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魄罗
“啊湫~。”
男孩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毛毯,惊讶地向布隆询问,“布隆,这么冷的天,你只穿这么点,不冷吗?”
“哦?问得好!布隆是冰裔,是寒冰血脉,布隆不怕冷。”
布隆哈哈大笑,寒冰血脉的血液永不冻结,所以他即使在暴雪天里不穿任何保暖衣物身体也不会被冻僵。
“那,这只魄罗呢?”
一只糖霜糍粑把埋在雪地里的脸抬起来,用力的甩掉身上的雪花,迷茫的望向四周。
“唔?”
魄罗停在了原地思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五官纠结成难过的模样,白色的八字胡翘啊翘。最终它还是放弃思考,向着三人欢快地吐着舌头。
“哈哈哈……”
三人乐作一团。
“这些小家伙可从来不怕冷,”魄罗的好朋友开始介绍,“有传说,弗雷尔卓德的半神,炉神奥恩也是一只特殊的魄罗呢;也有传说,魄罗因爱而生,无法摧毁,它们的肚子下也有着一个心形。”
“这些?魄罗数量很多吗?”
“很多?哈哈哈……是到处都是啊。”
布隆很喜欢这些小家伙,“虽然这里的气候严苛残酷,但弗雷尔卓德养育着许多神奇的生物种群,它们非常适应这片土地上的生活。魄罗在它们中,也是极为特殊的一种。魄罗只需要两样东西:爱与陪伴。其他东西只是虚无。”
“它们的适应力很强?”
“超乎想象,”布隆单手捧起魄罗,指着它的白色八字胡,“例如这个。”
“它的年龄很大了吗?”
“不不不,与此相反,它还很小。”壮汉咧嘴笑着揉揉小家伙的头,“原本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小家伙们只要跟在我身边就会长出与我同款的胡子。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它们喜欢跟随在强者身旁,学习模仿,逐渐产生适应性的标志。”
“好神奇,那岂不是说它们在有足够时间时能学会所有能力?”
“所有生命都有自己的旅程,或长或短,终有终结。魄罗长到极限时,就会一分为七,成为七个新的生命。”没有直接回应男孩的猜想,布隆从另一个方面给出了自己的解答。
“糟了!”女孩小声惊呼。
“怎么了?”男孩小心谨慎地环视四周。
“就算我们领养一只魄罗,”女孩看了眼男孩,“我们也得不到一名合格的导游,反而会是和我们一起迷路的迷途魄罗。”
“……”
“风小些了。”男孩微微探出手掌,估测外界的环境,“或许我们该启程了。”
真是生硬的转变话题的方式。
————
“你们知道弗雷尔卓德曾经是不下雪的吗?”似是害怕兄妹俩无聊于枯燥的雪地赶路,布隆主动挑起话题。
兄妹二人困惑地看着壮汉。
“没错。我们所在的这块大陆从来都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但在古时候,大地上曾经只有干涩冰冷的风,没有一丝乌云,也没有冰雪。”布隆的声音很是温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故事氛围中。
“传说在万里无云的寒冷古代,炉神奥恩用最好的木料建起了自己的房子。这座宏伟的大屋横跨了三道峡谷。你们能想象出来吗?他把这座尊贵的宅邸起了个名字叫【角厅】,然后饶有兴致地品鉴一番。”
壮汉的声音中带上欢快的语气,“听起来很棒不是吗,布隆也想去看看。”这话引来了男孩的附和。
“可惜,在奥恩睡着后,他打了个大喷嚏,鼻子里喷出一团烈火,点着了他的床单!火烧到了地板上,瞬间烈焰熊熊!很快,整座角厅都变成了一个大火炉。大火烧了好多天,飞舞的灰烬把天空都变阴了。”布隆似是在感叹那份转瞬即逝的美好。
“当然咯,这期间奥恩一直在熟睡。在成山的灰烬顶上,他醒来了。奥恩的心情非常糟糕,因为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壮汉笑着,“强大的神明也有了自己的烦恼。”
女孩不由想起可怜的大衮。
“他在废墟里翻检着,给自己的新家定下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他要建一座不会着火的房子。他把矿石堆在一起,敲敲打打,堆出了一座黑黝黝的山峰。山峰深处是一座雄伟的熔炉,炉膛里炽烈地燃烧着从地心深处导出的初火。”
布隆摸了摸自己的头,“这很符合那位的身份,不过在纯金属的屋子里休息,应该有些不方便吧。”
“炉乡还是令神满意的,但是里面实在是太热了,就连奥恩自己也没法舒服地呆着。所以他从海边掘了一道水渠,径直引进山里。冰冷的海水通过沟渠,淌进了炉乡。大团的蒸汽升上天空。”壮汉用空着的手做出上浮的动作,来回比划。
“这样一来,原本永远晴朗的蓝天因为吸收了太多水汽,出现了大团大团的乌云。这些蓬松的云汇到一起,变得越来越凉,越来越厚,越来越重,最终降下了大雪。”顿了顿手中提着的沉重盾牌,壮汉环视四顾,用一种哀叹般的咏叹调继续叙述。
“大雪下了一百年。这就是为什么,时至今日的弗雷尔卓德到处都是冰雪了。”
“很不方便吧,这冰雪?”男孩听完故事,出声询问。
“死神化作千万个不同的面孔游荡在弗雷尔卓德之上——长牙、利刃、麻木的冻疮和苦涩的饥饿。冰雪只能算是其中之一罢了。”布隆声音坚定,“我会实现我的梦想,将所有人团结起来,解决一切问题的。”
“为什么不去找找那位炉神?”见识过神明伟力的二人不解。
“那位炉神在与自己的弟弟,那些熊人所信仰的沃利贝尔,争斗了整整八天后,失去了踪迹。没人再见过这位快被遗忘的神明。”
“真可惜……”不知是为那位炉神,还是为飞走的神器,男孩叹息着。
“我也曾追寻过他的踪影,可只有我手中的盾牌和尚在燃烧的炉乡,才能证明他的存在吧。”
“盾牌?”
“哈哈~,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壮汉举了举沉重的羊头盾牌,正要继续叙说。
“嗷~~!”一只新生的小魄罗停在了雪地,不知道该往哪迈出第一步,于是吐着舌头盯上了来人。
“哈哈哈~,你们的伙伴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