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白颠倒，打压好货

另一边的邵文乾。

眼神中充满求知欲，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站在那里，一直在等着他们说话。

张元君把红瓷瓶放好后，抬眼正视着对面的陈海，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小辈的那种胆怯慌张，看着陈海的眼睛，声音平稳说道：

“在前四年的96年时，湾湾省的佳士得拍卖会上，出过一对元末的红瓷，当时那对红瓷器，是江口市的聚鼎分会，掌舵人林穆拍到的，最后成交价是五十六万美金，那是成套瓷器，比这个要早一些，那个也是皇室的御用，它的印章也是在内壁中。”

“陈老先生是聚鼎的元老的，因该对分会的林穆先生还是比较熟悉的吧，那件红瓷也是釉里红，只不过..”

没等张元君说完，陈海的神情中忽然灵光一闪，思考片刻后，突然想起一件大事，恍惚顿悟般，随后是充满鄙夷的神情，带着愤怒的语气，抢着张元君的话说道：

“只不过，那林穆做的是腌臜下贱之事，高价拍得的古物，却不想....那林穆带着这些古物，全部去往海外，还将那些宝物无偿捐给海外博物馆。”

说话时，陈海刚想说林穆‘专挑孤品拍’的话，没等话出口，赶快憋回去了，只说了林穆去海外。

陈海想到眼前的釉里红罐子，是张元君拿来给邵文乾出手的，不能说这釉里红是稀罕货，不然一会张元君很可能要漫天要价。

刚才张元君还说了，林穆拍了五十万美金，这恐怕就是故意透露钱数，好让邵文乾知道，这瓶子价值不一般，他说了价值五十万美金，那陈海自然要打压一番，让他知道，这瓶子没他想的那么值钱。

毕竟邵文乾是自己人，张元君只是个行业新人，胳膊肘的里外面，陈海还是清楚的，跟张元君说话，还是要提防着，毕竟金钱面前无人性啊！

陈海说完后，有继续说道：

“不错，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刚才隐约觉得这釉里红眼熟耳熟，但我总是记不清，在哪里见过，现在这么一说，果然是对的，当时的那对釉里红瓷瓶，在整个拍卖会上，确实拍出的是价最高。”

“但是，那个最高价，是林穆做的局。”

陈海故意说高价是林穆做的局，就是用来打压张元君前边说的那五十万美金，这句话是陈海现编的谎话，真是的事情，就是林穆没有做局，确实是因为当时的釉里红瓷瓶，是首个完整的，之前也有，都是碎的。

说完后，陈海继续解释五十万美金是怎么来的：

“当时我也在那场拍卖会，林穆在分会商行中，也算是个人物，那对瓷瓶，从显现出来的那一刻，就被他盯上，传言是他跟拍卖会的主办方私下勾结，故意疯狂追随喊价，那个价位，到如今四年过去了，也没有出过这样的高价。”

陈海感慨完后，看着眼前的瓷罐。

真实的情况是，没有勾结任何人，当时竞价的人是魔都的文玩商会，因为那个瓶子确实不错，陈海稍微修改了一下话术。

反正林穆已经出国了，至于他有没有勾结拍卖会主办方，谁又能知道，风言风语不就是这样的。

陈海拿起瓷罐，里外检查，包括内壁的印章字体，又看了胎釉，他确实被震惊到了。

这张元君看着如此的平平无奇，本以为他就是刚入行的毛头小子，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瞧他了，这竟然是一个懂行的，或者换句话来说，他背后应该是有人在指导他。

他的年岁跟所知道的东西，完全不匹配。

当年佳士得的拍卖会，可是不对外的，场内的事情，就连好多内行人都不知道，他一个新人，是怎么知道这样的多，还是如此的细致，更可怕的是，他还说出具体的金额。

就光凭这一点，大概也能断定，这毛头小子背后肯定有人教他。

说完后的，陈海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这东西是元末，这物件出手，是你跟文乾的买卖，老头子我就不插手了。”

陈海说完后，转身要回到刚才的位置。

刚走一步，看着邵文乾，只是一眼，就把重要的信息传递给了邵文乾。

刚才的话，陈海没有说完，那就是林穆带走的古物，很多都是绝版孤品，到目前都没有显现过，包括这只釉里红瓷瓶。

今天能不能拿下瓷瓶，就看邵文乾自己了。

邵文乾看到老师的神情，只这一眼，他就明白了，这果然是个绝版好货，这有可能就是俏货。

古玩行，讲究的就是一眼，不管是看东西，还是传递信息，只有一眼，这一眼，就要把重要的信息传递出去。

不能有第二眼，看第二眼的话，物件可就要被拆穿了，第二眼的神情，也会让另一人察觉到，一旦被对方觉察到，这买卖物件可就不是第一眼的价了。

所以这一眼很重要，懂得就懂，不懂的也不去给第二眼提示了。

邵文乾得到提示后，没有直接谈价，而是看着张元君说道：

“小兄弟，来，我们说了好一会了，先坐下喝口茶。”

“陈老，您坐。”

“来人，烹茶。”

古玩行就是这样，可慢可快，快的是要捡漏那物件跟看货物，慢就是谈价钱，反正坐下喝茶，又场面话顶着，不存在翻脸，只是慢慢的谈着。

邵文乾说完后，店里的旗袍美女就过来，端着精美打的茶壶，纤细白嫩的双手，在茶台上洗壶，冲泡，分杯，分壶，奉茶，闻香品茗。

张元君也不着急，顺势坐了下去。

张元君知道陈海说的那些话，言外之意已经明了了，也清楚俩人的一番打算。

张元君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说道：

‘不愧是业内泰斗，如此颠倒黑白的话，说的是一点都不慌不忙，要不说，不是人人都能当大佬的，大佬可不止有本事，更是有万事不显的神情，如此精密编织的一番话，我要不是有系统露底，今天这话，我恐怕就要听进去了。’

‘这话要是听进去，这价值五十万的罐子，恐怕得贱卖了，有可能连一半的价钱都卖不上去，不愧是聚鼎的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