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谋划
酒菜用罢，齐新与莫山山二人便在这墨池湖畔散步。
虽无人说话，却自有一股悠然恬淡的气氛在二人彼此之间弥漫。
未多时，齐新在湖畔一棵足有数人合抱粗细的古树下坐了下去。
只见他半个身子靠着树干，嘴中叼着一片树叶，丝毫没有什么君王的威仪，就好像市井间随处可见的顽童。
莫山山看着这一幕，又仿佛看到了当年年幼之时，齐新便也是这般姿态，给她讲着那些有趣又精彩的故事。
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她也十分自然的挨着齐新坐了下去。
齐新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个少女清婉的侧脸，忽的开口说道：“山山，你真好看。”
莫山山俏脸泛起一抹浅浅的红晕，轻哼了一声，道：“油嘴滑舌。”
齐新笑了笑，转过头看向远处，似有感慨道：“青山绿水，果真是大好河山。”
莫山山轻声道：“师兄如今已是一国之君，我相信，这河山在你手里，一定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齐新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忽的伸出手牵起莫山山的手，玩笑似的说道：“这治理国家，劳心劳力，琐事万千，便是我也常常感觉力不从心，山山可愿帮我？”
莫山山浑身一紧，一时间只觉得被齐新抓住的手好似有无穷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传来，让她心如擂鼓一般，怦怦直跳。
平日里淡然清婉的模样也有些难以维持，开口间竟难得的有了几分磕磕绊绊。
“我，我要如何帮你？”
齐新语气平和道：“让我睡一会好了。”
话落，莫山山白皙的俏脸霎时间变得通红。
睡一会？
这，这是什么话？
他们之间虽然早已经情丝暗结，却从未真正表明过心意，更是从未有过逾礼之举。
不论她心底如何想，但她又如何能够接受这般跳跃式的进展？
只是，还不待她说些什么，齐新便已经将身子倒下，静静的躺在了她的腿上。
嗅着鼻窦间那淡淡的馨香，无尽的疲惫在这一刻终于尽数释放。
只是几个呼吸间，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念力耗尽所引发的疲惫和乏累，可并非短时间内能够恢复。
莫山山此刻浑身都已经僵住了，随着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才渐渐恢复。
她静静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的侧脸，看着这个男人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疲惫，一时间不禁有些心疼。
她是一个天赋绝佳的符师，甚至已经触及到了知命境界，对天地间的气息最是敏感。
一早，她便察觉到了齐新身上那如跗骨之蛆般的血气和煞气。
显然，今日出行来为她庆贺生辰的路上并不顺利。
她一只手仍旧被齐新握在手里，只好抬起另一只手揉捏齐新微皱的眉宇，轻轻的将其抚平。
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抬手一挥，十数米外的阁楼内便瞬间飞出了一件浅蓝色的披风，轻轻的盖在了齐新的身上。
不远处的角落，王书圣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一双冰冷眸子中有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嫉恨与愤怒。
“狗男女！”
微不可察的声音从他口中一字字的蹦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只是，他不敢表露出来，更不能表露出来，他只能就这么看着，忍受着心头的酸涩，然后咬着牙，转身离去。
……
太阳渐渐西落，天光渐暗，齐新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察觉到身上的披风，手中依旧未曾抽离的小手，他的眸光便越发的柔和。
缓缓的坐起身，他才看见，莫山山也靠着树干静静的睡着。
柔美的睡颜依旧是那般的恬淡和清美。
在他的注视下，本就睡得不深的莫山山很快便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她浅浅的伸了个懒腰，语气间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慵懒。
那股慵懒的风情，竟是有一种世间罕有的魅惑。
见状，齐新忽的没忍住，俯身上前，在那张薄而红的唇上一触即分。
莫山山瞪大了眼睛，刹那间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只见一阵风拂过，再看过去，哪里还有人在？
只有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留下。
“今日天色已晚，我下次再来看你。”
莫山山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半晌之后，她忽的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虽已是夜色将至，但这般笑容，却还是令此地忽的明亮了起来。
……
莫干山下，一辆马车缓缓的向京都驶去。
齐新坐在马车中，摸着自己的唇角，方才那片刻之间的触感似乎依旧如此清晰。
很软，很弹。
令人触之难忘。
当然，这一世，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第一次接触女人。
不过比起那些可以肆无忌惮的女子，他却是更喜欢与莫山山相处之时，那种悸动和暧昧的气息。
忽的，他想起了月轮国那个带着一身花香的女人。
她的唇似乎也格外的不同。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一道道身影尽数压下。
喜欢美女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他也承认，自己不是那种痴情专一的性子。
当然，真正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女子，却也不多。
不过，任凭是谁，在他心头最重要的，终究还是超脱这个世界，超脱那无垠界海，去那最高的地方看一看。
沉吟片刻，他已经将手中由影卫送来的情报翻了一遍。
京都之中，诸事已定。
五大家族的核心人物，以及所有犯下刑律之人，将在短时间内，尽数在西市斩首。
他自然知道，这京都五大家族倒了，很快便会有其他的世家顶上来。
京都可不是仅仅只有这五大世家。
而他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开杀戒。
但毫无疑问，比起一个杨衡，这五大家族的崩塌，将会给如今的鸿国上下敲响一个真正的警钟。
至少，在没有昊天道和墨池苑插手的情况下，鸿国之内，将再无一人敢对他阳奉阴违。
如此一来，之后很多事情的推进，都会简单许多。
鸿国的国力也将迎来一番飞速的增长。
当然，一日不将墨池苑和昊天道这两个庞然大物掀翻，他便一日不可安枕无忧。
更何况，他不可能安于这小小的一个鸿国之内，南方诸国，西陵，唐国，草原，都将是他未来将要面对的挑战。
不过，真正想要走出鸿国，却也不是发展鸿国国力就能做到的。
唯有真正的强者，能够令西陵乃至唐国书院忌惮的强者，才是他未来能真正走出鸿国的契机。
王书圣是指望不上，所以一切还要靠他自己。
万劫不灭天功，裁运降神法两篇玄妙的法诀在他心头流转而过。
他很清楚，想要迅速变强，这两篇法诀可谓是至关重要。
另外，根据鸿蒙珠的这两次异动来看，基本可以断定，只要他在心神念力的修行境界上有所突破，就会得到来自鸿蒙珠的秘法传承。
或许他需要迅速破境，以此来获得来自鸿蒙珠的第三道神秘传承。
从万劫不灭天功和裁运降神法的层次来看，这第三道神秘传承怕是也极其不凡。
而如今，他神魂已经尽数恢复，依仗着他多年的积累感悟，从感知境迈入不惑之境，应当也并不如何困难。
只是，这突破的时机，倒是还要好生斟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