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正当理由
由于吃过提尔斯身边那个女魔头的亏，这次，克拉苏认真准备了一番。
当夜，他调集了二十几名精英护卫，并以战时的标准，为他们配备了全套军团制式的装备。
第二天，克拉苏就领着这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苏布拉招摇过市。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侍卫们将恺撒的宅邸包围了起来，这动静引来了不少围观民众。
而领头的克拉苏也不在意众人的视线，他一脚踹开了大门。
“洛尔维斯！你给我滚出来！”
这位来势汹汹的不速之客，让仆人们吓得不轻，他们纷纷退到一旁。
此时家主早已外出，没人敢出来交涉。
片刻之后，恺撒的母亲，奥莱利娅率先来到了门厅。
“克拉苏阁下，您想干什么？”
“夫人，此事与你无关。把洛尔维斯给我叫出来。”
奥莱利娅的神情不怒自威：“恺撒家不欢迎无礼之徒，请您立刻出去！”
克拉苏也底气十足：“您最好少管闲事。我身后可都是些粗人，从来不懂礼貌是什么东西。”
“如果您执意要私闯民宅，我只能通知治安官了。”
克拉苏冷笑一声：“来人！”
就在场面即将不可收拾的时候，提尔斯突然出现在了门廊后方。
“夫人，他是来找我的。您先回去，不必担心。”
提尔斯的神情从容不迫，似乎早就预想到了这个场面。
他轻声吩咐道：“伊薇儿，去神庙打声招呼，我待会就到。”
伊薇儿给了克拉苏一个眼神警告，随后乖乖地走了出去。
提尔斯接着对克拉苏说道：“行了老哥，让你的人都在外面待着，有什么事我们去会客厅聊。”
见提尔斯撤掉了身边唯一的保卫力量，克拉苏觉得他还算有点诚意，索性就跟着他进去了。
两人来到会客厅，克拉苏一坐下，就按捺不住愤怒的心情。
“洛尔维斯，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我干什么了？”
提尔斯为他倒着酒，明知故问。
克拉苏开始细数他的罪过：“维斯塔神殿的木材我给了，你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我也不计较了，现在把我囤的木材免费送给庞培，你什么意思啊？你不知道我囤那些木材就是为了赚庞培的钱吗！？”
提尔斯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他的抱怨。
说着说着，克拉苏恍然大悟：“我说你小子，不会一开始就是庞培的人吧？”
提尔斯不慌不忙：“别人还都说，我是你那派的核心人物呢，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少他妈废话了。”克拉苏满脸不耐烦，“要不现在还钱，要不我就让外面的侍卫冲进来，你自己选一个。”
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提尔斯依旧心平气和。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我能不急吗？你小子毁了我全盘的计划，今天必须有个说法。”
提尔斯把杯子推到他面前：“老哥，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可是在救你啊。要是没有我，你这单生意肯定亏得血本无归。”
这危言耸听的话语倒是让克拉苏冷静了一些。
“你什么意思？”
提尔斯微微一笑：“你知道庞培战船的建造进度吗？”
克拉苏摇摇头。
“一天一艘都不到，照这个进度下去，他想出海都是两年之后的事了。”
这一点倒是让克拉苏有些意外：“那小子效率这么低呢？”
“你以为呢？你把木材都垄断了，他只能就地砍伐。如果庞培因为战船的进度而延误了计划，或者这个计划直接吹了，你这笔生意还有什么赚头？”
这分析有理有据，让克拉苏无从反驳。
提尔斯继续说道：“所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你把庞培逼的太死，到头来就是两败俱伤。”
不善文辞的克拉苏也不好接这话，但他还是悟到了一点来自东方的智慧。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还没解决。
“那你也不能免费给他吧，你知道我买这些木材花了多少……”
提尔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将准备好的羊皮纸摊在桌上。
“庞培签的合同。”
克拉苏听闻，立刻把合同抓了过来，随后低头仔细阅读起内容。
提尔斯接着介绍道：“这些木材不白给，算借的。等他的提案一通过，立马还清欠款。”
在确认了内容和签名都没有异常后，克拉苏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提尔斯轻笑道：“怎么样？给你办了件好事吧？”
克拉苏赶紧把合同收到自己手上。
“还不错，就是这价钱都是市场价，我这不是白囤了。”
“同样是赚钱，你就不能换个东西倒腾？”
这话让克拉苏来点兴趣：“听老弟的意思，你是嗅到什么新的商机了？”
“算是吧。”
克拉苏的笑容灿烂起来。
“跟老哥说说，别小气。”
这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让提尔斯不由得想知道这货是不是属狗的。
“老哥可知道，现在海盗猖獗，对罗马什么行业的打击最大吗？”
克拉苏思考片刻：“货运呗，好多货物不能正常运送到罗马本土。”
作为骑士阶级的代表人物，克拉苏也被海盗泛滥的问题困扰了许久。
“是的，而且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商品也深受其害。”
克拉苏懂了：“小麦？”
“没错，罗马本土需要的小麦不能通过海运运输，导致市场上小麦数量稀缺，所以现在小麦的价格是偏高的。你想想看，等庞培这个计划一实现……”
克拉苏理解：“小麦货源充足，价格会暴跌，”但没完全理解，“可是降价能有什么商机？”
提尔斯打算给他介绍的，是一项来自17世纪的金融智慧——做空。
“低买高卖，大家都会操作；但反过来，高卖低买，就很少有人能想到了。”
“什么意思？”
“先借货，再还货，在价格下降时也能赚差价。”
提尔斯回答道：“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你先借1摩第小麦，承诺一年之后还2摩第，然后再把借来的小麦按现价卖出；等一年之后，小麦价格暴跌……”
克拉苏一点即通：“……就以低价买回2摩第小麦归还，价格跌得越多，差价就越大！”
克拉苏不禁感叹，这么简单的逻辑，自己之前怎么从来没考虑过？
“老弟啊，你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不送了啊。”
就这样，克拉苏怒气冲冲地进去，又喜笑颜开地出来。
目睹了全过程的围观群众都很是不解，议论纷纷。
等克拉苏前脚刚走，拉比埃努斯后脚就率人赶到。
“洛尔维斯大人，您没事吧？庞培将军让我来救您。”
“没事啊。”提尔斯十分淡定。
“好像也是啊，”拉比埃努斯确认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随后他说出了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如果您没事，庞培将军还想请您去大营一趟。”
“好，他着急吗？我还要先去趟神庙。”
“当然不急，我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