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机会
在齐新离开的时候，一直关注着此地的宁缺拍了拍桑桑的肩膀，道：“等我，我去去就回。”
话落，他直接翻身上马，向着齐新离开的方向迅速追去。
……
约莫千米之外的一处，齐新站在一块大青石之上，静静的眺望远方，看着那初升的太阳，便不免想到作为昊天化身的桑桑。
他之所以要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华山岳的死，一方面也是因为桑桑的存在。
他太过靠近桑桑，似乎会不断的刺激桑桑体内神性的觉醒。
如今的他既然惹不起桑桑，自然还是要躲远一点的好。
至于华山岳，说白了，即便不需要考虑太多，杀了也就杀了，哪怕李渔当真因此与他翻脸，又能如何？
甚至，即便是他将李渔杀了，唐国又能如何？
便数唐国上下的所有强者，只要不是李慢慢和夫子出手，他就算不敌，也大可以一走了之。
而以夫子和李慢慢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因为李渔的死，便对他出手。
甚至莲花楼能否在唐国之内扎根，影响的也不过是未来他能否更轻松的收复整个唐国，于整体的局势也并无影响。
成了自然好，不成，也无所谓。
说到底，什么是大局，他就是大局。
听着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也没有什么动作，似乎早有预料。
宁缺紧赶慢赶，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立身于青石之上的齐新。
靠近之后，他当即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单膝跪地。
“先生，教我修行吧，收我为徒！”
看到这一幕，齐新忍不住笑了，只是面具的遮掩下，只能看到他的嘴角有着轻微的弧度，倒也看不出其他什么。
他淡淡的问道：“我为何要收你为徒？”
宁缺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我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收下我吧！”
看着宁缺这一本正经的自夸，齐新摇了摇头，道：“没看出来。”
宁缺听了也不气馁，因为他知道，以齐新那一日所展现出的强大程度来看，如果对方不想见他，他即便骑马也不可能追的上。
如今，自己既然能够出现在此地见到对方，便已经证明了一些事情。
“先生，您相信我，只要您收我为徒，教我修行，我一定会拼命报答这份恩情。”
恩情？
齐新目光平淡，道：“据我所知，你此去长安，除了是被选中当做向导，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不久之后拜入书院。”
他平静道：“当今天下，能与书院比肩的修行之地寥寥无几，你若能拜入书院，前途注定无量，何必入我门下？
也不怕告诉你，我虽自傲，却也不得不承认，莲花楼与书院之间，差距颇大，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宁缺闻言，不仅没有丝毫犹豫，更是直接从单膝跪地变作双膝跪地，满脸诚恳道：“我生于唐国，自然知晓书院的不凡，但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我更想把握住近在眼前的机会！”
见状，齐新默然片刻，缓缓道：“你这份性子，倒也果决。”他看着宁缺，道：“应该也有人告诉过你，你气海雪山完全不通，几乎不可能踏上修行之路。
我虽然知晓一些法子，但每一个法子都代价极高，而如今在你身上，我还远远看不出能够让我付出这些代价的资格。”
然而，听到这一番看似拒绝的话语，宁缺却毫无气馁之意，因为，若是他没有听错，这番话的意思是他完全有成功修行的可能，只是代价巨大。
倘若他能够付得起这份代价，岂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成为修行者，可以拥有有朝一日向着夏侯复仇的资格。
这对他而言，几乎不亚于绝处逢生。
他跪直了身子，接连叩首三次。
“先生，只要您能够收我，教我修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齐新沉吟不语，宁缺亦是叩首不起，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片刻后，一枚带着莲花令文的木牌落在宁缺的身前。
“拿起这枚莲花令，你便是我莲花楼的灰衣使，一年之内，你若是能够晋升为红衣使，我便亲自出手，引你入道。”
话落，一缕清风拂过，等宁缺抬头看去，已然没有了齐新的身影。
此刻，宁缺目光中有激动，亦有忐忑。
一年之约，只要完成，他就能够踏入修行之路。
听惯了其他修行者口中的否定，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自己距离修行竟如此之近。
当然，想要令一个没有修行资质的人踏入修行，即便他见闻不算广阔，也能够猜到其中的艰难。
很显然，这一年之约，难度也必定极高。
他固然信心满满，却也不确定，自己当真能够完成这份考验。
只是，如今这一线机会就这么摆在他的面前，他是万万不会错过的。
没有什么犹豫，他直接伸手将那枚木质的莲花令拿了起来，背面下方，刻着一行古拙的小字。
长安城，临四十七巷莲花楼分部。
……
齐新离开了没有太远，便在北山道一处密林之中停了下来。
不过片刻，便有十余道身影迅速从南方而来。
其中大多都是身穿袖口间带着莲花纹样的蓝色长衫，只有少数几位身穿青衣，而为首的，则是一身暗色的红衣。
他们接近之后，便纷纷单膝跪地行礼。
“参见楼主。”
显然，这些人便是隶属于莲花楼的内部成员。
而哪怕是此地最为低级的蓝衣使，都要高出宁缺的灰衣使两个级别。
更不必说此地除了他之外最高级别的红衣使。
那也是此地唯一一位踏入了洞玄境的修行者。
一位红衣使，基本算是长安城范围内，莲花楼最高级别的主事者了。
不过，莲花楼之中，升迁明确，只要敢打敢拼，才干惊人，一年之内从初入莲花楼的灰衣使，成为莲花楼执掌一地主事者，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宁缺若能做到这一点，便是拉他一把，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一年之后，以他的修行速度，不论是念力修行还是体魄修行，都至少都拥有着堪比知命境界的水平。
届时，就连鸿蒙珠中的传承他都足足拥有五道之多。
劫难，气运，七情。
不提传承本身，单单如今他拥有的三道传承所涉及的力量，便绝非常人能够涉及，天然便具备着种种不可思议的玄妙。
一年之后的他，解决宁缺无法修行的事情，即便没有道门的通天丸，也不过是随手可为之事。
如此一来，不仅让宁缺费心竭力的给他打了一年工，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令宁缺放弃拜入书院，失去成为夫子门下的可能。
继而，桑桑觉醒体内神性，成为天女的时间怕是也会因此延后。
说到底，比起夫子，天女的存在对于齐新来说，才最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