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漆黑石珠，老猿归附
金雁山下，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曹宁一行在商讨过后，决定上金雁山正式一探。
整座金雁山，由三座主峰和十几座次峰组成，三只堪比人族通脉第三重真气以上的妖魔，带领族人和手下小妖将三座主峰尽数占了去。
“大王，大王，就是那儿，那儿就是那巽风雕平日栖身之巢。”
张璘肩头，两只松鼠谄媚地指路示意道。
“不用叫大王，我们不兴你们妖魔那一套，说起来，你们俩小妖倒也有趣的紧，分明没到时候，偏偏能口吐人言。”
曹宁轻轻摇头，眼中露出几分好奇。
“回禀大，啊不是，回禀人族老爷，我夫妇二妖是被山上的猿公特意点化的。”
两只松鼠晃着尾巴，恭敬回应道。
交谈间，曹宁等人已经来到了残破的大殿之前，望向四周，可谓空空荡荡，原本应该四处盘踞的插翅妖魔在那巽风雕死后彻底作鸟兽散，连带着这峰顶也荒废了下来。
一行人缓缓来到殿内，整座大殿几乎只剩下了个壳子，几百年岁月洗刷加上妖魔破坏，四周到处都是各种废墟堆积，以及不知道多少年月前殒身的人族尸骨，如此陈设将大殿破坏的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这里原本的功用。
祝从南将手中地图递到身侧祝连溪手中，望向身后老仆，问道，
“严叔，此处原本应为金雁门中何处？”
灰袍老仆从怀中掏出一面刻着【金雁】两个古朴篆字的令牌，双目合上感受着手心令牌细微响动，沉思了一阵，摇头道，
“秉三少，此处原本应为金雁门中储物大殿，有各种金石、药材、丹药、符箓乃至法器。”
“只是如今，怕是不太能看的出来还剩下些什么东西了。”
曹宁肩头的虎崽闻言若有所思，挺起鼻头嗅了嗅，从曹宁肩头一跃而下，来到角落处一处废墟前，转身对着曹宁招呼道，
“曹道友，这儿还剩下些东西。”
“哦？”
曹宁闻言双眼一亮，迈步来到废墟前，单掌按地，真气汹涌而出，将面前的石堆直接掀翻，一阵碎石乱飞，将残破墙面砸得噼啪乱响之后，一个圆润的漆黑石珠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何物？”
王应麟愕然。
曹宁和虎崽对视一眼，一人一虎心头突然有了个答案。
这东西，怕是跟这金雁门的神道灵地有关，虎崽是山神庙代庙祝，曹宁则是感受到胸口的黑珠突然一阵共振似的发烫。
曹宁将石珠拾起，忽然想起了张起淮临行前的委托。
对方拜托他在这灵地中寻找神道之物，眼下，这石珠应当能满足对方要求。
曹宁捧起漆黑石珠，从怀中拿出块儿白布擦拭了一番，转身看向祝从南，
“祝兄，这东西似乎和神道有那么些干系，所以……”
“啊，那就拜托曹兄处理了，我祝家可没陶家那么大的胆子。”
祝从南闻言赶忙摆手，隐约想起不久前陶家发生的事，警惕摇头拒绝。
雪白虎崽一个瞬身爬到曹宁肩头，摇头道，
“这里应当没有别的残留之物了。”
曹宁看向两只小妖，右手握向腰间雀翎刀，赤红刀身出鞘一寸，
“你们两只小妖，可晓得这山上可还剩下些什么残余珍稀？”
两只小妖从张璘肩头一跃而下，对视一眼连连磕头，
“回禀人族老爷，这三座山上，如果还剩下些什么物什的话，应当都在那猿公那儿了，紫云蜂后那儿，比这巽风雕妖王还要不堪。”
“不堪归不堪，看看再说。”
“实在不行，那就再去看看别处，顺带试试那猿公手段！”
……
“你这老妖，就是那通背雷猿？”
“之前那阵雨，也是你的祈雨神通？”
老歪脖子树下，儒袍老猿缓缓停下眉心神通，却突然发觉曹宁一行已经打上山来，漫山遍野的猴儿见到曹宁等人，感受到曹宁身上毫不掩饰的浓重杀气，顿时惊得四处逃窜。
见到曹宁的同一时间，儒袍老猿顿时如临大敌，一个跟头窜到了老歪脖子树顶，眉心雷光闪烁，警惕望向曹宁。
从紫云蜂后的巢穴中，曹宁除了得到一个巨大的蜂窝之外，没有见到任何别的有用之物，在虎崽封存了蜂窝之后，他们一行找上了这通背雷猿之处。
“哦？何必如此怕我，你也不是寻常妖魔，啊不对，你身上怎得没有多少煞气，反倒有股灵气，你这老妖怪不是妖魔？”
“你也是灵兽？”
曹宁一双灵瞳展开，儒袍老猿在他眼底毫无秘密可言。
“什么？”
众人顿时一惊，毕竟来之前都设想好了，针对这金雁山上最凶悍的通背雷猿，大伙跟着曹宁对其展开最为正义的围攻，有虎崽相助，到时候将其拿下，再逼问山上传承和灵物所在。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这老猿是妖魔的基础上，倘若这老猿不是妖魔，而是灵兽，那打杀了，事儿可就大了。
见曹宁一个照面就看破自己底细，老猿轻轻一叹，从树上缓缓爬下，正了正上下衣冠，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但却分明能让人感受到它对此的重视。
老猿对着曹宁等人一个恭敬士子礼，用苍老声音郑重道，
“虢社云溪书院第七十六代弟子苍明，见过诸位人族老爷。”
听闻老猿自白，曹宁瞳孔一缩，
“什么，你，你曾是云溪书院弟子？”
“是，回禀人族老爷，老夫曾是云溪书院曾院长门徒。”
“云溪书院，云溪书院，是当年因那事而被牵连的云溪书院？你这老猿，活了二百多年了？”
王应麟嘀咕着，正觉得有些耳熟，突然想到了一桩隐秘，不由得惊呼出声。
老猿无悲无喜点头，恭敬对曹宁道，
“这位人族老爷，老夫并无意与汝等为敌，若要这金雁山上昔日传承，老夫可悉数交出，若是要金雁山往日遗留，老夫亦可双手奉上，老爷若要老猿为麾下驱驰，也可尽管开口，只是，老夫有一请，还请人族老爷能答应老夫。”
“你说。”
曹宁和肩头的虎崽对视一眼，点头道。
“老夫可束手跟诸位老爷回到人族疆域，只是，我这一群孩儿，它们生性纯良质朴，并未开智，在老夫约束下，亦从未行过害人之势，求这位听天监老爷，留我这群孩儿一命。”
“既然从没害过人，曹某打杀它们作甚，只是，你若与我等返回人族界域，它们又当如何自处，你可想好了。”
儒袍老猿从怀中掏出一部破旧线装书，抬手翻看了一阵，又掐指算了算，总算长舒一口气道，
“但凭老爷安排。”
曹宁身后众人面面相觑，曹宁沉吟一阵，突然想起了《大晋神游录》中曾经提到的一桩古代旧事，似有定计，开口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得你这群孩儿同我等一起回返四明，面见我四明县听天监偏将再说，而且这事儿，还得你老人家配合一下儿。”
说罢，曹宁勾勾手，引老猿上前，附耳对它轻声说着些什么。
“啊？”
听闻曹宁想法，丝毫没料到这一出的儒袍老猿面色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