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惊变
从圣特雷斯赶往特鲁蒂姆的距离并不算远，骑马的话瓦尔当天就可以赶到。
向来抠门的以利亚赠给他的马车意外的很不错，思念妻儿的他毫不珍惜的抽打着这匹马，只用了半天多就走完了几乎一天的路程。
渐渐接近小镇后，思家心切的瓦尔察觉到了有些奇怪。
小镇外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看见不远处小镇火光后，他的心里愈发不安。
等到走进后瓦尔才看到许多人被从小镇中驱赶了出来，堵住了进入街道的路。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
“芬洛！”瓦尔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相熟的人，连忙问道：“艾莉亚呢？你看到她了吗！”
老人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死了，被那个士兵用剑捅死的，我还亲眼看见他把你孩子扔进了火堆。”
一旁显然还有其他人也认出了瓦尔，有人甚至还低声劝道：“瓦尔，你快跑吧，之前好像有教廷的人来打听过你。”
那边的圣教军正在整队准备离开，忽然看到远处一个穿着胸甲的男人往这边赶来。
看男人野兽看着猎物的目光，士兵立刻喝道：“谁！站住！敢扰乱圣教军队伍，我看你也是被诡秘侵蚀的异端！”
话还没说完，一道凌冽至极的寒风夹杂着嗡鸣声呼啸而来。
这名士兵显然也是个老兵，下意识的就摸出腰间长刀格挡。然而，面前这个人实力显然要远远高过他，势大力沉的一剑转瞬间力斩而下，一刀磕飞他的兵器后便切掉他的胳膊。
接着，瓦尔顺势打横一抹，这名士兵的脑袋便带着一道血光一飞冲天。
“有人袭击！”
离得最近的另一个士兵立刻抽刀喊出了声音，瓦尔上前一步用力斩下，这名士兵从肩膀到下胯被豁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惨叫声惊天动地，这下也不用通报警示了，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里一霎那便死了两名士兵。
“当心，这似乎是个非凡者！”
瓦尔一路砍杀，此时不知疲倦似的他好似面对着一群待宰的猪羊，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手下抵挡得了半步。
这下默默感知着的林辞也意识到，当初选择果断的放弃那个术士高因，在趁他不备的时候和这个骑士扈从同归于尽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让牧师大人对付他！”
这时的瓦尔明显也感受到了自己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根本感受不到太多的劳累。
“嗡！”
突然，一道炫目至极的光晕从街道远处并射而来。此时大肆杀戮的瓦尔将感官提升到了极致，竟然一步堪堪躲闪了过去。
正在一瞬间，那光晕毫无征兆的突然炸开，金色的荧光立刻飞溅到了瓦尔的身上。
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凭空出现，秩序信仰的的气息让人下意识产生了下跪膜拜的冲动。
“仆人受到了精神伤害。”
“判定豁免，该单位为“仆从”，此类型伤害无法对其心智产生影响。”
身为非凡者的牧师束手无策，其余不过是比普通人厉害的士兵更加没有办法，只能任由瓦尔踏着血路屠杀过来。
短短片刻，本来还离着瓦尔有一段距离的牧师突然惊觉这场血雨已经淋到了自己这边。
“噗！”
一道浓郁的血柱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体里洒了出来，溅在了牧师的脖子上，缓缓的浸染在他的白色长袍上。
瞬间的刀光剑影让他的脑子依然还在嗡嗡作响，虽是同为非凡者，但修习方向的迥异让他在这个距离上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瓦尔握剑的手指尖发白，此时声音平静的可怕，问道：“我是在教堂祷告过后秩序认可的骑士扈从，我妻子怎么可能会是异端？”
牧师稍稍回忆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人是之前那个妇人的丈夫。
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对……骑士扈从我见过，你为什么没有受到审判的影响？”
显然眼前这个骑士扈从比以往自己见过的完全不一样，那些帝国内陆的骑士扈从优雅，从容，并且待人友好，而这个骑士扈从杀人如同割草一般，眼都不眨一下。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灵并不受秩序气息的审判影响。
身为秩序的一份子，同为秩序赐下的力量，没有人可以无视秩序的审判！
假如他无视了，这只可能说明他的心智有问题！
想到这里后牧师更加惧怕了，这恐怕是一个没有真正信仰秩序也成为了骑士扈从的非凡者。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哪种情况，一个无视审判的非凡者都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了……
于是他只得磕巴的小心翼翼说道：“这个小镇还差一个人，我们真没办法……”
牧师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别说一个扈从……就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在主教的命令下又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瓦尔剑尖往前一送：“你没办法，那你就去死!”
轻微的刺痛感让他马上清醒过来，牧师噗通跪倒在地哭求道：“等等！饶了我！我们真没办法！主教尤金斯下达的命令，就算不是我们也会是其他人！”
瓦尔逼问着牧师道：“那个主教在哪儿！”
牧师颤巍巍的咬牙说道：“主教……主教这几天就在圣特雷斯的新大教堂里，尤金斯阁下是超越了一般非凡者的存在，你一个人根本……别别别！我刚刚还想饶了你孩子一命呢，你……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我先杀了你抵命！”
“噗嗤！”
瞬间，又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浑身浴血的瓦尔此刻再不像个什么骑士扈从，倒是宛若地狱恶鬼，比在场所有人都更像是个异端。
然而，能够说他是异端的人已经被他杀了个干净。
“出来……出来！我知道你在！刚刚我就知道了！你肯定在看着我！”瓦尔突然疯了似的呐喊：“你一定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救她！一定有办法救他们！”
骑士扈从是不可能凭借自己抵挡牧师的审判能力的，自己的身体显然已经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林辞当然知道他在喊谁，但他却沉默的看着瓦尔继续发疯，许久之后才仿佛一头受伤的幼兽一样匍匐在那儿号啕大哭。
女人孩子显然已经被烧成了灰烬，至少现在的自己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这个瓦尔如今的状态，耐心解释肯定不适合作为现在的选项。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自己先慢慢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