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占卜
“我已在黑鸦堡安顿好，一切安好，还请放心。
骑士侍从训练即日开始，今天是实战测试，我以剑术取胜，夺得第一，对手多是权贵之子，剑术路数许多是我未曾见过。但训练才开始，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诸如骑术，弓术，战术等，这些都是成为骑士的必备知识，光有剑术还远远不够。
六个月后，骑士团就会来挑选骑士侍从，我听说军中有六大骑士长，若是能被他们看中，日后必定能成为正式的骑士。
此外，留意伤口。”
信件最后，留有一个充满锐气的字迹，写着“威廉”这一名字。
亨利将信放下，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在烛光下，他撩开衣服，只见自己的胸膛上，一只黑色的竖瞳赫然出现。
“留意伤口……呵，这小子，还提醒我们呢。”
威廉仪式留下的伤口上也应该出现了相同的眼睛纹样，如果没猜错，这便是超凡血脉的体现，只是不知道威廉的情况又是怎么样，有展露出什么独特的能力吗？还是说又获得了新的知识？
可惜信件里不能提到更多的内容，以免被人看到，暴露出他们家族的秘密。
只能等威廉归来，才能商讨这些事物。
亨利看着信上的字迹，也不经流露出笑容。
“骑士侍从训练，周围怕全是骄横跋扈的权贵之子，夺得剑术第一，也不知藏锋芒，不过，既然耀眼，那便耀眼到底吧。骑士……何其难得，贵族晋升渠道封闭，超凡的知识或许就隐藏在贵族的权威之中，威廉，是我们家族目前唯一能够接触到那一阶层的机会了。”
此时正值半夜，夜空中没有月光洒落，甚至不见星辰，似乎夜空都被云雾遮盖，只有漆黑一片。
而在另一处房间内，斯威特将方块放入水盆之中，嘴里念出仪式的祷词。
“至上的隐秘者，我祈祷您的目光垂下，注视到纯净的水面之上，我祈求您能够指引我的方向……”
伴随着祷词在房间内萦绕，水中静置的方块微微放出白光，将盆中水面照亮，宛若一面镜子，斯威特能从这镜面上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斯威特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早已在脑中编排好的内容一字一句地说出：
“守秘人，指引我寻找蕴含灵性之物——离我最近，在我能力范围内能获得的灵性之物。”
话语刚落下，就像成功激活了程序，水中镜子突然荡起涟漪，原本水面中自己的倒影碎成了一圈圈波纹，在波纹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显现出来。
斯威特不由地凑近水面，想看的更清，接着，他便看到在水波之中，闪烁着一点突兀的亮光，那亮光与他呼吸频率一同闪烁，就仿佛在对他呼唤。
这时，波纹消散，水面渐渐平静，在水面中竟显现出一个画面来！
那是一个凌乱而破损的衣物，亮光在衣服的衣领衣领上闪烁着，吸引着斯威特的目光，似乎亮光之中有一个银色之物，那难道就是蕴含着灵性之物？
然而画面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渐渐变化，向后拉扯，呈现出更宽的视角，在衣领之上，一个人类的脸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这并不是一张寻常的脸。
原本应有的下巴处空无一物，却显露出血迹，在能看到的截面上，只有着碎肉和上排的牙齿以及不规则的如锯齿般的脸庞，而整根舌头也不见了，似乎被什么东西啃食掉！
在这消失的下巴上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眼睛睁得很大，就仿佛要掉出来一样，然而眼睛里并没有光泽，只有着一抹诡异的绿色，像是霉菌从中生长而出，菌丝依附在眼珠上。斯威特想起在河边上看到死鱼的眼睛，有些感到反胃。
这竟是一具死尸！？
就在这时，水中镜面瞬间荡漾，画面随之消失，方块放出的亮光也收拢，敛入体内，一切归于平静，就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水面中只有自己的倒影。
占卜仪式结束得十分突然，所得到的似乎就只有前面那一段死尸的画面。
“蕴含灵性之物就在那具死尸身上。”
斯威特确认了自己看到的信息，却微微皱眉，“可是这具死尸又会在哪？”
占卜并没有给出具体的位置，但如果按照要求而言，这具死尸应该就在诺城之内。
他回想起画面中的内容，那具死尸的衣服似乎被水浸湿，而且显得十分肮脏，然而奇怪的是，那衣服看上去做工十分细腻，并不像是平民能够穿得起的衣物，更像是贵族的衣物。
然而贵族又如何会出现在那样的环境中？
最后的画面中，所呈现的是一个十分昏暗的环境，但并不像暗巷，而是更为隐蔽，更为肮脏的地方。
有水，而且昏暗肮脏。
这样的地方在诺维格瑞内并不少见。
然而斯威特的印象里，那便只有一处，下水道——诺城的排水系统，为了保证诺城的卫生，在建城之初就先挖掘出与城外河道相连的地下水道，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地下网络。
也因此可想而知，那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即便是巡逻的城卫也不会前往那种地方，若是死在那儿，谁也不会发现，只会在阴暗的水沟里暗自腐烂。
即便猜测死尸会在地下水道中，这点范围也并不能够支撑他找到死尸的具体位置，地下水道庞大且，错综复杂，难以在其中找到一具小小的尸体。
可好不容易得到关于超凡物品的信息，就这样放弃掉吗？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似乎出现一个坐标，在坐标处有一个亮光在闪烁，似乎在引领他前往某处。
“这是占卜出的位置？”
而与此同时，他的右胸伤口处忽然有一丝瘙痒，但他并没有在意，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不对，占卜术里可没写的有能够直接指引人前往占卜出的地方，那似乎还需要另一层的占卜，但我所拥有的也只是这一个依托于方块的水镜占卜术，这个指引坐标又从何而来？”
“等等，也不对啊，这个指引坐标，似乎在河道边上，并不符合我最后看到的环境……”
“看来，只能等明天再去一探究竟了。”
伤口处的瘙痒仍在刺挠，斯威特终于忍耐不住了，他解开衬衣，露出自己的上身，方块释放出柔和的白光，在水面的映照中，他看到自己胸口处，一只黑色的眼睛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