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精灵
弗希尔弯下腰，抓着诺森的头发，锐利的眼睛看着这位神色慌张的男人:
“看着我，诺森。斯帕男爵的名字在我这里，没有用。”
诺森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和很多贵族打过交道，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
“你是谁？新来的贵族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弗希尔没有接诺森的话茬，自顾自地说道：“给我一个可以放过你的理由。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诺森将头扭到另一侧，直到此时他还在幻想，或许下一秒还有人来救他。
可现实却是，冰冷的刀刃已经划开了他的颈部皮肤，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疼痛，黏腻的血液也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你只有十秒钟....”弗希尔看向自己的怀表，跟着秒针的挪动，一字一顿地倒数“十，九，八，算了，我没有耐心了。胡德，动手吧。”
“等等，等等！”
诺森的脸上不复刚才的，他已经十分确信，眼前的这个总是挂着笑容的年轻人，是真的会干掉他，他带着哭腔：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我都可以说。只要你们放过我。”
“你自由发挥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诺森的眼神游移不定，他指着院子的另一个房间，慌忙说道：
“你是为了那个女孩来的吧，那个女孩，是个半精灵，还是个雏。是斯帕男爵让我抓的。他一向很喜欢这种稀有的高级货。”
弗希尔摊了摊手，摇摇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那就是，就是，你们是不是想要钱。我的钱，还有他们的钱，账本都在院子靠墙那个位置，向下挖三五米，每个季度的固定时间，我都会上缴上去给他们。”
“他们？”弗希尔总算提起了一些兴趣：“除了你口中的斯帕大人，还有谁？”
听到弗希尔的问题，诺森的眼神中出现了几分犹豫，他的身体没有原因的颤抖着，似乎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就已经让他不寒而栗。
可是面对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诺森蠕动了几下嘴唇，用极低地声音说道：“是，是马....马歇尔·蒂奇阁下，他是税务部门的大执政官，税务部门和很多贵族都有勾结。”
诺森一咬牙一发狠，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
“他们每个月都会下任务给我们，需要收什么税，收多少税。收到的每一块铜币，我们只能留一成，九成都需要上交。”
“那些钱，会存放在哪里。”弗希尔盘问道。
“我只是一个替他们看场子的。我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斯帕男爵和我接触，那个蒂奇，我不认识。只是有时候，斯帕男爵会提起。”
诺森的反应，弗希尔看在眼里。仅仅只是提起这个名字，就能让诺森出现这样的反应。
“像你这样的，他手下还有多少？”
诺森颤抖着，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生意做的很大，什要赚钱做什么。我..我只是负责其中最小的一块，很多事情，他也不让我知道。”
“我就，就知道这么多。阁下，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活路。今晚的事情，我保证，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啧，可是我们已经撕破了脸。”弗希尔用力地搓了搓手，淡然地说道：
“不会有人来救你，或许在下面，你们还有个伴吧。”
“你这个恶魔，恶魔！”诺色声色俱厉，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看来你的回答，并不让大人感到满意。”胡德的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剑影挥舞，诺森的脑袋滚落到了弗希尔的脚边。
地下街的战斗也逐渐进入了尾声，一具具尸体被从房间里推了出来，然后堆到街区中心的路口。
弗希尔坐在诺森的房间里，他的面前是一本厚账本。
账本上登记着每一笔交易的进账，出账，时间，还有收账人的名字。
“想不到这位诺森还是个做账的高手。”弗希尔喃喃自语：“可惜了一个做会计的进狱系人才。”
“弗希尔大人。”门口传来了胡德的声音，弗希尔抬起头，朝着他招了招手:
“怎么样了，点清楚了么？”
胡德走进房间，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布，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都点清楚了，这几天就是他们的交账日，连带着之前的一些，共计缴获1866金币和1263银币。我已经让弟兄们装到了箱子里。”
“看来收获不小啊。”
虽然知道贵族们对平民剥削严重，但是两千多枚金币的数字还是让胡德感到有些震惊，普通人一年全部开销也花不到2个金币。要知道，一个金币按照现在的汇率能兑换103个银币。一个银币就已经能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餐。
可仅仅只是三个月，他们就能从贫民窟榨出这么多钱。弗希尔随手把玩起其中一枚，
“外面呢？清除干净了么”
胡德摇了摇头：
“已经全部按照你的意思，处决了。只是我担心还有漏网之鱼。”
弗希尔满不在乎道：
“漏网之鱼？不要紧，胡德，就当是我们给贵族的见面礼。毕竟我们拿了别人的那么多东西。”
胡德憨厚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女人要怎么处理。”
“女人？哪个暗精灵？”
弗希尔跟着胡德来到另一间平房内，
墙角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蜷缩在角落里，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铐住
看到有人进来，女人抬起头，尖尖的耳朵从长发中探出，碧绿的瞳孔闪烁着妖异的光，就像天空中的一轮明月。
她穿着一件麻布衣，脸上身上的污渍挡不住白皙的肤色。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给她一些水。”
胡德将装着水的碗放在地上，女人颤抖的手拿起碗，颤颤巍巍的喝了下去。片刻后，女人似乎恢复了些精神：
“菲欧娜，我的名字。”听起来，她的口音有些奇怪。
弗希尔问道：“你是精灵？”
菲欧娜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厌恶说道：“不是，我是暗精灵。请不要和我精灵混为一谈。”
“这是哪里？”
暗精灵，弗希尔在心里喃喃自语。这是一种比精灵还要稀少的种族。她们自称是月之女神的信徒，栖息在神秘国度-月亮之井。不仅和精灵一样天生就能和动物对话，更精通月之魔法。
那双被称为月眼双目，传说能够看穿灵魂深处。
这是一种人类无法学习的魔法，只有月神最虔诚的信徒才允许修行。
可是，这样一位暗精灵为什么会被斯帕男爵盯上。而且连人类都无法学习的魔法，弗希尔的兴趣大增，他决定要把菲欧娜留在自己身边。
虽然眼前的暗精灵一看就是麻烦，但是弗希尔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这里是葬星平原。”弗希尔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月亮之井离这里很远。”
“月亮之井？”菲欧娜摇摇头，他嘟囔着，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我不记得了，我一醒来，我就被那个男人抓到了这里。所以，是你救了我么？”
弗希尔歪了歪脑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暗精灵，她似乎还带着未经世事的天真。怪不得，这样一个自诩为聪慧的种族会被诺森的人抓住。
“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必须为我工作。”
“工作？”菲欧娜似乎并不能够理解这个词的涵义：“什么是工作。”
弗希尔耐心地解释道：“工作就是一种换取报酬的方式。我把你从这里放出去，这就是你为我工作的报酬。”
“可以，我为你工作。”菲欧娜又重复了一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