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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当年紫衣使

“那我在使团的身份?”任如意皱了皱眉,既然不能让李同光知道她的身份,那便要尽量不出现在他的眼前。

谢南州道:“这倒是个问题,你的身份在使团已经确认,就是随行的女官,罢了,你尽量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便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任如意叹了一口气说道。

“在刘家庄可有受伤?”谢南州喝了口茶,不动声色的问道。

任如意看到谢南州这副样子,眼眸闪过一丝笑意,香手托腮,注视着他道:“有你在背后为我筹谋,怎么会受伤?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居然想绑了我义母来威胁我的?”

“你的义母我早就派人接到了梧都,为防朱衣卫起疑,我让凌十一继续假扮江氏,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向,以不变应万变。”

原剧情任如意的义母江氏在她面前死去,给任如意的打击可不小,这次既然他在,便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他存在的意义何在。

“谢谢你。”任如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真诚说道。

义母江氏对他很好,不仅救了她,还将她认作女儿,她不敢想若是义母因她而死,她会怎么样,又会内疚成什么样子。

谢南州触及到任如意的眼神,微微一笑,“孤这也算是变相救了自己的丈母娘了吧?”

看到谢南州一本正经的脸上开起了玩笑,任如意没忍住轻笑一声,“我到现在才发现殿下还是挺幽默的,平时在他们面前为什么却面无表情不苟言笑?”

“外人自然不能和你比,我若是同你也和旁人一样,岂不是太过生闷无趣?”

“殿下知道就好。”任如意轻哼一声道。

回驿馆的路上,李同光坐在颠簸前行的马车里,身体随着车厢晃动着,闭目沉思。不知为何,他的眼前总是闪过一幅画面,就是今天迷惘中见到的那一抹红色。

那一抹红色的背影、侧颜不断在他脑中回放,想得他头都快要炸了。

突然间,李同光似想起了什么,五年前任辛离去的身影和今天一闪而逝的红衣身影渐渐重叠,他猛然睁开眼睛,大喊一声,“不对!”

马车听到李同光的喊声当即停下,朱殷从外面看进来,问道:“主上,怎么了?”

李同光满头大汗,越想越不对劲,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对师父的熟悉,只要让他见一眼,哪怕是背影,他都会认出来。

“朱殷,你给我查探一下梧国使团所有成员的具体信息,尤其是一位红衣女子,她就在使团里,给我把她找出来!”

朱殷忙道:“是,主上!”

李同光再次平静下来,“师父,那个背影,是您吗?您还活着?鹫儿想你...”

李同光和任辛初次相见是在九年前。那时的他还叫鹫儿,不过才十来岁年纪,性子桀骜倔强,是个人嫌狗厌的人。

人人都因为面首之子的身份歧视他,每天他都会和别的孩子打架,打得满身伤痕,只有宫女替他擦拭着。

那时昭节皇后还在,她将尚还是紫衣使的任辛召入宫中。两人一道站在皇宫后花园的亭子中,遥遥望着远处的鹫儿。

宫女想要为鹫儿更衣换掉身上满是泥污的破碎衣物,却被他摔开。

他用野狼一般凶狠的眼神望向宫女,充满了不情愿,宫女劝说无果后,只好上手剥开他的衣物,他便用牙去咬她们的手。

昭节皇后看到这副情景,叹了一口气,对任辛道:“这是清宁长公主的独子,长公主病重,去汤泉疗养,临走之前把他托付给本宫。可从进宫到现在都三天了,这孩子就没说过一句话。”

“我瞧着这样不行,想让镇业和守基两个陪陪这个小表弟玩,结果就搞成了这个样子。思来想去,只能召你进宫了。”

任辛不解的抱拳行礼道:“不知臣能为娘娘做些什么?”

昭节皇后微笑道:“替我好好地教导他。”

任辛一愕:“教他?娘娘,臣只是个朱衣卫的紫衣使,不是宫中的女傅啊。”

昭节皇后苦笑道:“别说女傅,就是男教习,他都已经咬伤了四五个了。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性子太孤拐了,我是看他还喜欢点拳脚,所以才想到了你。”

任辛似懂非懂:“您是想臣教他武功?”

“不单如此。”昭节皇后说道,“我还希望你教他如何做人。你在朱衣卫,或许也听过这孩子的身世吧?”

任辛答道:“臣位卑,所知不多。只是听说小公子的爹是长公主的……面首,所以小公子自幼深以为耻。”

昭节皇后叹了声气:“很多时候,事实是事实,却不是人们的以为的那种事实。长公主当年远嫁宿国为太子妃,后来两国交恶,宿国太子欲杀她泄愤。”

“若不是一位深得宿国太后宠幸的梧国乐工舍命相护,长公主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在乱军之中独自跋涉近千里,平安归来?”

“可回到安都后不久,那乐工就因伤重而去世了。长公主伤痛欲绝,圣上和我方才知道,她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而那时,她已经离开宿都整整半年。”

任辛恍然:“那长公主对这位乐工,是作如何想的呢?”

昭节皇后再次望向远处的鹫儿——这小野狼已经打走了所有宫女,正奔跑进假山山洞里。

“阿辛,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他性格倔强,和你一样,我希望他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如竹不折,如剑不阿。”

任辛回道:“不敢当娘娘的谬赞。”

昭节皇后便叮嘱她道:“不管他的父亲是谁,他都是圣上的外甥,我的亲人。阿辛,替我教好他。”

任辛忙领旨。犹豫了一些,又问道:“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鹫儿。”

“大名呢?”

昭节皇后摇头,叹道:“长公主一直不肯说那位乐工的名字,所以他至今都没有姓。连鹫儿这个小名,都是来自于乐工生前弹过的那张灵鹫琴。”

任辛默然,片刻躬身行礼道:“臣定不辱命。”

鹫儿藏在假山山洞中,蜷缩在石头上休息。一听到有声响,立刻警惕地拿起旁边的削尖了的树枝:“谁?!”

洞口处便传来一声:“原来你会说话。”那声音平稳,却犹然带着些少女的清脆。

鹫儿下意识地紧闭了嘴巴,向外望去。便有人逆着光,走进了山洞里。

鹫儿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见她身姿娉婷,当不过是个略长自己几岁的少女。见周围并无旁人,鹫儿便恶狠狠地恐吓道:“滚!不然我杀了你!”

那女子自然就是任辛,如意也自然不会被这种大话喝退。

她看着鹫儿手上的树枝,轻笑一声,“就凭这个?”

任辛猛然出脚一踹,地上的沙土迷了鹫儿的眼睛。任辛一只手将其拎起来,来到一处水缸前,将他的头按进水缸里。

“不想瞎,就自己洗干净眼睛!”

“你是谁?”

“你的师父,朱衣卫紫衣使,任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