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1: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不屑,人与人之间的强弱,只与信念的坚定有关。
大门外的人早就被忽悠走了,潇潇走在最前面,何家的人伪装成了官兵,身上披着寒甲。
潇潇全然一副看惯了的模样,提着长剑便上了前,而陆昭早已与那些官兵扭打在一起,慕容允看着混乱的场面,将手抵在阿九的额头上,不知道抽出了什么东西。
阿九只觉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随后头就开始昏昏沉沉的。
无恙惊慌问道:“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啊!”
“操控人行动的药。”
阿九用着昏昏沉沉的脑子,此刻终于明白过来,他在与那只从镜子里面飞出的蜘蛛妖打斗的时候,曾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原来那一次就给自己下了药,他早就想过可能有诈但那个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对着镜妖下手,没想到还是栽了。
阿九问道“所以,将你放走的人是我?”
慕容允点了点头:“早与你说过,不要牵扯进来。”
阿九似乎被抽出了什么东西,脑子越发昏沉,直接晕了过去。
被慕容允稳稳的扶住了。
而那些何家派来的私兵,已经死的死亡的亡。
而江鹤看着陆昭和潇潇在人群中厮杀,江鹤上前两步打晕了几个,这几个就用来当口供好了,毕竟在打斗的时候一直往后退,一直不坚定,最容易套话。
于是江鹤又看着他们几个的荷包发呆,上前两步将几人腰间的荷包撸了下来,随机打开一个,两个碎银,几个铜板,还有几百文钱。
江鹤又是颠了颠其他几个,收获颇丰。
于是站在上面的慕容允和无恙,就能看到这么一幅场景。
江鹤先是把那些已经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腰间的钱袋给撸下来,然后发现其他的人都还在打架的时候,他就等着,两人杀一个,他跑过去立马把荷包撸下来。
无恙眨了眨眼,“这都行!?”
随后看了看晕倒的师父,轻轻挪动脚步。
无恙还没走几步就被叫住了,慕容允道:“不知可否给我也带几个?”
无恙转身用手指指了指慕容允,然后慕容允用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无恙重重的点头像是接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开始跟江鹤一起撸钱袋。
另外两个厮杀的人,表演可谓是精彩。
潇潇久经沙场,让她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血气,说起相貌潇潇当真与她的身份不符,潇潇她生的可爱,但是大大的圆眼被红血丝裹满,手持长剑灵活,又渗人!
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天下并不太平,有的是像面前一样厮杀的场景,因果相报,各家之间的谋权利弊,死的人并不止面前这么一点,谁也管不了管不了,管了这里,那其他地方呢?又有谁去管呢,倒不如让它顺其自然,因果不平衡,最终还会牵连更多人。
世间并不会因为一些人的善良而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力,做不到全都阻止,所以便各定天命吧!
潇潇一直在沉浸,沉溺,在杀人的痛快之中。
潇潇与阿九一样,两人生的都是一张邻家妹妹的脸,但一个会满眼杀意的尸手踩在脚下,一个会永远不留情面的将妖魔斩杀,坟寂于世间。
他俩又不一样,在人群之中厮杀的潇潇,如泥泞之中生长的红玫瑰,她生着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却永远会用身上的荆棘,刺破皮肉,杀人、灭人。
红玫瑰下滴着殷红的血液,滋养着玫瑰的生长,最后,玫瑰绽露诡异的笑,作为恩赐。
潇潇甩出长剑,长剑带动着一颗头颅直直插在墙上,头颅渗出鲜血,整只剑身被染的鲜红,因为潇潇会将整只剑插入人的腹部,随后转身,切开他整个腰身,长剑上刻着两个字。
“折腰!”
甩出长剑之后,潇潇又从腰间拔出弯刀,白皙的手上,左右两弯刀。
最后,红玫瑰收敛自己的芬芳,再转身,如山茶一般清纯的长相,仿佛方才都是梦境一般。
潇潇的背影满是戾气,一整张脸,却如出水芙蓉一般。
是呀!长相能决定性格吗?
不能!
长相是花瓶,再怎样如青花瓷般温婉,也掩盖不了红玫瑰满身的荆棘。
*
马车颠簸的声音不绝于耳,衬的方才血腥像梦境。
宽大的马车内两个人在那坐着,一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家师父给人上药,一个无聊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阿九是被马车颠簸给弄醒的,看着马车内这么多人,有点懵逼。
索性与外面的潇潇说话。
阿九又问道:“潇潇?何家的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潇潇,道:“何家这些年受圣上重用,如今地位无法撼动,似乎是忌惮侯府吧!这些年没少使绊子,侯爷就打算让小姐与世家联姻,联手先将何家摁下去。”
“怎料小姐又不肯了。”
“但不管小姐肯不肯,侯府是肯定会让她联姻的。何家就盯上了小姐!”
“我是何家杀害小姐时唯一见到的人,刚才你们在来的时候侯府故意散播了一些谣言,称已经找到线索了,而且就是你们找到的,所以他们自然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想把我杀了,再把你们杀了一箭双雕。”
“侯爷这个算盘打的极好,那一地的尸体和那些被打晕的人已经打包送到侯府里去了,何家现在也是被抓到把柄了。”
慕容允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其他的人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无恙听着这些话,道:“所以我们!都是棋子?”
“连同平衡候府小姐也是棋子?”
潇潇道:“可能联姻这事儿确实算个棋子,但侯爷也没想过小姐会如此,只是这件事情发生了,侯爷也从未让你们当棋子,只是你们要来做这些事情,侯爷顺势而为罢了。”
合:“脑子真清醒啊!”
潇潇又道:“不然呢?当年陪陛下打下这江山的重臣如此多!侯爷要不是有点精明的脑子,怎么活到现在!说到底何家那些人也是病急乱投医。一个字蠢!”
阿九尴尬道:“所以之前在我第1次提出是其他高门大户想要谋杀小姐的时候,陆老侯爷一下子否定了我!是为了把正确答案扼杀在摇篮里?怪不得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弹指,空气陷入诡异的寂静,江鹤突然出生问道:“姑娘!你说你个21岁的女娃娃,久经杀场是为什么?”
突然帘子被掀开,潇潇坐了进来,道:“外面太阳好大,身上的血都快被晒干了!”
回归正题:“潇潇其实不是本国人。”
合:“啊?”
4人同款震惊表情。
我这一身戾气是从祖宗那一辈就开始遗传下来的,我阿娘是西北中一国将门之女。那个时候我阿娘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是我爹爹,爹爹是当朝的探花!两人在一起后琴瑟和鸣,只是朝廷动荡,阿爹亲手指认将门一家。有谋反之心私藏玉玺,那个时候我不记事,大概两岁吧!于是!外公一家被抄家。
因为我爹爹这一次立了功,陛下额外开恩,九族之中并未牵连到阿娘,可是爹爹对阿娘却越来越冷淡了,有一次他说阿娘与他人私通,爹爹处置阿娘到边外充当军妓,连同我。
他说我是外人的孩子,也要跟着一起去。
去边境的路上,阿娘一直告诉我,我不是外人的孩子,只是男人生来薄情,又负心。
容不下而已。
从那天开始,阿娘就一直告诫我,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沉迷于爱情。
到了军营之后,我因为太小了,被赶去给将士们做饭,他们不管我有多大,因为我能站起来,能走能跑,所以让我干活不能停歇,我当时不知道军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阿娘被关在一个很小很小的房间里,永远都不能出来。
一次节日,阿娘带着满身的伤痕找到我,说要带我跑,西北的沙漠一望无际,阿娘当时赤着脚,抱着我一直跑,身后烟花四起,将士们围在火堆旁载歌载舞,可是阿娘她却抱着我往其他地方跑,离开那个热闹的地方。
或许说他热闹是一种讽刺吧!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俺娘把我抱在怀里,我问阿娘:“我们为什么不去看烟花呀!”
他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安抚我,他说烟花是美丽的,但这美丽的烟花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欣赏。
我只知道,从夜晚开始跑到了白日的阳光特别烈晒的沙子很烫,阿娘的脚被烫的通红,但却抱着我一直跑,嘴唇干裂,西北地方没有水,很渴。
当时我们没什么力气,终于找到一遍还算湿润的绿洲,可惜有人追上来了,两个大汉!
他们又拉又扯的,我记不清当时阿娘在喊什么,只记得阿娘从头上拔出唯一一个木簪,便向他们狠狠的刺了过去,可能是他们骄傲自大过了,也可能是将门血腥,阿娘站在沙漠上,看着天空一直在喘着粗气,两个躺在地上没了生息。
当时什么都没有,又累又渴,所以我们便以喝血解渴,食人肉裹腹。
走了三四天没有人追过来,阿娘饿了很久,又抱着我跑了很久,她很累了,躺在地上一直不动,当时我也很累,但是我一直在那嚎哭,可能是我的哭声太大了,遇到了阿娘我们两个这一生最大的贵人,平衡侯府夫人。
夫人与侯爷少时的感情特别好,侯爷他在外征战杀敌也会带着夫人,夫人懂兵枪武略,她就陪着侯爷,但是在军营的时候发现夫人怀孕了,于是侯爷便打算将夫人带回汴州城,路过恰好遇见我们两个,夫人当时还在西北,马车窄小,带着我们两个不便,况且阿娘身上受了很多伤,于夫人人便让一个护卫带阿娘,我们两个去军营,军营里有郎中,可以包扎阿娘身上的伤。
那是我跟阿娘第1次见侯夫人,也是最后一次,去了军营,当时候爷可年轻可漂亮了,身穿一身铠甲,我身上的伤包扎好后,他便抱着我哄着我。
说如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女娃娃就好了,他说女孩子可爱,可是我在父亲眼中明明是扫把星,那是第一次有人夸我。
后来不知侯爷与阿娘说了些什么,阿娘便确定要上战场,并且坚定的要留下我。
我们两个来到敌人的军队里,厮杀着自己国家的同胞,却感觉心中无比畅快,侯府的军队没有军妓,甚至可以说连女子都没有,我跟阿娘是侯府夫人以外,唯一的两个女子。
但很可惜的是,我还没有过我四岁的生辰,小姐出生了,夫人难产而亡。
阿娘与我一生的贵人,死了!
那天阿娘拉着我在沙漠上,朝着月亮跪了好久,跪到日出,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个时候的我似乎也懂了很多事情,所以我不哭不闹。
跪到日出之后,侯爷他快马加鞭回了汴州,整个军队我阿娘说了算,阿娘是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女将军,也是最厉害的女将军!
侯爷在汴州城待了三年。
侯爷他总是会来军营几个月,然后又回去,回去的时间大概几周起步!
而我和阿娘一直待在军营守护边疆,4个月前我的阿娘战死杀场,阿娘临死前告诉我,叫我一定一定要去汴州,去看侯府夫人的陵墓。
经过阿娘那场大战,边疆稳定,所以我是4个月前才被接到汴州城来的,你要说与小姐有什么感情的话,那还真没,我誓死保护她,只是因为侯府夫人罢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这件事情能够为侯府夫人鸣不平,那么小姐死了,我也是愿意的。
有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别人总是喜欢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我不这么觉得,男女皆可弱,比的从来都不是谁生来是做将军的料,比的也从来都不是性别,而是坚韧不拔的勇气,与生来就有的血性。
而我,生来就有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