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们仍需准备（上）
在某个微妙的时刻，尚未确立正式名称的第三军团、帝国之拳、战犬、千子以及暗黑天使同时收到了一条征调指令。
这条征调指令的级别极高，军团长们不敢怠慢，立即便开始传讯其中指定的人选。
在泰拉原法兰西的科技军阀宫殿遗址下，瑞拉诺正带领战术小队执行搜索任务。第三军团大部分尚能保证正常作战的战士如今已远离泰拉与第十六军团结盟战斗。但仍有部分战士愿意舍弃战斗的荣耀，留在泰拉为那些日渐衰弱的战友寻求解救他们的办法。
“军阀莫瑟以喜爱研究巫术陷阱闻名，对看似不起眼的立柱，梁架，桌椅等物品多加小心。”
一名战斗兄弟忍不住开口：“说不佩服你是假的，瑞拉，你拥有其他星际战士难以想象的丰富阅历，你究竟是从哪找到相关典籍的？”
瑞拉诺声色不改：“因为我跟随人类之主亲历这场战斗，有些知识并非要从书本中取得。”
即使是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另外两名战斗兄弟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没什么可笑的，难道我们要嘲笑每一名新入队的战士吗？他们需要时间成长不假，但他们才是军团的未来……”
头盔显示屏上用紫金色边框标注的消息让瑞拉诺不得不停下说教。
信息非常简洁：“任务终止，立即返回！”
……
帝国之拳的启示录级战列舰“恒星猎手”号上，军团长马瑟阿斯找到了圣殿骑士团的新任冠军西吉斯蒙德。
看到军团长亲自到来，西吉斯蒙德拄剑跪地相迎：“大元帅。”
在训练场内的其他战士也立即行礼，但并未如同西吉斯蒙德那般谦卑。
马瑟阿斯并没有直接表明来意，而是看着他面前的西吉斯蒙德说道：“团长道格拉斯称赞你的剑术天下无双，年轻的战士。”
“谁也无法优秀到匹配到如此赞誉。”
马瑟阿斯看着对方头顶佩戴的冠军桂冠继续说道：“我收到一封征调指令，征调命令你前往芬里斯星区集合，指令的加密权限极高，甚至我也无权查看。但想想看，能发出这种指令的还能有谁呢？”
西吉斯蒙德难掩心中的激动：“是人类之主的征召吗？”
“不一定，但他至少也代表了人类之主的意愿，毕竟为了将你护送到芬里斯星区，我可能需要专门调配战列舰。”
西吉斯蒙德皱眉思考，这是种资源上的浪费，为了护送他一人跨越小半个银河显然会打乱原有的远征计划。
“大元帅……”
对方打断西吉斯蒙德：“我很高兴看到你的犹豫，这意味着你将军团的荣誉放在首位，有所付出也是值得的。”
马瑟阿斯从旗手的手中拿过象征帝国之拳的金色战旗，将他庄严地递向西吉斯蒙德：“无论何时，勿要辜负命令，带着军团的象征前行吧！不必在战斗时带上，将它牢记在心中即可，军团永远与你同行！”
……
“滚开，别站在我的冲锋路线上！”
哈尔一脚踹飞他面前的战犬，但等对方带着难言的愠怒从地上爬起时，却发现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弹坑。
远超星际战士的体型以绝对的高速在战场的炮火中穿梭，他手上的大师级精工动力拳套正积蓄着毁灭性的能量。
大片的灰黄色烟尘伴随着冲击波激扬而起，笼罩了异形的战斗堡垒与哈尔。
“恩德里德！”
哈尔忍不住怒吼：“混蛋，有什么事情等战斗结束再说！”
“是军团长格瑞尔的信息！”
“妈的，这种事情我不会自己去看吗？”
哈尔焦急地想要从眼前的某个角落中看到队友所谓的消息，但眼前却尽是残骸与黄土，哈尔不由得一怔，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盔在刚才的激战中已经损毁。
“什么消息？格瑞尔死了等我去吊唁吗？”
那名战犬战士苦笑着说道：“是让你返回旗舰。”
“放屁！”
哈尔一拳猛捶在堡垒废墟中，地面顿时多出来一个巨型坑洞，他拉着身边的战士躲进去后说道：“头盔拿来，我自己看。”
在脱离动力甲后头盔会失能，战士想知道哈尔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戴上这个明显比他头颅小上一圈的头盔。
哈尔在接过头盔后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冲着战士笑了笑，这个动作使得他颈间的帝国猛禽纹身露了出来。哈尔娴熟的从他动力甲的管孔中扯出来几根能源缆线接在了头盔上。
他对着身旁略显惊讶的战友说道：“我对于二型动力甲比你要了解的要多的多。”
随后，哈尔将眼睛凑向头盔，仿佛颈间的连接处对他来说只是个窥孔。
黑黄色描边的信息上清楚地写着：“将恩德里德.哈尔带回。”
“猎犬之牙指令，看来真的没得商量。”
……
阿里曼在沙盘前用琉璃长杖缓缓推演着图形，随着背后的祈愿之书缓缓散发出紫色光芒，沙盘上的复杂图形也逐渐变得清晰：战斧。
“水晶带来讯息，阿扎克，帝国需要你。”
“稍等，我的兄弟，注意图形。”
奥兹穆尔.阿里曼仔细地观察着沙盘：“比以往清晰许多，战斧上的颅骨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颅骨上的裂纹。”
阿扎克.阿里曼忧心忡忡地问向他的兄弟：“命运从未带给我们如此馈赠，但现在，它如此真实地展露出自己的身形，这是什么样的预兆。”
“我们没办法推测它究竟是吉兆还是噩兆，唯有眼前事我们可以确定。走吧，我们去幻形之塔。”
“边走边说，是谁要见我？”
“军团长。”
“谁？！”
“千子军团的领袖，三大学派的主席，第十五军团军团长安德留斯。”
阿扎克遇万事古井不波的态度总是让他很无奈，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这次，奥兹穆尔对他兄弟的反应十分满意。
“我不过是学徒，伟大的安德留斯怎会注意到我？”
“谁知道呢？去见他吧，总不会有害。”
在阿扎克到达名为“幻形”的金字塔后，两人分别，奥兹穆尔回到了阿里曼的营帐，沙盘使用完要恢复如初，这是导师的规定。
在奥兹穆尔拿起柔毛长刷后，他才看到沙盘上的变化：战斧的斧柄下多了一个精致到极点的风铃。
……
军械库中的秘藏武器冰冷、坚硬，老人望着这些在冷光灯下照射的武器陷入沉默，它们是军团最初的荣耀，也是最后的底牌。
背后沉重的军械库大门开启，五芒天军的大导师莫格利尔走了进来，向着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人行礼。
“您叫我过来。”
老人的眼睛有些昏花了，即使在帝国最为顶尖的生物延寿技术下，岁月仍旧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你是？”
“五芒，莫格利尔。”
“喔，真是抱歉，没能认出你。”
“让您感到抱歉是我的过错，我应该走得离您更近些。”
令人尴尬的话题没有再继续，老人转身看向静滞力场中的闪烁着淡金色金属光泽蠕虫：“你瞧，人类科技造物的巅峰，与我们现在的审美都不怎么相同。”
精致，优雅，甚至带着些许凄美，谁也想不到这条小小的蠕虫能成为吞噬星球的杀手，若是不加控制，它对于整个星系来说都是场彻底的灾难。
“它们代表着过去，而我，在帝皇的授意下建立了暗黑天使。”
莫格利尔静静地听着老者的独白。
“宝冠，利刃，五芒，磐岩，号飓，坚铁，焚焰，枯骨，虚空，我听从人类之主的旨意建立了这些分工明确的军队，他们代表着第一军团，第一支军团。阿斯塔特，这个光荣的称呼由此而来，但他们缺少自己的领袖。”
“没有基因原体的军团称不上完整，天军的分工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又太过松散，需要有人去进一步整合。”
“我召你前来，是为了帮助军团寻回它的灵魂，寻回军团的未来。”
莫格利尔感到惊喜：“是第一军团的原体吗？我们高贵的基因之父？”
老人摇摇头：“我也不知，但我希望你能保守这秘密，它属于私交的私交，孩子。”
莫格利尔离去了，老者继续在军械库内查看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的手抚在军械库内墙的合金纤维板之上，上面刻着精美的卷花体高哥特语：“谨以此纪念历史。”
落款：林.厄公森。
作为统一战争时就跟随帝皇共同作战的英勇战士，他本应有机会成为第一批星际战士，但军阀护卫在暗中发射的奇异射线却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在全身换血并重新植入大量增强型器官后，厄公森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也就此失去成为星际战士的机会。
他不是星际战士，不是军人，甚至不在内政部任职，却赢得了所有天军大导师的尊敬。
这块合金纤维板就是他最后的墓碑，只有当下一任军械库的掌钥人再度开启这扇门后，才会有人重新记起这位帝国的勇士。
……
荷鲁斯笑的非常开心，埃阿斯则在他那张华丽的红宝石桌前恼怒地看着他：“你之前承诺过我。”
对方在将腿搭在桌上看着埃阿斯：“是啊，但我毕竟不是我父亲，没有一诺千金的必要。”
埃阿斯几乎想要揪着荷鲁斯的脖领咆哮，但考虑到后方狼神护卫们的情绪，埃阿斯还是选择压下自己的怒火。
“赛詹努斯对你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吗？”
“没错！”
埃阿斯拿出杀手锏：“如果你离开赛詹努斯就无法作战，那究竟谁才是军团指挥官，谁才是基因原体？”
荷鲁斯不气不恼：“倒也没必要这样激将，我只是想提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带上伊泽凯尔.阿巴顿。”
埃阿斯疑惑，他对现在的阿巴顿倒也没那么大偏见：“他不是新兵吗？”
“所以才需要锻炼。”
“你知道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向各个军团公布，会有多少战士抢着要这个锻炼。”
“别这么说，黎曼和你关系好就算了，我答应作出那么大的牺牲，你也应该多少回报一些。”
埃阿斯扭头就走：“成交，记得履行你的诺言。”
荷鲁斯惊讶：“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你认为他是可造之材，不是吗？”
“是，但他曾经向我报告说，在月球军营招收时，你曾冲过来想要杀他。”
“他记性倒是不错。”
“我严厉训斥了他，但同时，我也想知道原因。”
“很简单，他是所有被征选者中最不遵守规则的那个，仅仅是因为简单的摩擦，他就拧断了一名受选者的胳膊并砸塌了另外一人的鼻梁，我不能放任如此桀骜不驯的人成为阿斯塔特，他的秉性加上他的力量可能会成为潜在的危险。”
荷鲁斯皱眉，埃阿斯给出的理由确实足够充分，但他总感觉因为这种原因就要杀戮，实在是不符合埃阿斯的谨慎作风。
“成交，我将赛詹努斯给你，但我希望你能将他们两个完好无损的带回影月苍狼。”
埃阿斯停下脚步：“我是战士，不是商人，没办法保证履行这样的承诺。我只能说，尽我所能。”
荷鲁斯也恢复了军团领袖应有的态度：“我通常不会这样说，我更相信我自己的力量、智慧与谋划。但这次我也只能说，祝你好运。”
……
四个泰拉月后，距离最远的西吉斯蒙德到达指定地点。
小型无人机，伺服颅骨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通讯设备穿梭在大厅之中，凡人们低头抱着文件与资料匆匆从他身边走过。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新奇，星际战士通常是最受尊敬的战士，但在这些人眼里，星际战士是司空见惯的存在。
一名机械教贤者向西吉斯蒙德走来：“生物标识确认。”
他又绕着西吉斯蒙德转圈：“激素水平确认，个人体征吻合。”
随后，机械教贤者抬头看向他的目标：“冠军，我是铸造世界法尔尼斯生物贤者第二席，你可以叫我米尼，但也可以叫我米尼，这样就好。”
“什么？”
“叫我米尼。”
西吉斯蒙德被对方的神经质搞的有些不耐烦：“告诉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我自己去就好。”
生物贤者的头突然歪了：“语言模块需要矫正，目标…目标地点已经传送至你的动力甲，请…请自行前往。”
生物贤者米尼的身体里就像同时困着两具灵魂，西吉斯蒙德摇摇头，他本以为自己是来执行庄严而神圣的任务，却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副草台班子状况。
但他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生物贤者仅仅是绕着他转了两圈就接入了他的动力甲。
而那些凡人……
他看向一名书记员打扮的行政官员，那人正同时左右手并用书写着文件，大厅里来往的人员虽多，但真正的凡人不过数百个，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内政部的精英。
而随着他的前进，他的猜想也逐渐被验证，走廊幽静而绵长，显然防护措施极好，而他的目标会议厅由竟然是由四名禁军看守。
“身份？”
“帝国之拳，圣殿骑士，西吉斯蒙德。”
禁军将长戟收起：“进去。”
大门出乎意料地沉重，除了磁力锁的原因外，它本身的材质也十分特殊。
在富丽堂皇的厅堂内，西吉斯蒙德见到他熟悉的强大战士，而对方也发现了他的到来，向他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冠军。”
“彼此，瑞拉诺，不过你似乎更喜欢朋友称呼你为瑞拉。”
“啊，西吉斯蒙德，圣殿骑士团的新任冠军，以卓绝的剑技闻名，你好，我是阿扎克.阿里曼。”
西吉斯蒙德看向对方独特的动力甲装束：“你是？千子军团？”
阿里曼躬身：“是的。”
赛詹努斯向西吉斯蒙德迎面走来：“欢迎，我的朋友。”
基因原体荷鲁斯.卢佩卡尔从突然从侧门走进大厅，会议厅中顿时安静下来。
这些饱受赞誉的战士们以为行动的指挥就是原体，便纷纷走向自己的位置。
但荷鲁斯却在巡视全场后走向了主席台右侧后方，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基因原体不是总指挥，那看来指挥官只能是人类之主了。
黎曼.鲁斯一脚踢开另一侧的大门：“战士们，你们好，我是黎曼.鲁斯，芬里斯的国王。”
一片寂静。
鲁斯并不在意战士们的愕然，而是走向了主席台的左侧，这也更加验证了战士们的猜想，他们跪地向原体行礼，同时等待着人类之主降临。
但来者却令他们意想不到，或者说，只有阿里曼与赛詹努斯料到是谁。
“英勇的战士们，我名为埃阿斯.狄修斯.尔根，帝皇的节度使，传令官。”
星际战士竟能令基因原体为他坐镇？！
但大家都训练有素，立即收起了自己的震惊。
“我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官，你们当中的许多人也都见过我，甚至与我交过手。”埃阿斯看向西吉斯蒙德。
“这次召集大家是为了进行一场特殊的救援，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帝国的未来，否则我也无需精英。”
荷鲁斯插话：“是为了拯救我们的兄弟。”
鲁斯补充：“他名叫安格隆.塔尔科。”
任由这些精英战士们再怎么冷静也忍不住抬起头来。
拯救基因原体，多么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算是让他们效死也毫无怨言。
埃阿斯已经预料到了众人的反应：“我知道，这项任务用神圣来形容好不为过，但我需要你们保持冷静的头脑，除了我们的最后一战之外，你们每个人都必须优先关注自己的生命安全。”
埃阿斯顿了一会，补充道：“因为我向你们的军团长或者基因原体做过保证。”
这话虽然寻常，但在战士中间十分受用。
“人类之主预言了他子嗣的危机，为此他让我召集一批勇士来进行这次危险的远征！我挑选你们，是因为你们优秀到卓越且作战经验丰富！”
阿巴顿不由得将头埋了下去，他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期望。
“为此我信任你们，我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你们！”
“我希望，我们能完成这次近乎自杀式的远征，为了帝皇，为了帝国。”
这些老练的战士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为了帝皇！为了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