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转眼季节已经到了一九四二年的深秋了,方鸿渐熬夜更甚了,因马上就要博士毕业了,他想这次的博士虽然不是洋的,但质量确实很好,导师是国内著名的国学大师,自己也确实很努力,让他的国学功底就更加深厚了。他的《克莱登之痛》也快完稿了,他想完稿后就由苏文纨帮他修改。他目前想就是在还有三个月时间,博士论文通过导师及学位委员会审核通过就毕业了,论文初稿已经完成,导师正在批改,他想利用这点空闲时间《克莱登之痛》的最后章节弄完,可能在一周时间就可以,他也通知了大哥他们,这个周他就不参与他们的相关聚会,也不回赵辛楣公馆。
方鸿渐的博士论文经过导师指导审核、学位委员会研评,结合日常课程考试成绩、发表的论文,最终结果是高于同学黄志江,以第一名的综合结果毕业,获得博士学位,同时他的《克莱登之痛》也完稿了,时间已经到了一九四三年的元旦前一两天了,他想着,要用这个三年的努力结果向大哥他们报喜,不负他们三年帮助的心血,让他们高兴一下,这三年,他在他们资助下,加上学校的带课费、稿费目前还有些余钱,他心里盘算着,想请他们一次客,来回报一下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十二月三十日,方鸿渐带着《克莱登之痛》书稿来到苏文纨家,进门就大声喊道,“大姐,鸿渐来了!”,便走进苏文纨的书房,苏文纨正在书房读《唐诗别裁集》,起身来迎接他,回道,“鸿渐,快请,有些时间你未来了,乍样?”。
“大姐,我博士学位学业已完成,《克莱登之痛》书稿也完成了,来履约来了,请你赐教、润色斧正。”,他笑着进到书桌前,便站在苏文纨对面,恭敬地递上学位证书、书稿。
“斧正、赐教不敢当,拜读是一定。恭喜你,鸿渐。你真的让我们高兴,祝贺你!”。
“大姐,你别过谦虚,我是知道你的功力的,多指点,请你帮到推荐一下相关刊物,先谢过啦。”。
“鸿渐,今天一下我也看不完,我尽快读完了再回你,你说相关刊物我有些朋友,如重庆日报,新小说等。我与他们联系了再说。”。
“好的,大姐。我已经博士学位通过了,毕业了,几年来,口袋里也有几个余钱,其实都是你们给的,看明天或元旦,我们几姊妹找个地方聚一下,让我为一次人,你们就别与我争了哈,你觉得哪里要得?”。
“对吃,我不在行,你先问一下晓芙,要得不?”。
“那要得,我就给她打电话问,在你这。”。
“好的,你打。”。
“小妹,你在做么子?”。
“二哥呀,好久未听到你的声音了,在忙些什么?”,唐晓芙在电话那头笑着回道。
“前些时间主要是在完成毕业有关事宜,现已经完成了。我想明天或元旦,请你们吃个饭,能给个面子沙,你看在哪吃什么好,你对吃也在行,你决定要不?”。
“那要得呀,谢谢二哥,我觉得朝天门特色菜馆不错,大哥、大姐他们觉得呢?”。
“我就决定由你定,不管他俩要得不?”。
“这可以,那就去那,但光是我们四人去不得行哈,赵教授、康老师、祉清也得去的,好好吃你一顿,行沙。”。
“这没问题,但客由你去请啰。”。
“二哥,吃你个饭,还得做活呀,行,为二哥效劳,高兴。据说大哥有了心仪的人了,你晓得不?”。
“不晓得呢,真的,近来我在忙毕业之事,没关心大哥呢。”。
“二哥,你是有了心上人,就忘记大哥的事了,哈、哈、哈。”,唐晓芙调侃方鸿渐。
“小妹,罪过呀,罪过呀!”。
“开玩笑的,二哥。”。
“小丫头,好精灵呀,知道你的心意。”。
“时间就明天下午六点吧,朝天门特色菜馆,明天上午我去接客,到时我带车去接,你与大哥、大姐先去安排等我们。“。
唐晓芙五点四十带着众人,两辆别克路霸载着客人来到二楼方鸿渐早已安排好的天倚阁雅间等候,众人一阵客气后入坐,因赵教授年长,众人推向主座落后,苏文纨落坐在赵教授右边,依次是唐晓芙、刘祉清,赵教授左边是赵辛楣,康晓明、方鸿渐,几个司机在隔壁的地福阁。
方鸿渐对门口小二叫道,“上菜吧,酒自带的。”。
方鸿渐站起举杯对众人道,“我方鸿渐,前些二十几年活得如一条狗,学业、事业、婚姻都相当失败,一踏糊涂、一事无成,还在欧洲做了四年游学生,最后为回来搪塞父母家人与岳父,就去一个在美国的爱尔兰人那买一个假哲学博士文凭,真是一个混蛋。在我穷困潦倒即将死在黄浦江边时,我原来伤她们很深,我爱的人、爱我的人她们不计前嫌,我伤过的兄弟,仗义救我于上海,并与我义结金兰,又将我挽救于迷途,他们真是我方鸿渐的贵人、恩人,真的我家祖坟冒青烟,如我的再生父母,让我今天取得了真博士,有了真本事,今天我无以回报,以此酒,敬大哥、大姐、小妹及赵教授、刘医生、晓明。自现在起,大哥、大姐、小妹,你们就停止对我的经济资助,我现在能自食了,但精神上的今生也不能停止的,大恩不言谢。”,方鸿渐说得心情十分激动、泪流满面,但眼泪后面是兴奋与激动,又说道,“这杯酒我必须站着敬你们,你们必须坐着喝,谢谢了,我先喝为敬!”,鞠了一躬后,满饮下。
唐晓芙、苏文纨、康晓明都感动得哭了,大家一起举杯饮下。
“鸿渐,别激动了,你的真心话,让我们感动又高兴,但不要哭了,擦干眼泪,好好喝酒,我们今天祝贺你,祝你今天大展鸿图,前程似锦,事业有成、将来婚姻幸福,大家说好不好。”,赵教授站起非常兴奋地对大家说道。
“好,干杯!祝鸿渐,站起来了!”,众人一起站起来了。
“大哥,据中统打探得可靠消息,军统赵处长好像处对象了,能不能告诉我们兄弟姐妹,今后聚会不再是全真七子,来个八仙过海多好呀。”,唐晓芙笑嘻嘻地转向赵辛楣问道。
众人道,“好呀,恭喜赵厅长呀!”。
赵辛楣被唐晓芙将这一军,站起来红着脸有点激动地说:“感谢兄弟姊妹的关心,我谢谢你们了。”,向从人鞠了一躬,又说道:“有这事,她就是原丰都何旅长手下的李彥蓉,她在何旅长走后不久就调到了国防部一厅信息处,少尉副处长,是我前些时间回国防部知道她来了,才结识并相处的,目前基本确定,本来是想过些时间找个机会,请大家及她一起来再告诉大家的,今天被小妹这一将军,只好缴械了,看来军统斗不过中统呀!”。
“恭喜了,大哥,那你看什么时候请客告诉我们?”。
“那就明天,元旦!就在这里要得不?”。
“不行,不行!“,唐晓芙道,“我认为我们去丰都,反正双桂山还没去玩过,我是好吃好玩的,那鬼城麻辣鸡的味道真的安逸!。”
“要得。反正明天也是休假。”,众人道。
“那就明天,那我安排几个车。”,赵辛楣对大家表态。
赵辛楣回到公馆,洗漱完毕后躺在床打通了李彥蓉的电话道,“李处长,睡没?没打扰吧”。
“辛楣,吃什么药了,还是酒喝高了?”,李彥蓉撒娇道。
“彥蓉,我今天将我俩的事,说给了我的结义弟弟、妹妹了,他们想要见你,约好明天去丰都玩一下双桂山,要再请你去做向导,请你俯允,没意见吧。”,赵辛楣带着微笑、推了一下眼镜道。
“你们都替我决定了,我乍说呀,那就只好从命吧!,厅坐,哈,哈”,李彦蓉哈哈道。
“感谢你救我呀,辛楣这厢有礼了,谢谢!”。
“那好,明天几时出发?”。
“早上九点吧,你同意了,我就给黄旅长打电话哈。”。
“那好吧,早点睡,晚安!”。
“拜拜,梦中见!”。
一九四三年元旦早上九点,四台别克路霸快速地向丰都方向驶去。下午近一点就到了丰都驻军营地,黄旅长将众人安排去了上苑酒店不细说了。
自丰都回来已经有几天了,重庆已经是一片准备过年的景象,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方鸿渐来重庆已经三年多未回无锡老家看望父母与兄弟们了,虽然这三年来与父母书信往来甚多,但未能面拜,心里未免失落与愧疚,他坐在书房想起这些,已经落下了眼泪,前些年未能回去,主要是学业未成,又有战事原因,他也在给自己找台阶。现学业已经完成,人生已经回规到正常,想回无锡老家去一次,但目前战事还未完,成行也有诸多不便,自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正在愁去云密布心头时,苏文纨电话来了,“鸿渐,你的大作我读完,非常好,真的。你功力提升好快哟。”。
“谢谢大姐鼓励,你还是给我提些修改意见吧。我来修改。”。
“我个人认为,文中的真人姓名还是模糊处理一下,有些让人尴尬的内容也需要处理一下,再就是对孙小姐及她的亲属的一些事,有点还是应要隐晦一些好点,作品一旦发表她是能看到的,免去以后见面的一尴尬,再就是对周先生他们也一样。”。
“好的,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我想春节后找个时间回趟老家,几年没见父母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另拜见父母后再去上海向原岳父他们真心道歉,请求他们原谅,明晓也支持我的想法,说如果他们愿意,她愿意做他们干女,今后还是亲戚。我也好回报他们原来对我的恩情。”。
“这好呀,你问下大哥、晓芙他们年后是否有公干不,我们一道去不是更好?”。
“如能如此,那是好得很的。”。
“你先与大哥核计下吧。”。
“好的,大姐。”。
“哦,我给新小说的吴主编说了你的书稿一事,他说,他对我的介绍感觉不错,你好好再修改一下,他会采用的,因有近三十多万字,可能要连载近一年,稿费从优。”。
“那谢谢大姐了。”。
“咱们是谁,你这客气就过了哟。你书中写你我们黄浦江见你时的心境那两句[失生的动力,缺死之勇气],真写得的好,可成传世名言啦。”。
“你过奖了,那好,拜拜!”。
在二月初,赵辛楣、唐晓芙都在处里找了一个理由去南京出差,这样他们就可以与方鸿渐、康晓明一起去南京了。赵辛楣与唐晓芙在南京办完公务,只花了两三天的时间,这空档上,方鸿渐、康晓明、苏文纨也顺便游了一下六朝古都,还重点走访了夫子庙、秦淮河之风物。
五人来到了无锡方家。
拜见了方老先生,方老先生、老夫人三年多未见儿子了,一时喜极而泣,经过大家介绍如今学业有成的儿子,又非常兴奋不已。
经过方鸿渐对康晓明的介绍,两位老人也极为喜欢这位年轻的高材生女子,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要学识有学识,要修养有修养,硬是喜欢得不得了。当场就告诉两人,这真是天选天赐之人,哪有不允可之理呢,问了方鸿渐,晓明父母之意如何,方鸿渐、康晓明回答,她的父母非常开明,只要是晓明自己选的夫婿他们无有不同意的,这就让两位老人更是欢喜加倍了,当场给了康晓明一个大红包。
方鸿渐、康晓明见得到了方家父母的认可与喜欢,也是心喜不得了。
赵辛楣、唐晓芙、苏文纨当场对他们表示了诚挚的祝贺,各自送上了一个大红包。
五人在方家逗留两了三天,让方鸿渐与父母兄弟好好的团聚一下,就告别方老先生、老夫人,带是厚礼,就去上海到周家拜访,方鸿渐去向周先生夫妇赔罪,请求谅解。
方鸿渐跪到周先生夫妇膝下,至诚的请求原谅,又有赵辛楣、苏文纨、唐晓芙的劝说,周先生夫妇见如今的方鸿渐学业有成、学问深厚,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修养又极好,所交朋友都是些君子之类,也放下以前的那些成见,选择原谅方鸿渐,也同意了认康晓明为义女,至此方鸿渐与周家重修旧好。
五人在周家出来后,方鸿渐提议与黄浦江边走一下,想去那让他人生转折的地方再看看。
五人正走着走着,见前方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看原来是李梅亭,大家便上前去打招呼,原来是李梅亭从平城回上海有事,办完事也出来走一下,说过一两天就回学校去,方鸿渐便邀李梅亭说请他吃个饭,以谢以前的关照及上次在三闾大学的热情接待,赵辛楣也附请,李梅亭也只好依他们。
五人陪李梅亭来到附近不远的一个叫黄浦江美食苑,选择了一个二楼临江的雅间,让李梅亭落主坐,左赵右方,唐晓芙、苏文纨、康晓明依次入坐。
“李梅亭先生,他是三闾大学校长,以前对我与大哥是非常的关照,非常感谢他。”,方鸿渐向康晓明介绍李梅亭。
“李校长好,见到您很荣幸。感谢以前对鸿渐的关照。”,康晓明向李梅亭鞠了一个躬道。
“李校长,这位康晓明女士,是重庆巴山大学建筑系的副教授,也是我的女朋友。”。
“今天荣幸认识康小姐、康教授,很高兴,小方交到你这样优秀美丽的女士,好福气哟,祝贺小方,哈哈,康小姐你请坐!”,李梅亭直直地看着康晓明说道。
“谢谢李校长。”。
苏文纨、唐晓芙在三闾大学见过李梅亭就彼此打了招呼,客套他在三闾大学的热情招待云云。
康晓明请他们自上海飞武汉后去施南见一下她父母。
经过二十天行走后返渝一周后,方鸿渐接到岳校长、黄导师的电话,要他去一下学校。来到学校岳校长办公室,黄导师也在,原来是告诉他,经过黄导师的推荐,学校研究决定聘请方鸿渐为巴山大学中文系主任助理、副教授,想征求他的意见,如愿意这事就变成聘用通知,住房将按职务重新安排,工资按副教授最高档执行,待来年升为教授。方鸿渐当场表示感谢岳校长、黄导师的信任,很感谢,便当场应允了。
当天下午,方鸿渐一个人走在嘉陵江边上,想到近来好事连连,事事顺心,都有贵人相助,父母满意他的对象,晓明父母对他也是很高看,刚博士毕业就成为大学副教授,他心里真如饮蜜汁。走着走着,他就想起了李梅亭说起孙柔嘉的的处境,他的心情一下就降温了。
目前孙柔嘉还是三闾大学的一个讲师,李梅亭说还是对她关照,在讲师中待遇是最好的,李梅亭表示他在高松年的关照下,已经成为三闾大学的校长了,她目前在学校过得不是很顺心,一是她原来评价汪太太的那些不知道是从什么途径传到了汪太太的口中,招到汪太太的责骂,二是曾经拒绝陆子潇又受陆的排挤,三是与范小姐交好,但范小姐因通共已经走了不知去向,她又招到怀疑,还是李梅亭担保才未受到处分,四是目前婚姻上也未有心仪的人,人显得更加消瘦缺神,她真的很难,可惜丢小方你这样的良人啰。
方鸿渐的心事如同江中的流水,缓缓地流动着,他又想起了他在书稿中的两句话,世事变化人不知,人生如棋局局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