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迷幻药的危害
再说，萧书北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远方，那名妖艳妇人才颤巍巍地从那大柜子里挪了出来。她的心跳如擂鼓，手足无措地四处打量。走到二楼，看见那散落一地的尸体，让她恐惧得如丧考妣，但她依然咽了一口口水，强行压住心中的害怕，贪婪地将猴二和其他帮众的财物收刮得一干二净，这才如偷鸡贼般悄悄地离开这片死寂之地。因此，直到第二天中午，斧头帮仓库据点的惨状才被两名前来转运那群少年的帮中人员所发现。
这一发现迅速地在斧头帮的高层中传开，引起极大的震动。帮主铁斧龙更是气得青筋暴起，一掌震得旁边的桌子化为碎片。他怒喝下令，立即在流浪儿群中秘密排查，甚至将范围扩大至城郊，誓言要将那些凶手碎尸万段，方能消其心头之恨。然而，为了保持帮会的威信并维护其控制地位，斧头帮并没有向外界公开此事。
话说回来，第二天早上萧书北在肖府餐厅遇到李治阳，“李叔，你近来精神不错，看来是那些生机丹起了作用了。”萧书北笑着问道。
李治阳对着萧书北行了一礼，厚道地笑了笑，回答道：“萧大爷给的那些生机丹对我和对我母亲的效果都非常好，我现在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还有，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书北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母亲告诉过我，说她那日刚一出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之后，她仿佛被某种力量引导，就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任由海沙帮的那伙人操控。所以，海沙帮那些人说的神仙醉应该是非常厉害的。”李叔看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似的，说着说着都不自觉地打起哆嗦来。
萧书北沉吟片刻，道：“嗯，神仙醉的确很厉害，而且是一种很厉害的迷幻药。”
“迷幻药？”李叔惊呼了一声。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就是海沙帮为什么会盯上你家翠叶的？”萧书北问道。
“这件事我也问过我母亲。她说发生那件事的两天前有两个乞丐来我家讨饭，她转身进屋去给他们拿几块地瓜，出来时发现那个年纪较大的乞丐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正在院里干活的翠叶。她赶紧将地瓜给了他们，立即把院子门给关上。事后，我母亲觉得那两个乞丐可能就是海沙帮的眼线。”
“那个乞丐长什么样子的？”
“我母亲说他的嘴角有一颗很大的黑痣，非常突出，应该很好认。”
“看来应该就是那个瘦猴子说的王子法了。”萧书北思索起来。
“谁是王子法？”李治阳一脸的懵圈，不知道萧书北在说什么？看来那天萧书北在审问瘦猴子的时候，他是被吓傻了，所以什么也没听到，自然不知道萧书北口中所说的王子法是谁。
“哦，没什么。你接着说。”
李叔接着说道：“听我母亲提起这事后，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觉得有必要告诉您一下。”
“好，说来听听。”萧书北的眼神不禁一亮。
“事情是这样，我有一位熟识的人，名为程多银。他之前是一家商队中的一名保镖，但前一阵子他的状态似乎大为不同，经常显得心神不守。有一次，当我遇见他并主动跟他打招呼时，他居然茫然地看着我，仿佛从未见过我一般。他的眼神显得浑浊、空洞，仿佛脑海深处有某种迷茫和纠结。而他行走的步态更是奇特，步履蹒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如那些风中摇摆的残草。有时他的头低垂到几乎触碰胸前，双手不停地轻微颤抖，好像正在与内心某种无形的恐惧战斗。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因为饮酒过量，但很快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在与他近距离接触时，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酒精的味道。现在我回想起来，是不是他也是受到那种神仙醉的毒害？”
萧书北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说的这件事很重要，你的这位朋友很有可能就是服食了神仙醉或其它类似的迷幻药。”
李叔接着说道：“后来，程多银整个人瘦了很多，保镖的工作也做不下去了，转行去给一家赌场当打手，而且好好的一个家庭也没了。”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没了？这是什么意思？”萧书北的眼神不禁变得犀利起来。
“听说他欠了一大笔钱，就把女儿给卖了，老婆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
“他就一个女儿吗？”萧书北神色凝重，感觉到问题非常严重。
“是的，这那么一个女儿，年纪和翠叶差不多，应该也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你现在还能找到这个程多银吗？”
“如果他还在那个赌场，肯定可以找到的。”
萧书北转头对着陈二狗说道：“二狗，你明天和李叔走一趟。”
“好！”陈二狗一听又有任务，顿时来了精神。何况还是和李叔一起去，他更要好好地表现一下。这可是未来的老丈人，千万马虎不得。
“记住，确认一下就好，其它的什么也不必做。你和李叔都要改变一下模样，安全第一。”萧书北叮嘱道。
“好！一切按萧大哥说的做。”陈二狗回答得干净利落。
萧书北当天就和陈二狗他们返回到叶府，因为他的主要任务是炼丹，但肖府并没有炼丹房。
……
时光匆匆，一晃已是翌日傍晚。当萧书北从炼丹房里出来时，陈二狗和李治阳已等在房门外。
“大哥，那程多银仍然在快活坊里干活。”一见萧书北出来，陈二狗立即向前汇报道。
“好，你也准备一下，咱们等下走一趟。”萧书北吩咐了一声，就往餐厅走去。
当夜幕降临，程多银结束了工作，独自离开快乐坊赌馆，向对面的巷子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急，因为他知道只要穿过这条胡同，再拐个弯就能到他平时总是光顾的一个小酒肆。他已经在快乐坊里煎熬了一整天了，每当毒瘾发作，他都觉得如同千刀万剐般的痛苦。终于到了换班的时间了，他的精神一下提了上来，满脑子都是那能够令自己得到暂时解脱的劣质酒。尽管他每天所赚无几，但足以让他喝上几杯，买个半醉就行。至于饭食，只要不会饿死就行，其他的，他已经不在意了。
当他快步流星地冲入那条窄小的巷子，迎面走来了两个黑衣人。他记忆中似乎从未在这巷子中遇到过其他人，心中不禁一震，寒意从背脊扩散开来。然而，体内那种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般的苦楚在这个时候几乎支配了他的整个大脑。他甚至连这两个人的容貌都顾不上去细看，就心急火燎地擦身而过。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嗡”的一声炸响，就失去了知觉。
等程多银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间暗室里。两手被反绑在一张靠椅上，他想大声喊叫，但却发不出声来，因为他的哑穴此刻已被人封住了。此刻，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嗓音：“老程，放轻松，我们不会加害于你的。”程多银抬首望去，一个他极为熟识的脸孔映入眼帘，“这不是李治阳吗？”
李治阳的两侧还有另外两位少年，都不超过二十岁。一位面露微笑，双眉如刀，目光犀利，正是萧书北。而另一位身材普通，看上去长得也挺结实的，只有脑袋瓜子要比普通人大上至少一号。“天啊，我是不是被李治阳这小子给坑了？”他想要大声怒斥，但声音却发不出来。
正当他内心纠结的时候，又听李治阳说道：“老程，我李治阳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的，你应该相信我们是不会害你的。因为担心你大喊大叫，惊动其他人。所以，我家主人把你的哑穴给封住了。”
这时，萧书北对着程多银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今天请你来是有两件事，一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二是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女儿给救出来？如果愿意配合，我就将你的哑穴给解开。”
程金银虽然脑袋有些晕，但还是听得懂萧书北说的话。他想了想，点了点头。萧书北伸出手指在他的颈部和胸口点了几下，说道：“我已把你的哑穴解开，但其它的几位大穴仍然被我封住。所以，你是无法运行真气的。”
说完，萧书北又把他的手上的绳索也给解开了，温和地说道：“程多银，我们知道你原来是一位守本份的人，是海沙帮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也是无奈之下才会在海沙帮的快活坊赌场做事的。有仇不报非君子，如果你能将你知道的一些情况如实告诉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有机会为你报仇，甚至将你的女儿解救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是呀！你也知道海沙帮也在打我女儿的主意。要不是正好被我家大爷给遇上了，才将我们一家人给解救出来的。否则，我的下场肯定比你的还惨。”李治阳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起来。
程多银突然痛苦地叫了声“哎哟”，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了下去。萧书北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将神识探入程多银的识海里。接着，萧书北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深呼了一口气后，运转起六合清心诀，几个大周天循环后伸出右手按住程多银天灵盖的百会穴。“噗呲，噗呲”的几声轻响后，一股白气从萧书北的掌心涌出，顺着百会穴进入程多银的体内。然后，萧书北微闭双眼，将自己的魂力运转到极致。
随着萧书北魂力源源不断地涌入程多银的识海里，程多银的痛楚之色也慢慢减弱。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萧书北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才将六合正气诀的功法收了起来。这时，萧书北的外衣几乎被汗水给侵透了，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大头郑见状，赶紧拿了一块毛巾帮萧书北将脸上的汗水给擦去，有点心痛地问道：“萧大哥，怎么了？不要紧吧？”
“我没事，只是体力有点透支而已。海沙帮真是好歹毒啊！他们在程多银的识海里种下了禁制，只要他有透露海沙帮的秘密的想法，轻者头痛难忍，重者立即识海暴裂而亡。”
李治阳听了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颤巍巍地说道：“萧大爷，那可怎么办，程金银还有救吗？”
萧书北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刚才已在他识海里的那个禁制上加了一个护环，暂时应该没事。但估计撑不了太久。”
这时，程多银已经站起身来了。尽管脸色依然痛苦，但只见他牙关一咬，对着萧书北躬身行了一礼，道：“这位侠士，海沙帮害得我家破人亡，只恨我自己无力报仇。我女儿叫程艳芬，今年只有十四岁。如果侠士今后能帮我将女儿救出，我这条命死了又算得了什么。”
萧书北点了点头，让程多银坐下，转头对李治阳说道：“李叔，你先出去一下。”
“是。”李叔连忙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接着，萧书北对程多银说道：“你先等一会儿。”
说罢，萧书北将识海中的屏蔽打开，用神识传音给火神龙，问道：“龙兄，你看这个人识海里的禁制你有没有办法解除？”
隔了一会儿，一个有点吵哑的声音才在萧书北的识海里响了起来：“有什么事啊？龙爷我现在得多睡觉，不然，魂力要到何时才能恢复啊？”
萧书北满头黑线，心里直骂娘：“这老家伙还真是不着调。你将他屏蔽起来，他抱怨没人跟他说话，闷得慌。现在有事问他，他告诉你自己得睡觉。”不过，没办法。谁叫他现在是在向火神龙请教，是有救于别人。萧书北只好耐着性子，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龙爷我看看。”说罢，火神龙借着萧书北的眼睛看了一下，道：“种这个禁制的人的修为应该是地玄境以上的高手，你现在才洗髓境，解不了的。我就更没办法了，那股能量被你吸走，我现在只有魂力，灵力几乎为零。你应该知道，想要解除禁制，光有魂力是不行的。”
萧书北想一想，觉得火神龙说得也对，如果他现在要是能行，也不至于被自己降服了。不过，他仍然有些不解，又问道：“你不是刚吞了一个金刚境的魂魄，按道理灵力也应该有所恢复才对啊。”
“喔靠，一个金刚境的魂魄也就够龙爷我塞牙缝，对我的魂力也就只有点点的好处。至于灵力，那是一点用处的也没有的。严格来说，我现在这种状态是无法吸收别人的灵力的。如果可以，那我不是可以将你的灵力全吸光。相反，别人却可以吸收我的灵力。所以，我每次吞食魂魄，你都能得到一点点好处的。”
“你吞食魂魄，我能得到好处？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萧书北的嘴角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那是因为你们人类的魂魄中所含的灵力太少，所以你感觉不出来。还有，就是我现在吞食的这些魂魄太过弱小。如果我现在能吞一个九阶武帝的魂魄，反馈给你的灵力至少也能让你提升一个小境界。”火神龙一反常态地耐心解释道。
萧书北眼角不禁跳了跳，“这么说，你即便状态那么虚弱，残魂中所含的灵力也相当于两个九阶武帝？”
“那是自然，龙爷我本体的一只脚趾头都比你大，这两者有可比性吗？”火神龙龙首昂起，一脸的得意。
萧书北点了点头，感觉这条老龙说的的确是大实话。“看来想让你的魂力尽快恢复并不容易，明天我就给你炼几炉养魂丹。”
“几阶的？”
“我现在只能炼四阶的。”
“四阶的养魂丹没太大的作用。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好。如果没事，龙爷我继续睡觉了。”说罢，火神龙打了一个哈欠，四只龙脚一叉，继续睡他的大头睡。
萧书北从识海里退了出来，有点怜悯地看了程多银一眼，道：“那你先讲讲如何被海沙帮害的吧？”
程多银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浑身颤抖起来，看来是毒瘾又在发作了。萧书北不得不一掌推出，渡过他一些真气。过了片刻，他虽然脸现痛苦之色，但还是慢慢安静了下来，接着，几滴清泪顺着眼角滴下，慢慢地说道：“我的一位熟人叫方民安，他在海沙帮里做事。有一天，他告诉我说他因为近来办事得力，海沙帮副帮主赐给他两颗上品洗髓丹，他只服用了一颗就突破已经卡了他两年多的洗髓境。他想到我也被卡在洗髓境巅峰许久了，想把剩下的一颗给我，也好助我一臂之力。”
“当时，我深受感动，但又不好意思白拿他的，就用十两银子和他换了那颗洗髓丹。哪知道，我服了那颗洗髓丹后，很快就陷入一种如仙如梦的幻境中，后来直接躺在地板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发财致富、娇妻美妾成群的美梦后才慢慢地醒转过来。醒过来后，我觉得那个梦境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美好，而现在却是如此的不堪。因此，我是多么希望自己一直在那个梦境里，永远也不要醒来。刚站起来，我便感到浑身无力，又在地板上躺了许多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从那时起，我就发现自己整天都心不在焉，一直想着方民安给的那颗丹药，一直在想着那个梦境，极度渴望能再得到那种丹药。但是，方民安并不在我的身边。慢慢地我感到浑身躁热难耐，坐立不安，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干活。于是，我发狂似地到处寻找方民安，一直找到第二天傍晚才在海沙帮的一个堂口找到他。”
“找到他后，我大声地责问他到底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不但武功境界没有突破，而且还变成那个样子？方民安笑呵呵地告诉我，他给我吃的那粒药其实是神仙醉，是他花了好几个金币买的。并问我是不是吃了后非常舒服，简直是赛过神仙。那时，我虽然知道自己着了他的道，但还是很想再得到神仙醉。”
“于是，我写下借条，向他借了五个金币再买了一颗神仙醉。等我再次清醒过来后，我知道自己完了，因为我已无法摆脱神仙醉的控制了。接着，海沙帮就逼着我将自己的女儿卖掉。这件事对我老婆刺激太大，没几天她就自杀了，我自己也成为海沙帮快活坊里的一个打手。”
“你把女儿卖给谁呀？”萧书北看着程多银的眼睛，淡淡地问道。
“当时他们没有说买主是谁？只是让我不用担心，说是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今后吃香喝辣的不用愁。后来，我在快乐坊里偶然听到有人提起过好像是安阳城里的一个大世家买了不少这样的女孩子。我就想要是我女儿真的进了哪个大世家，那就不要紧了，毕竟在大世家做丫鬟也比跟着我要好。就是不知道我女儿有没有这么好的命？”程金银说完，脸上又现痛苦之色，双手再次抱住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