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战争是要死人的
遇上硬茬子了！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武器这么犀利，看着不像隋军，更不会是地方豪强……”
张老五非常疑惑，耐心的等了一阵。
直到堡垒里没有继续射箭，他才举着盾牌上前。
张老五的战斗经验丰富，下令道：
“有盾牌的全部举盾，丢掉长枪，慢慢靠近用刀肉搏！”
申不器居高临下，从箭孔冷冷的看着。
张老五举盾的人有十一个，全都悍勇无比，慢慢摸索着上来。
十丈……八丈……
申不器强忍着没有下令，直到张老五带着人走到堡垒跟前，才突然下令：
“开门……齐射！”
刹那之间，将近三十支箭矢从天而降，往张老五这十几人的头上倾泻而下。
“啊……赶紧趴下……”
张老五的人防不胜防，没有盾牌的人都挨了箭矢，纷纷趴在地上。
举着盾牌的人，也有两个受伤倒地。
其余人都非常迷茫，有的前进，有的后退。
很快，第二轮箭雨又来了。
距离太近，盾牌遮护不住全身，老土匪们也手忙脚乱。又有四人受伤，丧失了战斗力。
“这他妈的是打仗吗，这是送死！”
张老五的手臂上插着一支箭矢，趴在地上欲哭无泪。
堡垒里的申不器，满意的看着“战果”，心中有些得意：
“按照侯爷的说法，这叫做“火力压制”……”
申不器的成绩只是中不溜，率领一百人守卫煤矿，勉强能算是独当一面。
但严格说起来，他肯定是第一个实践“火力压制”的人。
等这一场战斗结束，申不器可以把战斗经过写下来，拿回历城五冠庄当培训教材。
申不器看着敌人狼狈的模样，得意的盘算：
“六十支箭矢倾泻下去，对面十几人完全站不住，三分之二带伤倒地，剩下的人全部吓破胆。”
“第一轮攻击，要重点照顾没护盾的敌人。第二轮攻击，敌人已经手忙脚乱，防护不严密，可以随意射击……”
“如果我遇上火力压制，只要五人小队娴熟配合，用盾牌组成盾墙，就足以遮挡五人，把伤害减到最小。”
“火力压制需要地利优势，也不能一直用……”
“因为短时间内快速射箭，弓手的压力很大。有的人速度倒是快了，但磨伤了手，间接丧失战斗力。”
“应该给军备部提建议，弓箭再做一些改进，拉弦的手也要加一些防护。”
“如果我再有机会，应该可以指挥得更仔细一些，控制好间隔时间，减少拉伤……”
如果箭矢足够，一直倾泻箭雨，可以杀死无数的敌人。
但战争从来就不是这样简单，一切都在变化。
张老五吃了大亏，也在思考破局之策。不敢恋战，招呼还能动的人：
“所有人用盾牌遮掩，就地滚下山……”
很快，能跑的叛军都撤下山了。
但多数叛军都丧失了战斗力，还留在战场中间。
申不器没有补刀的意思，任由那些受伤的叛军，在战场中央呻吟，打击王薄的士气。
“将军，点子扎手……”张老五灰头土脸的逃回，欲哭无泪的向王薄汇报。
“呸……”王薄吐出嘴里的草芥，全是苦涩的味道。
对面躲在乌龟壳里，箭矢不要钱似的用，简直无从下手。
王薄毫无办法，问手下的大小头目：
“你们怎么看？”
王薄手下有战斗力的人，都是张老五这种小团伙。
见张老五都吃了大亏，更不敢去尝试。
王薄看了看山上，无奈的看向蒋昭义。
蒋昭义也觉得棘手，硬着头皮说道：
“大将军，要不我上吧……”
蒋昭义愿意去啃硬骨头，王薄大喜过望：
“好，等你打下来，回去给你连摆三天的庆功宴……”
蒋昭义的手下都是大隋逃兵，几乎人手一面盾牌。
不少人还有铠甲，确实更有战斗力。
蒋昭义领着部下上前，低声嘱咐道：
“咱们要想在王薄这里立足，就要表现出存在的价值。才能得到独当一面的机会，去别的地方发展壮大……”
“所以，咱们必须拼命……”
手下人都很服气蒋昭义，纷纷说道：
“我们都听大哥的……”
“好，大家注意对面的箭雨，一定要结成盾墙……”
蒋昭义挥舞武器，骑马冲击斜坡，不断的左右晃动，躲避可能的暗箭。
申不器等蒋昭义进入射程，才下令王甲和卢方：
“不要射人，直接射马！”
“嗖……嗖……”蒋昭义勒马躲过一支箭矢，另一支箭矢却擦过马腿扎在地上。
蒋昭义的战马受惊，不受控制的跑开，慢慢远离战场。
他的部下趁机举着盾牌，彼此结阵遮挡箭雨，一步一步的爬上山。
“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第一想法不是杀死敌人，而是保存自己！”
对付张老五管用的战法，却对蒋昭义几乎没有威胁，申不器皱着眉头，思索对策：
“侯爷说的对，天下没有完美不败的战阵战法，一切都要随机应变……”
三轮箭雨过后，蒋昭义的部下终于有几人受伤，就近用盾牌躲避。
其他人趁此机会，却又靠近了几步。
蒋昭义跑回本阵换了一匹马，也找到堡垒的弱点。再次冲上来，朝申不器的堡垒下面扔火把。
火把里包裹着芥末，燃烧很不透彻，发出呛人的烟雾，申不器等人都咳嗽不止。
堡垒里没有存水的地方，何临春眼巴巴的看着申不器，问道：
“连长，咱们怎么办？”
……
王薄不太懂行军打仗，但他当惯了土匪，懂得怎么占便宜，见蒋昭义的方法管用，当即下令：
“所有人找火把芥末，交给有坐骑的人，冲上去熏死他们。”
占便宜的事情，土匪的积极性很高。
没过多久，堡垒前面的火把越来越多，烟雾越来越大。
“现在出去拼命，损伤太大了……”
申不器知道他的部下，都是李卓培养的种子选手，一个也不想损失，含恨下令道：
“箭矢全部射出去，打信号给后面堡垒的兄弟，接应咱们撤退。”
“举盾，对面要跑了……”蒋昭义明白申不器的打算，却无能为力。
他现在下令追击，会被申不器的箭雨覆盖。
他要是等一会儿攻击，又会进入后面堡垒的射程。
蒋昭义只能先保存自己，眼睁睁看着申不器逃走，满心疑惑：
“进退有度，指挥得当……”
“对面像是百战精锐，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