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勇敢跨出一步
妹妹说完，笑嘻嘻地又围着他转了一圈，随即脚步轻盈地转身往房间走。
李西北没有多想，在厨房将早饭做好，便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刚刚洗漱完毕，电话忽然响了。
来电的号码没有备注，是一串本地私人号，接通后对面试探性地问了声，你是李西北？
李西北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但一下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出于礼貌，他还是开口询问：“我是李西北，您是哪位？”
“我是徽京医院陈钰。”简洁而明了的几个字从听筒传来。
听到这话，他才恍然想起，这位就是昨天在手术室，遇见的那位血管外科医生。
不仅如此，对方还有其它身份，徽京医院副院长，下届院长候选人，而作为院内具有的实权领导，别说是他这样普通职工，就算科室主任应对起来也马虎不得。
李西北老老实实地跟他问了声好，然后询问，大清早打电话给自己有何贵干。
电话那头的语气没什么波动，说是有些事情需要跟李西北沟通，并且宽慰他不要紧张，不会浪费太长时间从而耽误工作这些，并且要求李西北八点准时到他的办公室去。
对方说的云遮雾绕，具体何事也一概没有提及。
这让李西北再次感受到了实权领导的高深莫测，像他这样普通平凡的人，永远也别想主动从对方口中获取想了解到的信息。
当然，他也没有不知好歹到去拒绝对方的要求，尽管他确实不知道陈钰找自己做什么。
可是，这些疑惑并不影响李西北去猜测，他想，或许是为了那场谣言？
经过这么多天的思量，他终于可以理性面对这次碰到的麻烦，并且给出了最中肯的评价。
他认为这是一场谣言，是场被人刻意发酵的谣言。因为当事人的刻意传播，以至于院方承受压力做出了应激的反应。
可是，为什么最后承担责任的人，会是自己呢？这是李西北至今也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卫生间镜子里的人露出思索状表情，远远看去，像是有两个人同时在思量相同的问题。
李西北自从工作后，从没想过这些问题，他一直以为只要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便可以不用再理会其它。
可事实证明，他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且可笑。
没有人愿意去招惹麻烦，所有人对它都秉持着避而远之的态度，但麻烦是会主动挑人的，它们像是被赋予意识般，专门挑薄命的人下手。
这时，次卧房间的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刚进房间没一会的妹妹又揉着眼睛出来，嚷嚷着说：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忙啊，刚睡着又被你打电话的声音吵醒，到底怎么了嘛，表情这么严肃。”
东南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嘴巴不停絮叨：
“感觉你今天好怪啊，要是累的话就再休息一天啊。昨天明明是周末，你怎么还忙成那样，本来我还想让你陪我看看书呢，结果又没有机会。”
医院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至于撒谎更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妹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识破他蹩脚的谎言，尽管到最后她什么也不会说。
所以，李西北决定选择换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他慢悠悠将毛巾挂到架子上，头也没回地说，你怎么又醒了啊，我待会得早点去医院，厨房的电饭煲里有早饭，你等会记得吃完再睡。
其实东南说也是事实，但这仅仅是站在她角度上感知到的真实，如果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事情未必就是这样。
果然，他的话说完之后，妹妹开始顺着刚才的话，问：“啊？你今天出门要这么早啊？”
李西北点点头：“是啊，同事刚刚还打电话过来问，入秋后真的一天比一天忙了。”
妹妹很响亮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又问：“你工资发了吗？这周等你休息，陪你去买几件衣服吧，天越来越凉了。”
李西北笑着说：“发了，比上个月还要多很出来很多。”
“瞧把你累的，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李西北看着她，一时语滞，不知道妹妹的这声抱怨，自己该怎么回应。
“不要那么多的，我意思是上个月就已经不少了。”妹妹说：“光吃饭开销也没有多少，你想啊，每个月你还能攒下很多，咱爸妈一年才攒多少啊，我哥已经很厉害了，真的。”
他说，这有什么好比的啊，要是在老家，我还不如爸妈呢。
妹妹抓住他的胳膊，娇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得把钱好好攒着，万一以后我嫂子跟电视里那样管着你，你可就麻烦了。”
“快吃饭去！”李西北没好气地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妹妹赶紧缩了缩脑袋，说，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我还没洗漱呢，你也趁着现在吃点，省得到医院又忙得没时间吃饭，对了，你这两天去见南杞姐了没啊？
“昨天还有联系，你操心这么多干啊？”他说。
“因为我不问，你也不会主动跟我说啊，那我能不操心嘛，你可是我老哥啊。”
妹妹在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虽然这样说，但她也没有再继续问关于南杞的事情了。
......
去医院的路上，李西北能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开开心心的离开这家医院，然后再重新入职新的医院，总不能连证也给他吊销了？
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下，这条原本十分钟的路，硬是被走出了半小时的夸张时间。
汉口路的早晨依旧热闹，经过昨天一夜大雨的冲刷，道路又变得干净了许多。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每天四溢的香味，还有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人间烟火气。
到了约定的办公室，李西北看见陈钰坐在里面。
见到他，这位瞧上去颇具领导派头的医生脸上露出笑容。
“来了，先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李西北一坐，身体就沉了下去，屁股下传来的柔软像是一个陷阱。
李西北有点拘谨，开口问：“陈主任，您找我......”
陈钰坐在办公桌的对面，手里捧着茶杯正往里吹气，听见声音稍微有些诧异的抬头，然后放下杯子翘起腿，整个人往后一倒，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这位不太会说话的后辈。
他刚刚竟然喊自己......陈主任？
李西北说话的声音，被水杯落在桌面的动响打断，陈钰笑道：“别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紧接着，陈钰又说：“小伙子手术做的很不错，我仔细回放了好几遍，决定找你聊一聊。”
李西北的话被他打断，于是跟着对方的话题说：“都是些常规的手术而已。”
陈钰问：“看了你上个月开的手术台数，你很喜欢做手术？”
李西北想了想，很认真地摇头：“喜欢…也谈不上喜欢吧，既然来上班了，那总得干点什么吧。”
陈钰“哦”了一声，说完他又继续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趁着他喝茶的功夫，李西北心理建设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陈主任，那您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