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密谋
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是印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本能。
在大量多巴胺的加持下，提尔斯坐在石壁前，不知疲倦地研究了一整夜。
神殿里，瓦迪这个边缘人物早已不知所踪；克利奥帕特拉本想陪着提尔斯，借此刷刷好感，结果熬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下去了。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点评了一下提尔斯魔怔的执着，以发泄自己被无视的不满。
只有忠实的伊薇儿从头到尾守在提尔斯身边。为了不打扰主人的思绪，她乖巧地坐在一旁，全程保持着安静。
求知欲最旺盛的一夜就这样过去。
等到晨光熹微时，提尔斯才从神殿离开，他找西莉娅要了一辆马车，回到了位于王宫的住处。
经过一整晚的观察和思考，提尔斯对阿涅芙洛斯的花朵有了初步的认识。
除了“虚无之根”和“红蓝两色”的特殊性状外，此花本身与普通植物无异。
无味、有花粉、可以被焚烧、受到引力影响……常见的物理定律和化学准则，放在它身上一样受用。
而且经过多次摘取，提尔斯还发现了阿涅芙洛斯花朵的生成间隔，大概只有几分钟左右。
如果叶子的生成冷却也是这么短的话，那这面墙上的植物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反复思量后，提尔斯觉得神奇的不是阿涅芙洛斯本身，而是长出它们的那块石壁。
或许把石壁凿下来一小块，那无穷无尽的花朵叶子就能随身携带了。
但无论如何，凭一己之力的研究也只能进行到这里。
回到住处后，提尔斯倒头就睡。
时间来到了午后。
春日的阳光和煦温暖，托勒密正在王宫的音乐室里，同诸多音乐家和演奏者一起研究音律，探讨学问。
这是这位“吹笛者”茶余饭后的日常，也只有在这段时间，他才会感到难得的放松和清闲。
然而愉快总是转瞬即逝，美好的合奏时光在奈布塔维和赛欧诺斯到来后戛然而止。
“啧，什么事啊？”托勒密扫兴地放下长笛，满脸不悦。
他看了看两位大臣欲言又止的表情，对身边的人说道。
“都去露台上等着，我一会就来。”
音乐家们陆续退出了房间，托勒密坐在椅子上叹了气。
“说吧，怎么了？”
奈布塔维上前两步。他本想详细地论述一番，但托勒密只听了第一句话，就讶异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你说什么？洛尔维斯和女王通奸？？”
奈布塔维低下头，言辞恳切：“是的，陛下。”
托勒密惊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眉头紧皱，来回踱步。
“你是怎么知道的？亲眼看到了？”
赛欧诺斯抢过话茬：“陛下，昨天上午，洛尔维斯和女王陛下在港口的集市上偶遇了，那个时候我就在现场。”
接着，他凑到国王跟前，压低声音：“当时，女王陛下邀请他去行宫做客。结果昨晚，洛尔维斯彻夜未归。”
奈布塔维接着补充：“而且今晨洛尔维斯返回的时候，他的样子非常虚弱，看起来就像是……纵欲过度导致的。”
听到这些捕风捉影的陈述，托勒密的心中五味陈杂。
“这也不能证明，女王和洛尔维斯发生了什么吧？”
奈布塔维有理有据地说道：“陛下，她可是女王啊，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留下证据的。”
托勒密又坐下，把头靠在椅背上，仔细思考了起来。
自从小女儿出世后，克利奥帕特拉就搬去了行宫居住。
对于妻子的分居，托勒密本不放在心上。
在夫妻共治的模式下，这两人为了争夺权力没少费心机。所以妻子主动远离政治中心，倒是让他得了不少好处。
见国王闭眼沉思，犹豫不决，赛欧诺斯急躁了起来。
“陛下，您是了解女王的，她对权力向来充满了野心。如今一个罗马高官到来，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对于她来说，献出身体是最直接的行动了。”
这番狂悖之言让托勒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奈布塔维赶紧抓住机会打压政敌。
“赛欧诺斯，国王陛下面前，这些话是可以用来形容女王的吗？”
赛欧诺斯自知失言，连忙低下头：“抱歉陛下，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非常严重，所以才有些激动了。”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洛尔维斯和女王联合在一起，陛下，您就危险了。”
听到这话，托勒密像是被点醒了一般。
对于头上绿不绿，他倒是不怎么关心，本来他对克利奥帕特拉也没有感情；
但如果克利奥帕特拉真的睡服了洛尔维斯，以此获得了罗马的支持，那这个王位自己恐怕就坐不下去了。
看着国王杀心渐起的眼神，赛欧诺斯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托勒密下令道：“奈布塔维，这几天留意一下洛尔维斯的行踪，去了哪干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遵命。”
“赛欧诺斯……”
被点名的赛欧诺斯期待地抬起头，托勒密却在此时沉默了一下。
他本想让这位足智多谋的辅政大臣设计一套秘密除掉提尔斯的计划。
只要能把杀害罗马官员的脏水泼出去，那局面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但是箭在弦上的时候，他又犹豫了起来。
难道真的走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吗？
“算了，都出去吧……”
看着举棋不定的托勒密，两位大臣有些失望，但也只能不情愿地退出房间。
接下来的三天，提尔斯在行宫和大图书馆之间来回奔波，一直到深夜才会返回住处。
对此，克利奥帕特拉向他发出了邀请。
“洛尔维斯，就在行宫住下嘛。王宫那种臭地方，哪有我这儿舒服啊？”
对于这种暗示，提尔斯表现得很是平静。
“如果您能把大图书馆也搬来的话，我就不走了。”
“啧，真是不解风情。”
而另一边，托勒密在知晓了提尔斯的行踪后，很是头疼。
他越发相信女王和洛尔维斯的不正当关系。既然被逼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出绝招了。
“奈布塔维，帮我办件事。”
奈布塔维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他暗喜国王终于下定决心
“请陛下吩咐。”
然而托勒密接下来交待给他的任务，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二天，当几大箱财宝和十几个长相妖艳的女人被送到提尔斯面前时，提尔斯也十分费解。
他对奈布塔维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奈布塔维抿着嘴：“陛下希望您，不要再去行宫了……”
“呃……”
在无动于衷与鱼死网破之间，托勒密找到了第三条出路——窝囊。
提尔斯理了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想明白了。
“窝囊组上大分啊。”他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