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位魔法师的恋爱观
路明非暗暗感叹他们高二（A）班的运气，一个班上竟然能齐聚三朵娇艳的金花。
路明非知道自己本质上是一个非常主观情绪化的人，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会经常纯凭个人好恶进行判断。
但十多年过去，褪去少年时的滤镜，他不得不承认，如果说陈雯雯和柳淼淼是班花级的美少女，那么苏晓樯已经称得上是校花级的美少女。
苏晓樯这种级别的美丽女性，哪怕他在猎人世界因为工作关系走遍大江南北，见过的也不到百个。
这般看，他们班级好似把整个年段最夺目的明珠都汇聚了过来。
不是每个班级最漂亮的女孩都能称得上班花，而美少女的数量总是有限，他们这边多了，其他班级自然就少了。
‘总不能整个年级里头能称得上百里挑一的美少女都落在我们班了吧？’
路明非默默摇头。
不过，虽然三朵花儿都各有各的娇艳美好，但路明非并没有那种特别想要和她们构建亲密关系的念头。
哪怕是对年少时的白月光陈雯雯也不例外。
并不是说他没有了那种世俗的欲望，或者说在猎人世界已经经历丰富。
不如说，绝大多数职业猎人都是不组建家庭，而是沉浸于自身事业之中的。
不论是美食猎人、魔物猎人、海洋猎人、遗迹猎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居无定所、走南闯北。
这样的人，显然是不适合成家的。
只有那种退休、半退休，或者因为种种原因会安定个几年时间以上的猎人，才会有与他人结为连理的打算。
所以哪怕过去十几年，路明非的恋爱经验也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增长。
只是，单身者与单身者之间的差距，就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一样大。
单身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小青年，可能还会心浮气躁，着急认识异性，或者想要品尝肉味。
但能够轻易脱单却单身三十几年四十几年的男人，心态早就佛系。
他们不是没有信誉，只是相比于他们真正想要追逐的目标、猎物而言，这种欲望就显得太过低级和无趣了——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们对爱情已经不抱有期待。
路明非已不再是猎人，若是能够解除来自幕后黑手的隐患，他大概正处于上述所言的安定期。
可对一个心灵已经锻炼到钢铁一般的男人而言，显然会更青睐心灵人格都更加健全的女性。
同班的三朵小金花的确很美好，但哪怕是其中最成熟的苏晓樯，在路明非眼中还是充满了小女生的特质。
所谓小女生，她们的喜欢太过轻易，有时是随波逐流，有时服务于虚荣，有时服务于不可理喻的冲动。大多时候，她们根本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怀抱着对恋爱的憧憬，不顾后果地下了判断。
她们轻易能将沉重的话以轻薄的口吻说出口，哪怕她们实际上根本无法承担那份沉重。
路明非不会对年龄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女生出手感到心理负担，因为心理的成熟和年龄的增长并不是绝对的正相关关系。
这个社会上不乏三四十岁巨婴，同样也有很多人十几岁便经历过他人一辈子的人情冷暖。
一个值得去爱的人，必然是深爱自己的人。
从心智都不成熟的女孩身上得来的爱情在他眼中是廉价的。
涉足这样的爱情，不仅是对他人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廉价的东西终究会被替代、舍弃，与其日后舍弃，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路明非挺喜欢看恋爱文章。
在猎人世界的时候，他经常会在自己的手机里头下载几本恋爱小说。
每每出任务到了休息时间，就拿出来看看。
但他不大喜欢看那些真实恋爱经验丰富的作者写的恋爱文，反倒喜欢那些只谈过一两次恋爱乃至处男写的恋爱文。
因为那些老练的家伙们写出的恋爱故事总是给他一种十分油腻的感觉。
那些故事中的男人和女人们彼此评头论足，将彼此视为猎物狩猎勾心斗角，或视为战利品进行种种炫耀。
与其说是恋爱故事，倒不如说是描述那些高等级猎物并将之狩猎的猎人手札。
再看那些读者们直呼快哉或交流狩猎经验的评论，真仿佛充满兽性的饕餮大宴。
连带着让未经历恋爱的他也不禁产生一种“真实的恋爱就是如此油腻和令人作呕”的感想。
反倒是那些处男作者，没有和女性说过几次话，纯粹的幻想带来的那些的故事情节，有一种纯真而美好的感觉。
哪怕随着年龄增长，已能够从中看出荒诞的不真实感，依旧令人愿意陷入其中。
或许正是因为只是单纯的幻想，这些故事没有过多地涉足人性幽暗的部分。
可路明非自己内心中也知道，这些作者是将他们心目中异性美好的一部分神格化、神圣化，方才写出如此“纯爱”文章。
真正符合现实又超出现实并且并不油腻的真纯爱文章，是极其稀罕的存在。
就像现实中，健全的同时又充满神圣性的恋爱同样是很难存在的。
在路明非眼中，追求与楚子航恋情的苏晓樯和少年时期的自己很相像，同样是为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异性偶像倾注十二分的热忱。
而苏晓樯甚至没与楚子航说过几句话，她对楚子航的了解可能都不一定比只和楚子航接触了一两个小时的自己来得深。
可她的眼中却已经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这勇气在路明非眼中却不是勇气，而是一种愚蠢和鲁莽。
可青春不正是如此吗？青涩、懵懂、鲁莽。
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这迷茫之中，我们倔强地想要推开迷雾的鲁莽自然显得义无反顾。
这样的恋情或许并不健全，但至少是有些许神圣的吧？
所以，路明非不会站在自恃成熟的过来人角度去教育苏晓樯。
然而，就在路明非一边以自认为老父亲般的目光注视着苏晓樯，一边自认为符合对方之前提过的管饭原则默默从对方餐盘里顺走早点时，苏晓樯结束了沉思。
她猛然抬头，丹凤眼眯眼：“话说，这么一想，你和师兄搭上话是纯粹的巧合，你什么都答不上来，是不是就没用了？”
“啊？”
路明非微微张嘴，苏晓樯默默地把餐盘往后一拉，对路明非露出警惕的表情：“路明非，我买的早点可不给你白吃。”
眼见苏晓樯要反悔，路明非顿时露出也不知道有几成是装的“急了”的表情。
他连忙丢出大招：“别啊，你看，我可是有楚师兄好友的！”
苏晓樯看着路明非QQ好友栏中的楚子航，心中微微诧异，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据我所知，虽然女生没几个加到他，但能加到师兄好友的男生还是不在少数的。”
——虽然大部分要么是同班的班委，要么就是剑道社部员，总之没有一个不是“非工作相关”的。
苏晓樯在心里头默默补充了这一句，心下不禁认可了路明非之前说过的“特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小子在楚师兄眼里的确不一样。’
如果是过去的路明非，此时应该已经被苏晓樯拿捏了去。
但现在的路明非，能够一边伪装出弱小无助符合自身能力的模样，一边达成自己以退为进的目的。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对于路明非丧气的话，眼看对方就开始收拾盘子，苏晓樯自然急了：“欸欸欸，你等等！我又没说这没用！”
“那……还是包吃包住？”路明非微微挑眉，露出兽人发出“不自由毋宁死”战吼时坚毅的神情。
“对，包吃包住——啊呸！”
苏晓樯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紧跟着露出羞恼的神情：“哪来的包住！别给我乱讲话啊路明非，我只是给你报销这个月伙食费！”
远远地，走入食堂的赵孟华看到二人“打情骂俏”的画面，露出了阴暗愤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