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波折
与甘胜料想的差不多，上午排队报名造船局的船厂工人们，大都没有通过面试，而得知造船厂只放出了很少的名额后，这些人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他们七嘴八舌地分享着自己的小道消息和猜想，还有人声称李应淳和船厂领导层会他们抛下不管，鼓动众人去现在的内阁委员会所在地行政大楼要个说法。
不过在大的混乱出现之前，早已猜到这一点的李应淳和陈文运，就已经急匆匆赶到了会场，立刻开始平息事态。
“……各位同志！各位工友！大家请先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好吗？”
李应淳有点费力地跳上了一张桌子，然后接过一个大喇叭，也不等所有人都闭嘴，立刻大声道：
“……我知道，你们听说了我要分流船厂九成员工的小道消息！我现在就告诉你们，这是真的！
说实话，从感情上讲，我真的不愿意这么做！我在船厂工作生活了三十多年，当然不愿意看到船厂衰败！
可是实在没办法啊！
船厂是做什么的？
造船！
可是咱们现在还有能力造船吗？
没有！
这就是现实，我们只有面对现实，才能解决问题对不对？
短期内，船厂是没有条件恢复生产的，既然不能生产，大家难道继续在船厂里无所事事吗？
所以……”
“李应淳你说得轻巧！”
他还没说完，就被下面一个穿着工装的光头中年打断，中年人大声质问道：“你和那帮领导是做了总理委员了，咱们这些工人离开船厂还能干什么？喝西北风吗？”
“就是！”立刻有人气愤地附和道：“你李总的位置现在有保障了，我们呢？”
“李应淳我算是看错你了！”
“……”
看到场面又闹哄起来，李应淳连忙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条件。
“……大家真的误会我了！”
李应淳脸上全是受了冤枉的委屈表情，“……我和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抛弃大家呢？更加不可能自己吃香喝辣，让大家喝西北风！
本来对于咱们船厂工人的安排，明天才会宣布，但为了让大家安心，我现在就说出来吧！”
李应淳竖起一根手指，对着喇叭道：“首先！我在昨天就承诺过，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饿肚子，这其中自然包括船厂的工人！
从现在开始，社会福利局和民政局每周都会向所有人发放食物券，这种食物券可以直接到物资管理局和社会福利局的站点兑换食物。
当然也可以直接作为代币使用，价值与即将实行的贡献分相等！也就是说，可以直接当钱用，也可以换成钱！
有了食物券，大家今后就不必担心食物的问题了。”
食物券这条一出来，船厂工人们的情绪明显平稳了不少，李应淳趁热打铁，继续伸出一根手指，看着下面的一双双眼睛，认真道：“吃的问题解决了，然后就是住的问题！
除了幸福家园小区的业主，其余人现在基本都挤在宿舍里，我其实也跟我的秘书小钱住一间屋子……所以住房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而这就需要人手去北面砍伐树木，平整土地，开设砖窑厂和水泥厂，房子才能建成。
明天上午，专门负责这项工作的伐木开垦大队就会成立，所有参加伐垦大队的人，都能得到优先分配新住房和土地的权利，而且还会发放比非体力工作更高的贡献分……
如果大家不知道离开船厂做什么，可以先加入伐垦大队，也可以去其他单位面试，学习新的技能。
我保证，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前提是他自己不放弃自己！”
李应淳一手食物券，一手房子土地的大饼画下来，大部分船厂工人们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许多人还为自己质问李应淳而感到了愧疚，纷纷表示服从李应淳和内阁委员会的安排。
即便有少数几个人仍然有意见，但大部分人都选择相信李应淳，有的直接离开，有的则选择去其他部门，还有伐垦大队的报名点排队。
应付完了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李应淳跳下桌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跟着陈文运往学校外面走，边走边对后者低声感慨道：
“……还真给江老猜到了，果然有人会在今天闹事！”
陈文运佩服地点点头：“江老他对船厂这些人太熟悉了，能预料到他们的反应很正常……这招先抑后扬，真是好手腕！”
李应淳瞧了瞧这位搭档，淡淡笑道：“……你知道昨天江老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说人骨子里就相信自己的看到的，和自己争取到的东西！
咱们如果直接给好处，大家肯定开心，但是不一定会珍惜和感激，可是咱们先做出不给的架势，然后再满足他们……这就是两种心态！
有了刚才这一出，伐垦大队应该能招够人了，大家的情绪也能平稳一阵子！
只要撑过起步阶段，大部分人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咱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时刻操心了。”
陈文运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我们几个明天也要跟着伐垦大队一起工作吗？”
“当然！”李应淳得意一笑：“刚才不说出来，就是为了明天出人意料！
先辛苦几天，就当锻炼身体吧！”
陈文运摇摇头，他知道这种作秀总归是不可避免的。
“……那我让办公室通知其他委员，凭自愿决定去不去吧！”
……
下午五点钟，第一天的双选会结束了，除了上午出现的小小波折，招收工作还算一切顺利，大部分单位都招收到了足够的人手。
毕竟船厂的工人大都有专科以上的学历，加上他们基本都是理科专业，无论是技术岗位还是非技术岗位，只要没有思想包袱，还是能够胜任的。
而幸福家园小区的住户，职业五花八门，各行各业都有，虽然按照原本的职业，很多现在都找不到合适工作，但最起码有一身力气，还可以选择去伐垦大队。
至于伐垦大队，有了李应淳的保证后，下午报名人数激增，竟然直接招满了第一批的五百人，因此内阁委员会当天晚上就决定，明天正式开始对北部半岛平原的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