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偷天换日
霍夫曼走到手套先生墙上挂着的伦敦地图，在伦敦的各个区都指了一个点。慢慢回头看看手套先生的反应。
手套先生眯了眯眼，看着霍夫曼指的那个点。
那里位于北伦敦的郊区。
“安东尼奥先生，我已经在这里租下了一个仓库。只要我们合作，就可以开始雇佣女工来为我们做这些产品。”
霍夫曼对于未来的计划胸有成竹。
“霍夫曼先生，恕我直言。光靠这些还不足以赢下醒狮工会。”
手套先生逐渐开始心动。
“是的，我们还要请您和伦敦的的纺织行会打好招呼，醒狮工会将无以为继。”
霍夫曼微微躬身，讨好的说。
“霍夫曼先生。我要提前说好一点，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加图索家族不会将枪口转向自己人。”手套先生清了清嗓，面容严肃。
霍夫曼脸上一急。“可是先生……”
手套先生举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缓缓说道。
“但是我们加图索家族不会亏待朋友。我会帮助你和纺织工会牵线。我也希望伦敦能有更多像科曼家族一样诚信经营的商人。”
霍夫曼想了想，会意的一笑。“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慷慨，先生。”
“不不不。这不是免费的，霍夫曼。”手套先生诧异地向霍夫曼挑眉。“我想，四成利是比较合理的价位。”
“四成？！”霍夫曼瞪大眼睛。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割肉的准备，但是这个光头的胃口依然远超他的预料。
“安东尼奥先生，我们前期的投入很大。我还指望着您也投一部分本钱。您知道的，开设工厂可不便宜，您看能不能……”
霍夫曼的语速很快，委屈写满了他挂满胡须的脸。
“不，霍夫曼，不要再说了。醒狮商会也给了亚历山德罗四成利。所以我没多要你哪怕一便士。”
手套先生伸手制止了还在抱怨的霍夫曼，抱起手臂，已经开始隐隐有些不满。
霍夫曼还要说什么，可是看着手套先生逐渐冷漠的脸，那些话语冲到嘴边，只变成了无意义的几声呢喃。
“来吧，霍夫曼。只要击垮醒狮商会。科曼家族将重新拿到伦敦的洗衣市场。你是家族的领袖，眼光要放长远。”
手套先生站起身，按着霍夫曼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
“只花四成利就能获得加图索家族的友谊，我想不到比这更好的买卖了。而且你应该不想被醒狮商会比下去吧。”
霍夫曼尴尬地笑笑。
到了他这个段位，这么简单的激将法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真正忌惮的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不帮自己，甚至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那科恩家族将从此万劫不复。
“好的，安东尼奥先生。您说的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尽快开始了，趁醒狮商会还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
手套先生想了想，从桌面上写下一张纸条，交给了霍夫曼。
“去找这个人，他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霍夫曼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只有一个地址。随即向手套先生点头行礼，转身离开。
手套先生回身坐在办公椅上，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摇响铃铛，一位男佣应声而入。
“请给我准备一些意式饺子做晚餐。”
“好的，安东尼奥先生。”
……
言先生此时正在郑和坊。这里有他必须亲身处理的一个关键节点。
他的身边是亚历山德罗、史秘书、小阮和一个中年男人。
郑和坊的总部设在海运仓库中。站在这里，能听到泰晤士河轻轻拍打岸边的浪潮声。
在二层隔开的房间中，拥挤的放着几张办公桌。墙上挂着做满了标记的海图。
亚历山德罗今天就要返回加图索家族。这是言先生在他临走之前做的最后的布置。
言先生感觉胳膊被碰了碰，回头时正看到亚历山德罗一脸复杂的表情，示意他有话要说。
“言。你是不是有些过于放松了。我们才认识三天。让我参与到这么大的秘密当中，你确定合适吗？”
亚历山德罗表情很是严肃，眼神中隐藏着几份不安。
“亚历山德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言先生很是轻松，丝毫不怕亚历山德罗会走漏风声。
后面的中年男人也拍了拍亚历山德罗的肩膀。
“言很奇怪，是吧？这个华夏男人身上总是有这种奇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信服感。”
亚历山德罗回头勉强一笑，叹了口气。
“格雷格，给这头小狮子一点时间吧。他已经习惯了丛林的法则，却还没有熟悉人类世界的玩法。”
言先生踢了一脚亚历山德罗的屁股，转身就跑。
亚历山德罗的菊花如遭雷击，捂着屁股惊恐的看向这个跳开两米远的男人。
史秘书和小阮也不禁捂嘴偷笑。
与其说言先生没有架子，不如说言先生的社交距离已经无限趋近于0。他就像一支张牙舞爪的交际花，一边盛放着对你摆出笑脸，一边用藤蔓把你卷到他身边，牢牢的和他的枝叶绑在一起。
“言，那我们就说好了。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了。如果你违约，那将是一笔相当庞大的数目。”名叫格雷格的中年男人一把攥住了还在调皮的言先生，缓缓说道。
“放心吧，格雷格先生。如果违约，这座郑和坊，还有这些仓库，就都是您的。”
史秘书轻轻一扬刘海。相较于英国传统的卷发，她的这种马尾属实是过于超前了，走在街上都引得不少人侧目。至于始作俑者，我们想必已经猜到了是哪个顽皮蛋。
格雷格透过窗外看了看一层摆放整齐的海运仓库。
“不得不说，这是我见过管理最有序的仓库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高薪聘请史小姐做我的仓库主管。”
“那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格雷格。”言先生搂过格雷格的肩膀。“要知道不是所有绅士都能去掉有色眼镜，让女士掌握实权。”
“不过你不能抢走她，她是我的秘书。只要我还没破产，就一直有她的位置。”
言先生对着史秘书笑意盈盈的一眨眼，史秘书的脸上顿时挂上了几朵绯红的桃花。
“好吧，你为什么不干脆把她娶回家呢？”亚历山德罗在旁边拱火。
一句话问的史秘书的呼吸几欲暂停。
言先生走到史秘书旁边，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
史秘书全身僵硬，双腿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全身发热到头上都要冒起烟来。
“像我们史秘书这样睿智、美丽又能干的女子，我是配不上的，至少也得个公爵才行。诶？！你们两个，还说自己是个绅士，不许拿女孩子的婚姻开玩笑啊！”
几个年纪相仿的男人顿时笑做一团。
只有小阮看到，史秘书的手在背后偷偷的绞在了一起。
那眼神中的落寞，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