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王道
凌川在现代见过最真实的手术，也仅限于在电视剧之上，最血腥的画面，也不过是打着马赛克的心脏跳动和一注血飙溅到手术医生的脸上。
这一次，还是凌川第一次看到古代人做手术。
那医者并没有过多的炫技，在给蒙恬喝下麻沸散之后，用一把在凌川强烈要求火烧消毒过的小刀，划开他肩膀受伤的地方。
然后不断扩大，一点点将箭头取出，之后便清理了一番与箭头接触的肉。
即便是看过火烧匈奴的凌川，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差点将后槽牙咬碎。
等到其清理完成，蒙恬肩上出现一个大拇指一般粗大的孔洞，此刻还在咕咕地往外冒血。
那医者用自己秘制的看着像石灰粉的金疮药将其敷在肩膀之上，那血不知是被吸干了，还是金疮药真的有用，竟然奇迹般地停止了流动。
“医师，这么大的洞，不缝合？”凌川看着那医者就要包扎伤口，不由得问道。
那医者抬头微微看向凌川，好奇地问道：
“何为缝合？”
凌川一拍脑袋，然后说道：
“就是用一根针，将他的伤口，像缝衣服一般，将其缝好，这样有助于伤口恢复。”
凌川的话，就像是当头棒喝，让医者的眼睛越发地闪亮：
“那用什么线？”
“最好用羊肠，没有的话，用头发应该也行。”凌川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随后只见医者大喊：
“来人，快来人。”
门口守卫的士兵听到喊声，进来问道：
“何事？”
“取针来。”
士兵闻言，十分疑惑，抬头看向凌川。
“叫你去就去。”
“诺。”
不多时，士兵便带来了一根针，这还是从一位后勤老兵那里要来的。
在凌川的指导之下，那医者用蒙恬自己的头发，开始了给他的缝合之路。
别看那医者看起来有些老了，但是这手还是挺稳的，第一次缝合，竟然能将伤口缝的整整齐齐，颇为好看。
最后，医者再次用凌川从北岩山人那里看来的一种有助于伤口愈合的伤药，敷在蒙恬的肩膀之上。
这场手术，算是完成了。
之后，只需细心照料，按时换药，能不能挺过来，就看蒙恬自己了。
手术完之后，凌川看着正在给自己擦汗的医者，好奇地问道：
“不知医师尊姓大名？”
那医者闻言，笑道：
“小人不过一个小小医师，当不得一个尊字。小人姓王，单名一个道字。”
“原来是王医师，我观王医师医术娴熟，比之宫廷太医更甚，不知为何会在此做一个小小的军医呢？”凌川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咳咳～这，在下在山中采药，被当做匈奴奸细给抓了起来，后来听闻贵军急需医者，小人便毛遂自荐了一番。”王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原来如此，手下人无知，差点害的神医身陷囹圄，倒是在下之过也。”
“当不得神医的称号，小人不过是我师傅麾下不成器的弟子罢了。”王道连忙摆手道。
“不知王医师师承何人？竟然有如此医术？”
凌川闻言，显得极为惊奇，以刚刚王道展示出来的医术，十分不凡，有些手段，比之现代医学还要神奇。
“师傅一生隐姓埋名，便是小人也不知其姓名，在师傅仙去之后，小人才下山。
因此，当那些士兵问我要什么照身帖，我连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被当做奸细给抓了。”王道有些委屈地说道。
“原来如此。那你们师门就你一个人了吗？”
“那到没有，之前小人有个师兄，比我大十几岁，在小人年幼之时，不知因何原因下山了。
当时师傅还十分生气，说什么只有下山历经凡苦，才知山上生活逍遥。而师兄对了一句山上生活平淡，不如山下尝尽世间苦乐，不下山，终不知山下亦能逍遥，当场差点将师傅气得晕厥，而师兄这一走，便是三十余年。
也是因为这件事，小人才一直陪在师傅身边，直到其仙去，这才下山，打算找我的师兄，让他回山给师傅上一柱香，毕竟师傅临死最念叨的还是师兄。”王道回忆着说道。
“你师兄不会叫崔文子吧？”凌川突然灵光一闪，能有如此医术的人并不多，而凌川只认识这么一个，虽然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
“将军见过我师兄？”王道闻言，有些欣喜地说道。
“见倒是没有见过，但是他应该在咸阳，等打完这场仗，我便带你去找他。”凌川说道。
“多谢将军！”王道闻言，对着凌川便是一礼。
翌日
发了一天烧的蒙恬清醒过来，虽然嘴唇干涸，但是脸色较昨天好了不少。
“恭喜将军，蒙大将军这一清醒，算是逃过一劫了。不过之后还需好好修养，否则回伤及本源，想要养回来就难了。”
“还得王医师多多费心。”凌川笑着说道。
“唉～这不算什么，且不说凌将军答应帮我找我的师兄，就是之前给我的七张药方，便是无价之宝，每一张都是我们毕生的追求，这可以当做传家宝的药方啊。
还有那伤口缝合之法，更是外伤处理之妙法，如此独门秘术，凌将军眼睛不眨一下地交给我，当为我之恩师。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凌将军便是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王道激动地说道。
以他的医术，他自己知道，哪怕用尽浑身解数，都不见得能将蒙恬救回，全靠凌川赐予的七张丹方，加上他自己本身的医术，才让蒙恬挺了过来。
“咳咳～～”凌川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蒙恬的咳嗽之声打断。
“蒙将军，可是要说些什么？”王道在一旁提醒道，凌川闻言，也立马将自己的耳朵侧了过去。
“扶苏。。。快去扶苏那里。”声音虽然轻微，但语气之中透露这急切。
“但是将军？”凌川握住蒙恬的手。
“不。。。不用管我，带齐所有人，去！”说完，蒙恬再次晕厥了过去。
“这。。。王医师？”
“蒙将军身体本就虚弱，刚刚激动过度，还需要静静修养。”王道搭过手，摸了摸其脉搏说道。
凌川闻言，放下心来，然后让蒙恬的亲卫，将其安顿在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蒙恬身边有三百多亲卫外加王道的照顾，安全应该不成问题，凌川自己则是带着麾下五千士兵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