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瑶光录

“你修的是火系法术吧？”雷末接着问落雪。

“你怎么知道？”灵猫有些诧异。

“本来不确定，可昨天看你体内灵气好像和那些怨灵相冲，怨灵极是阴寒，你如此不适，定然是与其相冲的门路。”

“我修的是痋炼术，一般痋术是以尸为器，积聚怨气，操纵傀儡为祸。我却是以身炼痋……吸引怨灵，自行炼化，所以有些痛苦……昨日那数量，着实有点超过了……”落雪还是心有余悸，“若不是昨晚又得到一段千年蛇蜕，恐怕昨儿个咱仨都得交代在这。”

“嗯，所谓开灵窍，就是打开你的识海，识海越大，修炼的上升空间就越大。”雷末说道，“看你昨天处理的怨灵数量，恐怕你的识海在我之上了。”话未说完，却见东方已经显出鱼肚白。

阳光一丝一缕洒落山头，昨天还沉凝似墨的天池已经换了模样，一小股一小股的涓涓流水自湖底源源不断涌出，慢慢填满了整个天池。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山巅开始弥漫出如旧时一般的五彩云霞，把整个山头一点一点笼罩起来，置身其中，有一种恍若仙境的感觉。

“我有时候在想，”雷末忽然有个设想：“既然神山是山鬼的辖地，那这辖地的灵力充沛与否会不会直接影响到蓝瞳呢……”落雪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与此同时，蓝瞳睡梦正酣……

梦里迷雾中走来一位赤足的青衣少女，眉眼带笑，嘴角含情。过腰黑发只取少许在头顶挽了个松松的发髻，其余如瀑青丝披泻而下，美不胜收。见她虽打扮简单，却别有一番自由神采。她轻轻打开蓝瞳收起的蒲公英，凑到嘴边，往四周一吹，种子飘飘摇摇飞舞落下，再下一刻，纷纷破土而出，见风便长。

不多时，放眼望去，光秃秃的地面已被绿色覆盖。她走到其中一株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瑶草旁，伸手摘了下来。随后，那瑶草在她手上幻化成一宗卷轴，上书《瑶光录》。

“你是……琳琅山鬼？”蓝瞳的嘴都合不上了。

“我是琳琅山鬼残影，羽化陨落前我把瑶光录封印在识海中。随着灵体注入你的身体，你才有机会开启我的识海，只是之前魔印封印了我的识海，所以才不能把瑶光录给你。魔印他，不希望我重生……”

“我们山鬼是神族中分管草木生灵的生长之事的，最是无用，却不可或缺。作为近神体，无爱无恨，唯有守护和长生二字相伴，我实在是厌弃了这种生活，才想借魔印的天劫陨落化生到人族，所以有了你这样一段机缘。”

“作为人，你可能不能像我一样，随意变幻，长生无恙。可你有我所没有的——你可以去爱去恨了，这也是这段机缘的本意。这本瑶光录可助你参悟修行。”琳琅见蓝瞳惊得说不出话来，又补充一句，“这琳琅山巅便是我的识海幻化而成，之前我的识海被封印，无法和你相见。”

“好了，我该走了，属于你山鬼蓝瞳的篇章就要展开了，善待你自己。”琳琅莞尔一笑，消失在迷雾里。

蓝瞳是被雷末他们惊奇的叫声惊醒的，睁开眼，只见两人在草木缤纷中嬉笑打闹，灵猫落雪化为一位白衣女子，吊梢眉眼，极尽妩媚，雷末一袭黑衣，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二人正惊诧这光秃秃的山头须臾之间便青绿一片，转眼便看见了直起身来的蓝瞳。

“你醒了？”落雪兴奋地跑向蓝瞳，“这漫山神迹可是你的手笔？”

“我……”蓝瞳此刻还有些懵懵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梦里琳琅的话言犹在耳，“展开我自己的篇章吗？”她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雷末走上前来，“你可知这里为何一瞬间便芳草满地了？”

“我想学你们俩的法术，”蓝瞳复又开口，“我是叫过你师父的”她对雷末说，又转向落雪“你也是，虽不是直接拜的你，可我一直也是把灵猫当成师父的。”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个突然勤奋的小丫头一时有些不能适应。“我想成为名副其实的山鬼。”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那卷《瑶光录》，缓缓展开……那上面的每个字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瑶光，山鬼门秘录。凝炼天地精粹，幻化万般功法。

前半部是心法功诀：《化生》《纳灵》《启神》《奇智》；

后半部是神草名录，记录着各种奇花异草的神奇用法：月华莲、火心草……等等，妖黄精？

雷末和蓝瞳相视一眼，“你那株妖黄精后来怎么处理了？”蓝瞳正欲开口，只见一道黑影迅捷掠过，叼起《瑶光录》，继而跑得无影无踪。

雷末和蓝瞳还未从获取秘录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就被灵猫把瑶光录抢走了……二人面面相觑。

“这……什么意思？”蓝瞳问。

“应该是潜伏我们身边，意在盗取宝物……的意思吧”雷末答。

两个憨憨好像第一次认识到人心鬼蜮这件事，“那还不快追？”蓝瞳有些急了。

“往哪追啊？人家是妖，我俩只是凡人啊。”雷末也急，可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山猫和狸子的聚集处，我们去野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