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借钱
整整一个晚上，周桐以连胜的战绩在艾欧尼亚王者段位爬升了20多名，成功进入前十。
对于这个带点中二的ID，常年前十的选手还有些陌生。
不过这与周桐没有关系，凌晨3点的时候他就沉沉的睡着了，坐了整整两天的火车，身心疲乏，实在没有精力在继续了。
否则今晚甚至可以一举拿下第一。
联盟在未来发展了几十年，各种开发出来的套路和打法，都可以在老版本应用，玩家总是越来越强的。
更不用说在满属性值的加持下，周桐的操作已经臻至化境，很少有人能够在操作上领先他。
让周桐拿到中单，对面包括野区在内的每条线整把对局都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感觉。
仅仅是一个晚上，这个ID就被王者段位的大部分玩家所熟知。
“路人王！”
在周桐睡觉的时候，多多盒子论坛上早就翻天了，短短两三个小时，无数条相关的帖子出现在首页。
“惊！Miss艾欧尼亚排位被打到自闭。”
“神秘玩家连胜冲进王者前十，一整晚百分百胜率。”
“爷傲奈何我究竟是谁？”
“电一王者段出现神秘高手，Miss20分钟准时投降！”
但这些，睡梦中的周桐一概不知。
早上六七点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周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网吧睡觉是比火车上要舒服一点，但比起躺在床上，体感还是差了一大截，周桐根本睡不踏实。
天刚亮，就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吵醒了。
“七点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电脑屏幕已经显示欠费，包夜时间到七点，会准时下机。
脑袋有点涨，没有休息好就是这样。
“吃点早餐回家吧。”提着外套，周桐站起身向着网吧外面走去。
刚打开门，一阵寒意袭来，让周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赶紧将羽绒服套好。
网吧里面有暖气，外面可是货真价实的冬日清晨，走不到一会儿脸上像是有刀子在割。
在网吧正对门的马路边，早上有很多卖早餐的在摆摊，草草买了两个菜饼子，就着豆浆下了肚，浑身才渐渐有了暖意。
隔~“活过来了！”
搓着手，周桐急匆匆往家走去，这个天气外面简直就不是人呆的。
神最拙劣的发明就是冬天了，这个季节简直就不应该存在！
裹紧衣服回到家，正准备回屋去休息，才发现父母都在客厅坐着，而二姑姑父不见了，应该是早就离开了。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睡好了没有。”
周母关心的问道，手中还端着一杯热水递给周桐，在茶几上放着一碗粥，看起来已经热过很多次了。
昨晚开了通宵之后，周桐给家里打过电话，告诉周母晚上在同学家睡，让她不用担心。
否则现在还说不定急成什么样。
接过母亲手中的热水，周桐顺势坐在沙发上，与父亲面对面。
他看的出来，父亲应该是在等自己，大早上的什么都不做，就拄着拐杖静静地坐着，总不能是等电视上的早间新闻吧。
“回来了！”
“嗯！”
父子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小到大两人就很少沟通，周桐的父亲是那种典型的严父类型，自幼规矩就很多，父子两人以前没少吵架。
周桐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低着头干饭，一碗热粥被他沿着边很快就嗦了一半，但迟迟没等来父亲的责备。
有些意外，他歪着头偷偷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周桐看出了父亲满脸的疲惫。
很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父亲的样子了，原本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白发已经很难掩藏，梳的一丝不苟的发丝中，有一半都变成了白色。
“我把钱借出去了。”
沉默良久，周父才憋出一句话。
周桐心中一揪，有些郁气没来由的涌上心头，昨晚都说到那种地步：“我说爸，你能不能……”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父亲的眼中有些落寞，握着拐杖的手也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二姑嫁了人以后心不在这里了，小时候，你爷爷在闭眼前将她托付给我的时候，她才这么点大。”
周父在自己的腿弯前比了比。
“差不多就这么高，一丁点的小人儿，她给我擦眼泪，说哥哥别哭，以后还有我。”
“那时候我几乎举目无亲，就她一个家人，很小的时候，我出去做工，她就能一个人在家里做饭了。”
“每次回来，都有热腾腾的碴子粥，小时候你二姑挺黏我的。”
顿了顿，周父看着周桐，突然特别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你长大了，我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挑你毛病。”
“时代变的太快，现在有些事情上，我不如你们年轻人。”
“但，我相信你二姑，这件事不用再讲了，她会还的。”
“还有，昨晚我也不是要骂你，人家毕竟是客人，怎么能那么不给脸面，以后还来不来往，总要做给别人看的嘛。”
昨晚既然说那种话，就没打算再来往了。
周桐心中腹诽，但终究还是没讲出来，他是重生者，已经发生的事情他看的明白，但父亲不是。
大姑小时候就早夭了，父亲从小跟二姑相依为命那么多年，若不把事实摆在他面前，他很难看清二姑的真面目。
罢了，现在想这些无益了，钱已经借出去了。
虽然有些不满父亲的固执，但周桐不会去过多苛责。
他心中明白，周父只是太过顾念亲情，但并不是糊涂人，上次受伤二姑躲得远远的，还可以归咎于她有自己的家庭，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但这一次，二姑要是不还钱，父亲总该明白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究竟是个什么德行了吧。
“有借条吗？”
周桐吞着粥，闷声说道。
“有！”
“我放在你妈那里了。”理论上，周父知道周桐说的是对的，但他太相信自己的亲妹妹了，不占理的情况下，语气有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哎！”
“借就借了吧。”
木已成舟周桐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能在二姑不还钱的时候指着父亲去苛责他，只是老头子对妹妹的一腔温情注定是要伤心了。
还得连累母亲在后来劳碌那么多年。
看着父亲，周桐默然无语，他对了一辈子，却在这牵扯到家庭命运的时刻做错了选择题。
在上一世，他生生的气出心梗，要不是抢救及时，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有因有果，这一世，就算这笔钱要不回来，周桐也不会让二姑一家好受，他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既然借出去了，就别那么劳神解释了，我理解你，我是你儿子又不是你仇人，将来人家不还你可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我相信你二姑！”
“好好好。”
“她不会……”
“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