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汉王又怎样，做商人我吕家是你爸爸！
南京城，南部。
南京城南部，这里是南京城的作坊汇聚地。
朱高煦今天并没有骑马，只带了一名侍卫随行。
两人来到一处三进的院子前。
朱高煦对着院子，敲了三下。
咚咚咚！
三声过后，门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天王盖地虎。”
朱高煦看了看左右。
“脚踢镇关西。”
吱嘎！
厚重的木门打开，身穿着粗布裋褐，脚上穿着草鞋，少了一只右手的男子出现在门后。
男子正要抬起双手，朱高煦已经迈过门槛。
“项大荣，现在生产情况怎么样？”
项大荣又要抱拳，朱高煦斜了他一眼，男子只能将抬起的手放下。
“汉王，一切顺利，下个月的十万斤盐月底就能制作出来。”
朱高煦眉头一皱。
项大荣立马跪了下来。
“汉王，是我们这些残废办事不力，还请汉王责罚。”
朱高煦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起来！”
项大荣依旧单膝跪在地上。
朱高煦双手背在身后，深吸一口气。
“你要是再跪着，我现在就把你在老家的老婆孩子全都砍了！”
项大荣还是跪在地上。
朱高煦将五官皱在一起，双手托在项大荣的小臂下面。
“本王怕了你们了！起来，起来，跟你们没关系。”
项大荣这才从地上站起。
朱高煦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人哪都好，就是这脾气实在太倔。
朱高煦看向内院。
“现在仓库里有多少？”
项大荣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斤。”
朱高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全部装车运到铺子里，记得要从前门运进去。”
项大荣眉头一皱，挠了挠头。
“汉王，之前都是从后门进去，为何要从前门进？”
朱高煦嘴角微扬。
“我不但要你从前门进，如果有人跟踪你们，你们也当没看见，记住一定要把他引到这里。”
项大荣嘴巴微张看向一脸坏笑的朱高煦。
“汉王，让人跟过来，那我们这里不就暴露了？”
朱高煦拍了拍项大荣的肩膀。
“我就是要把这里暴露出去。”
项大荣的嘴巴张的更大。
“啊？”
朱高煦双手背在身后，迈步走进作坊内院。
回过神来的项大荣更忙跟了上去。
作坊内，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人，其中要有一些妇女。
她们穿着深色粗布裋褐，脖子上挂着一根用来拉住袖子的襻膊。
所有人的脸上都绑着纱巾。
“这里不比军队，你们干的可还习惯。”
项大荣抱拳。
“汉王，我们这些人，可要比其他营盘的兄弟好得多。”
朱高煦面前这些人都是在靖难之役中，挥下的残疾兵卒。
项大荣就是一名被砍掉手的百户。
朱高煦也是不是心善。
正巧他要对食盐进行精加工，此等机密的事情，朱高煦必须要找信得过的人，这些残疾的兵卒就成了首选。
朱高煦又在项大荣的肩膀上拍了拍。
“最近辛苦一点，过两天还有食盐运进来，务必在月底把他们全都精炼出来。发工钱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加一倍的工钱。”
项大荣“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汉王，你能收留我们这些残疾人已经是天大的恩惠，我们一定会在月底将食盐全部精炼好。”
朱高煦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项大荣，叹了口气。
“明天招工，记得一定要把那些可疑的人全都放进来，并全部给我记下来，派人看好他们。”
跪在地上的项大荣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
“汉王，小人愚钝不明白你的意思。”
朱高煦刚张开的嘴巴又重新闭上。
“你就记得把人放进来，找人给我盯着，别让他们发现，有什么异常举动立马给我汇报。”
项大荣再次抱拳。
“小人得令！”
…………
秦淮河，游江船。
吕崔和其他五位盐商围坐在桌前。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却没有一人动筷子，所有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坐在上座的吕崔，看向右侧身穿橙色直隶的男子。
“王掌柜，动筷子啊！”
王掌柜抬头看向吕崔。
“吕掌柜，我们这样囤积汉王的食盐，不会和宋掌柜一样吧？”
吕崔起身拿起酒壶给吕崔倒上一杯酒。
“王掌柜，你就放心吧！食盐买卖本来就自由，大明律里又没有规定不能囤积食盐，就算是他汉王想告状也没地方告。”
吕崔右侧一位穿着青绿色直隶，头戴巾帽的男子看向吕崔。
“吕掌柜，我们这食盐要收到什么时候？”
吕崔侧头看向那位头戴巾帽的男子。
“李掌柜，如果我估计没错，我们的这位汉王，明天就应该无盐可卖，到时候我们把盐提到三两银子一斗，我就不信那些贱民会不来买我们的食盐！”
吕崔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诸位，今天我打听到消息，汉王在城南金陵那边有个作坊，只要我们把精炼食盐的技术拿到，再把那工坊毁了，这食盐销售就还是我们盐商说了算！”
吕崔正对面，一名穿着米色直隶，年纪要比吕崔大男子看向吕崔。
“吕掌柜，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怒汉王？毕竟汉王的生意里还有太子和赵王。”
吕崔冷哼一声。
“汉王又如何！大明律，藩王不得从商，只要汉王敢为难我们，我们就去敲登闻鼓！到时候闹到陛下那里，受罚的只会是汉王！”
其他商贾交换了一下眼神，吕崔见没有一人再开口，他举起手中酒杯。
“诸位，只要我们盐商齐心，这盐业就还是我们说了算！”
…………
应天府，御书房。
朱棣坐在龙椅上，翻看着手中的奏折。
“纪纲，奏折上说，汉王带着太子和赵王在卖食盐，还开了一家酒楼？”
桌案前三米的位置，身穿飞鱼服，腰间配有雁翎刀的纪纲双手抱拳。
“回陛下，汉王买酒楼的时候还被商贾坑了四万五千两白银。”
朱棣将手中的朱笔狠狠扣在砚台上。
“这群商贾！连我朱家人都敢骗！他们是活腻歪了！”
纪纲拱手。
“陛下，那位商贾已经被户部查封，家产全部没收，理由是私自贩卖食盐，汉王买酒楼的钱也被夏大人悄悄退给了汉王。”
朱棣手中的朱笔又重新拿起朱笔。
“夏元吉还算有点脑子。”
纪纲再次拱手。
“陛下，汉王这次的生意，还拉上了整个户部。”
朱棣突然合上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纪纲。
“拉上整个户部？”
纪纲点头。
“是的，陛下，好像汉王说，这叫什么分红。”
朱棣冷笑一声。
“分红，分红，有意思。”
纪纲拱手。
“陛下，卑职现在就去抓夏大人。”
朱棣挥了挥手。
“先让他们干，我倒要看看这个老二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