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球藻
回到家，提尔斯把装着绿藻的白布挂了起来，等水自然滤干后，又安排厨房开足火力，把它们全部烘干。
当晚，提尔斯就把那干瘪的沉淀物放在了恺撒面前。
“你确定这玩意吃不死人吗？”
看着那风干后的墨绿色藻类，恺撒觉得正常人是一定不敢吃这种东西的。
“我怎么觉得它才是有毒的？”
提尔斯拍了拍手上的灰：“放心吧，高温加热过的。”
为了杀灭细菌和寄生虫，他足足加热了一个小时。
“所以这东西是什么？”
“小球藻。”
“你取的名字？”恺撒又仔细看了两眼，“听着还挺诗意的。”
“把它磨成粉，每天加几勺到饭食里就行。”
恺撒还是有些疑虑：“这个……小球藻，为什么能解毒？”
提尔斯都走到门口了，听到他的问题，又转过头来。
“你确定要听？”
“当然。现在罗马城里的人都知道，恺撒在研究神给的草药。如果没有靠谱的说法，以后我的面子还往哪搁？”
“好吧，那你听好了。”
提尔斯回到桌前，恺撒立马把头凑了过去。
“小球藻和铅有密切的电化学关系，它是4价电子结构，可以和铅结合。当小球藻作为补充剂被消化道吸收后，可以通过血液到达身体各处，将铅分子转化为可移动的形式，并随着新陈代谢排出体外，听明白了吗？”
恺撒站直身子，思考了良久。
“你用新文体写了首诗？”
提尔斯就知道他听不明白。
“吃不死人，还很有营养，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懂了。”
“走了。”
其实提尔斯并不确定里面能有多少小球藻的有效成分。
只是那个池塘的位置，既是山的背风处，还有充足的阳光照射，很适合小球藻的生长。
至于他用粗糙的工艺手法，产出的药物能不能发挥功效，他自己也很存疑。
但都活在这个年代了，能做到干净又卫生就偷着乐吧，还要啥自行车啊。
等提尔斯走后，恺撒独自望着盆中的东西发呆。那盆被叫做小球藻的墨绿色物质，正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接受过希腊哲学教育的恺撒，尽管有诸多困惑，也还是觉得提尔斯的操作，更接近于先贤泰勒斯的“水生万物”的思想。
又回想了一下之前那些求神祭祀的治疗手段，这种用物质来化解疾病的办法显然更加实在一点。
难道这个世界是由物质决定的？
恺撒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深，一种全新的世界观在他的脑中缓缓构建。他甚至觉得自己来到了爱琴海边，正和希腊先哲们坐而论道，
他不由得感叹起自己的智慧。
“看来得给它取个名字啊。”
第二天一早，恺撒就在餐桌上向提尔斯讲述了自己昨晚的思考。
当听到那句，“物质决定了这个世界，而且这个物质跟你说的奴隶制经济好像也有点关系”时，提尔斯刚喝的一口牛奶差点喷了出来。
怎么给他弄了个小球藻，连这个都悟出来了？
这就是强者的思维吗！？
恺撒说得眉飞色舞，根本没有注意到提尔斯的异常。
“洛尔维斯，你觉得我这套新理论，取个什么名字好？”
提尔斯又喝了口牛奶压压惊。
“就叫……唯物主义吧。”
“好名字啊！”恺撒拍案叫绝，“我以后写回忆录的时候，一定要把它加上。”
他又问道：“你说以后我的回忆录叫什么名字？”
“先把你这一生过完再说吧！”
恺撒拿起酒杯，白了他一眼：“都过完了还说什么？”
按照提尔斯的“药方”服用了一星期后，科涅利娅的状态有了明显的好转，她的气色红润了不少，而且可以缓慢地外出散步了。
恺撒因此对提尔斯十分感激。
“如果我没欠债，我一定要付你酬劳，但现在我的情况确实不乐观。但你放心，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
提尔斯无奈，怎么又是一口大饼？
但想到这块大饼他是真的能做得出来，提尔斯还是勉强啃了一口。
“记住你说的，可别忘了。”
看着恺撒真诚的笑容，提尔斯展开了地图，没有任何变化。
得，又白忙活了。
半个月之后，科涅利娅的症状几乎痊愈，虽然偶尔还是有些不适，但已经可以正常生活了。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恺撒的家里人外，就是那些贵族名媛们了。
当容光焕发的科涅利娅出现在她们的聚会沙龙上时，所有人都大为震惊，她们曾一度以为这位姐妹将不久于人世。
名媛们把这事在饭桌上讲述出来，一旁的奴隶听到之后，又添油加醋地传到了民众耳朵里。
就这样，几乎一夜之间，整个罗马城都知道了：
恺撒那包治百病的神药，研制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闻讯而来的罗马市民就在恺撒的会客室前排起了长队。
生在罗马的政治家，每天早上都会有一个专门的时间来接待民众，倾听公民的诉求，以保持自己亲民的形象。
这些人的来意五花八门。有专程前来请教的学者，有想共同开发神药的商人，当然最多的，还是来求药的普通民众。
这是恺撒第一次享受到被爱戴的感觉，以往的他即使敞开大门，也是门可罗雀。
而提尔斯的地位也跟着被抬高了不少。因为那天不止一双眼睛看到，是他在进行具体的指挥和操作。
在罗马公民的眼中，这位来自赫丘利神庙的大祭司，逐渐和神谕者挂上了钩。
这样的名望蜂拥而至，恺撒感觉十分良好，只是提尔斯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将配方和生产流程公布出去，由提尔斯亲自执笔，撰写了原理和一系列注意事项。
他们着重强调，此药只适用于不明原因的头疼乏力，腹痛恶心。建议罗马市民每天服用，所有真心臣服于罗马的人民均能被此药治愈。
有了公开的配方，商人们立马组织力量投放生产，关于小球藻的研究也随之展开，一些学者甚至开始构想人工培育小球藻的方法。
很快，务实的罗马人就建立起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一时间，罗马境内所有的池塘变成了抢手的资源。而帕拉蒂尼山上的那滩死水，也被贵族们圈了起来，后来甚至被宣传为了一处神迹。
由于在罗马用医疗服务赚钱被视为不道德的行为，小球藻的价格并没有因为热度而上涨。
而且各家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民众们还是更愿意相信产自恺撒家的原品。
但由于需求量巨大，薄利多销还是让商人赚的盆满钵满。
不久后，在餐桌上食用小球藻粉末，成为了罗马的新风尚。
某天清晨，提尔斯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了“叮——”的一声。
自从穿越之后，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但他听到铃声的肌肉记忆还是改不掉。
提尔斯下意识想去摸手机，在扒拉了两下枕头后猛然反应了过来，他迅速展开面板。
「已解锁资源分布地图，请左滑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