心言拍了拍阮洛的肩膀,“本宫觉得,远在寿皇殿,对允禵来说,反而安全,他牺牲点自由,却能保命。如果让他回来见太后,遇上皇上,他那个性子,肯定会对皇上不敬……”

“是,事到如今,他的命最重要。”阮洛认同地点点头,朝年心言俯身道,“娘娘,就当奴婢从来没有找过您。”

“好,本宫明白!”年心言说。

胤禛把奏折搬去了永和宫,在最后的日子,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皇额娘,尽一点为人子的孝心。

日落黄昏,太后还是没有醒过来,思琪给太后喂了点药,但太后依旧没有醒。

“姑姑,让朕来喂吧!”胤禛接过药碗,盛了一勺药汁,喂给了太后,伤情地说,“额娘,你不是让朕放了十四弟吗?只要额娘能好起来,朕就放了允禵。”

但太后依旧没有回应,思琪见状劝道:“皇上,也许太后太过思念先帝了。太后跟先帝夫妻四十多年,早已离不开彼此。奴婢斗胆猜测,太后之前说要殉葬,只是因为她离不开先帝,并没有跟皇上过不去。”

“姑姑,难道我不是额娘亲生的吗?”胤禛眼泛泪花,委屈地说,“难道额娘只喜欢十四弟?”

“怎么会呢?”思琪解释道,“太后为先帝生了三子三女,如今只剩下您和十四爷,太后怎会不喜欢,但身为父母,都会疼惜年幼者,皇上,您就不要跟太后置气了。”

“好,姑姑,事已至此,朕还有必要斤斤计较吗?”胤禛又给太后掖了掖被子。

入夜,胤禛趴到案上小憩片刻,感觉到肩头一暖,起身发现心言正在给他披上披风。

“你来了?”胤禛握着她的玉手,发现是冰凉的,蹙眉道,“夜里风大,你不该来的。”

“臣妾给皇上炖了点当归。”心言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汤,递给胤禛,“想着皇上忧心太后,晚膳一定没吃好,皇上快喝些暖暖身子,臣妾去伺候太后。”

“心言,你身子也不好,皇额娘病重,别去过了病气。”胤禛把披风摘下,披到年心言身上,“时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臣妾知道皇上现在定然为太后忧心,臣妾只想陪着皇上。”心言附身道,胤禛情难自禁地把年心言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