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卖鱼
“二十四孝之中，有‘卧冰求鲤’一说，今日见小兄弟徒手卧冰抓鱼，也是稀奇，小兄弟回家准备一个鱼竿，再过来抓鱼吧。”
站在岸边，满鬓霜白的一个老头子，放下小马扎，将鱼钩放入身前的一个潜水洼地之中，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徐正平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会十钓九空了。
“大爷，试一试吧，家里面揭不开锅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碰碰运气。人总不能被饿死吧。”
“哎！”
“话虽如此，可好歹也要给鱼钩加点料吧。”另外一个老头子，身穿厚厚的大衣，行动有些艰难，将从地里面抛出来的蚯蚓，挂在鱼钩上。
扔到凿开的冰层下方。
一副过来人的经验。
徐正平很想回应一句。
“大爷，凿冰的地方太浅了，都是杂草，哪里能钓上来鱼。”可作为钓鱼佬最后的倔强，为了避免适得其反，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劝大爷钓鱼。
那不是在污蔑对方的实力，遇见心情不好的大爷，可能会破口大骂，便熄灭了最后的心思。
徐正平起身又凿开一个冰面，刚才自己可能吸入空间的鱼群过多，导致他透过冰层，并未看见冰面下，有什么鱼群游曳。
只能换一个地方。
走到冰层的正中间。
手中的铁锹翻飞。
刚刚凿开一个冰面，便看到一条大鱼，足足有十斤重，直接从洞口之中翻出半个身子，徐正平怎么能让它逃走。
眼疾手快下。
直接抓住草鱼的腮帮子。
将鱼儿拽出冰面，随手扔在冰面上，砸出一片雪花，周围看热闹原本还感慨：世道维艰的大爷，瞬间脸色通红。
嘴里面还喃喃自语。
“还真的能抓出大家伙。”
“老李，这条鱼一看便有十几斤，我要了，你可不要跟我抢啊。”穿着厚重大衣的老头子，笑呵呵的朝着冰面走来。
他是饭店的厨子，手中还有一点闲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草鱼，便起了买下来的心思。
“归你了。”
另外一个老头子，讪讪一笑，便应承下来，他倒不是看在老刘的面子上，而是知晓他的儿媳刚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小伙子，这鱼一看便够一家七八口吃的了，要不要卖给老头我，价钱好商量。”
饥年横行，哪怕是他是饭店的厨子，也不可能将饭店的剩菜剩饭一个人带走，后厨的同事，有得下班之后，还要上山打猎。
这还是家里面的青壮年劳动力。
若是遇见孤儿寡母的人家，在后厨帮忙，他也会将剩菜剩饭交给她们，也算是一点心意，吃独食，可是会被人记恨的。
“好说。”
“不过大爷您确定要买吗？”徐正平虽然是第一次在四九城生活，可是在老家，刚才的那一条肥鱼的价钱也不便宜。
一斤两毛五分，十斤下来，便是两块五毛钱，都足够他买一件衣裳了，徐正平都有些怀疑老头子的财力，但凡家中有钱有粮。
谁热了大半夜的出来垂钓。
真当天寒地冻只是针对其他人。
“放心吧。”
“小伙子，我是饭店的五级厨师，一个月工资四十多块呢，还会差你这一点，如果你钓上来的比较多的鱼，我也可以替饭店回收。”
“绝少不了你的。”
徐正平脸色一怔，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头，竟然是传说之中的土财主，灾荒之年，也没有见过饿死的厨子。
多卖给他几条鱼。
一晚上便可以让他翻身农奴把歌唱，不仅可以换一身崭新的衣服，还可以将被褥等生活用品买齐不说，多余的钱财，还可以去煤球厂拉一车煤球回家。
今晚上倒是遇见了善人。
“大爷，那价格上怎么说？”
徐正平并未被喜悦冲昏头脑，一码是一码，为了自己的生活，他也必须跟老头子掰扯清楚，免得到时候坏了规矩。
若是低价回收。
他不介意第二天拉到菜市场门口，摆一个摊位，再将鱼卖出去。
他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功夫。
“自然是按照菜市场的价格，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人老鬼精的老头子，瞬间便明白了徐正平的小心思，打趣道。
占便宜的事情，他见过的太多了。
在这个年代，不以为耻，相反都还沾沾自喜呢，就像是四合院的阎老头，精于算计，喜欢占便宜，只会被人羡慕。
当然也有一些人在背地里骂人。
可事情已经发生，难道还能再找补回来嘛。
徐正平将手放在洞口之中，心念一动，周围的鱼没有泛起一丝的涟漪，直接被他收回空间之中，手上装模作样的在从空间之中抓出一条略微肥大的鲤鱼扔在岸边。
几个钓鱼的大爷，暗暗称奇。
也没有心思钓鱼了，一个个走在冰面上，朝着徐正平的方向走来。
不知不觉。
十来条鱼，外加一只鳖，扔在冰面上。
徐正平哈了一口暖气，冰冷的手指上，都冻得有些麻木，被冰凌刺开一个口子。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如此之好，天无绝人之路，每一次凿开一个口子，便有鱼儿主动露出水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导致冰面上，足足有十六条条鱼，目测一下，足足有一百多斤，足够他明天置办所有的生活物资。
“大爷，我留两条鱼回去炖汤喝，剩下的鱼全部卖给你，你看如何？”徐正平希冀的目光落在有些肥头大耳的大爷身上。
希望他不是夸夸其谈。
一晚上不睡觉，他也想要回家睡一会。
“要，都要。”
大爷连忙点头，身后跟着他的几个小老头，笑眯眯的站在冰面上，与刚才的老头开始讨价还价，他们是一个院子的邻居。
工资都差不多。
也想买上一点回家喝鱼汤，一直钓不上来鱼，回去之后，还少不了被媳妇奚落，也凑到跟前，在地上挑挑拣拣。
寻找合适大小的鱼儿。
“小伙子，大爷也不占你便宜，菜市场卖鱼的价格，一直都是两毛五一斤，这些大概也就一百多斤，我给你二十六块钱，凑一个整数，你看如何？”
“可以！”
徐正平连忙点头，二十三条鱼，最大的十斤左右，最小的四五斤的样子，哪怕亏一点，相差也不过是一块左右。
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小伙子，这条鳖，你卖吗？”
另外一个小老头，身材有些佝偻，一副精明的模样，指了指地上还在攀爬的鳖鱼，感慨一声：大补。
“卖！”
徐正平连忙点头，他也不会处理鳖鱼，看个头也就十来斤左右，价钱自然不能跟寻常的草鱼价格一样，期待老头子的下一句话。
“得加钱！”
“一口价，十五如何。”
一块五一斤，勉强还算是可以吧。
这玩意主要是不好钓，因此市面上的鳖鱼少之又少，物以稀为贵，可也没有贵到让大爷舍弃一个月的粮食来换一顿美味的佳肴吃的程度。
“老刘头，明天中午做好之后，我去你家蹭饭啊。”另外几个老头子，点头附和道。
“卖！”
徐正平现在最不在乎的便是鱼，在他的空间之中，还乖乖的躺着上百条的草鱼、鲤鱼若干，还有几只鳖、河虾也有不少。
等回头买了厨房用具之后，回家炒虾米吃，大油大辣，拌饭吃的时候，最是香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