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幼年时代(1)
记忆里,幼儿园的门口有一家馄饨铺,紧挨着小区的黑铁门支起红色塑料为顶的篷来。幼儿园的名字为“晨光幼儿园”,这大门便是“武定新村北区-西门”。
馄饨铺是一个中年大妈经营,身前许是系着红色的围裙吧(这些记忆都太模糊了。亲爱的读者,下文的有关正文解释我都会打括号作解释,注释中我尽量不会提及我现在的看法与感受)。大妈人很善良老实,我感觉出来的,每次去吃馄饨,她都很亲切随和地跟母亲攀谈。下面是一只铁炉,上面架着一口大的钢棱锅(南京话,我也不清楚咋写,为圆形的不锈钢汤锅)煮馄饨。
我依稀还记得这大妈是怎么包馄饨的。一口大盆里装着肉馅儿,上面盖着木头盖子但露出一个缺口。大妈拿着一根扁平的小木棍先舀起一点肉馅,然后用沾着肉馅的木棍头去蘸馄饨皮。一个金属托盘放在木盖子上,里面放着成摞的方形的馄饨皮。馄饨皮跟着木棍起来后,大妈另一只手一捏就成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我目不暇接,估计大妈1秒能包3个馄饨吧。
每次来幼儿园,母亲都会带我来这儿喝一碗小馄饨。热乎乎的滑溜溜的馄饨咽下肚,很是享受。我爱吃辣,也爱放很多很多醋,有一次辣油放多了,母亲只好让老板帮我换碗汤。原先的味精、榨菜碎都被白开水所替代,那次的馄饨只能说是味同嚼蜡。最后几个馄饨只好让我妈代劳。
那时候,家住在节制闸小区。一个大斜坡下去,里面也比较老旧。斜坡非常陡,骑车下去非常危险,整个小区都像陷下去一般。
小区大门口正对着一条双向四车道的路,顺着秦淮河呈东西走向,应该叫做“节制闸路”吧(记得不错的话)。路旁边靠河岸的一侧盖着两层的小平房,开着好几家小卖铺和其他的五金店什么的。
这些平房都很破败,记忆里满是起皮、掉皮以及发灰的“白墙”和屋上盖着的锈迹斑斑的铁皮。节制闸小区里面的墙皮也跟这一样。
节制闸,南北走向连通两岸,过往行人、车辆都得靠紧挨着它的西侧的桥通行。
去幼儿园不算太远,路程约1km,要走节制闸过秦淮河,也需要过街。可以走文安街进红花村。但走武定新村小区正门进再从其后门出更省路。
去幼儿园,母亲常常是骑着自行车驼我。自行车后面装了个小座位,我记得座位左右安着透明的塑料布,后面和上面是红色的塑料布,前面是敞开的。也许座位后面有什么支架把这些塑料布撑起来(这我早已忘却了),反正是构成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刚好够我容身。
一次去幼儿园,在武定新村的大门口有几只大毛毛虫横着爬过,似乎根本不忌惮过往的行人车辆。毛毛虫通体是黄褐色的,我又看出它们浑身都是长长的毛,像是棕色狗狗的长毛,但毛毛虫的毛应该更硬一些,而且毛都炸开来竖着,很是瘆人。我怕极了,身子立马往后缩,缩进自行车后座属于我的小小的空间中,透过透明塑料观察它们。
要走武定新村送小孩去幼儿园的人很多,大门口不免得有些拥堵,母亲放慢了速度下车推行。
“那是什么?”我用普通话问。
“那是毛毛虫”,母亲讲六合话,“我们走慢一点,别踩到它们了,踩到毛毛虫会流鼻血的。”
踩到毛毛虫会流鼻血的传言,是我从母亲那儿听来的。
大门口一辆汽车开过,压死了一只毛毛虫,地上只留下一摊绿色的汁液。
“司机压死了毛毛虫!”我惊呼道,“司机会流鼻血吗?”
“会的,”母亲回答,“我们要保护小生命,要不然会遭报应的。”(很多事情,读者可能会感到有些奇怪或是荒唐,但请往后看,我会在后文会提及我往后的想法和态度)
伤害小生命会遭报应,只是母亲很早就教育我的道理,我后来也一直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