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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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嗯？是谁在叹气？他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事而觉得悔不当初呢？话说，我在哪里啊，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我的眼睛好像离开身体独自活动了一样，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奶白，我看不到我的上嘴唇，看不到两边的鼻翼，看不到我的身体。

此刻，我只能感受得到我眼睛的转动，却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和血液的流动。我这是……死了吗？不会吧，死亡如此无趣，有点后悔了……

我只记得……我走进了一扇门，然后……我和她迈进了坟墓，这里是坟墓吗？她……在哪里？

“对不起，没有帮到你，让你走到了这一步……”

“你……是谁？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看不到我，我同样也看不到你。”

“啊，是你啊，你就是她口中的‘那位’。我听到那女孩儿说起你的时候，就预感到你会来找我，并且解释把她带到我身边的原因。”

“那个女孩儿……她走了，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这样啊。那我呢？我这是在哪里？”

“你还未醒来。”

“原以为这就是死后的世界，还觉得挺无趣的，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闭上了眼睛，闭上眼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眼皮的触感是假的……所谓白茫茫的一片，也是假的……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眼前”，不如说是意识深处更为确切一点。

“你后悔吗？”

“你觉得呢？”

“不会。”

“那你还问什么？”

“只是想确认一下。”

和他的对话好无聊，不对，应该用“它”吧？毕竟不是人。

“我要死了吗？”

“如果你口中的女孩儿还在你的身边，你会死的。”

“你说她不会出现了，永远都不会，我不会死……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你的心已经死了。”

“对啊，原以为迈进那扇门的是我……”

“你的心先你一步迈了进去。”

“没有心和冷血，这两者可以划等号吗？”

“我……不知道……”

“也对，没有意义。那么，让我醒来吧。白茫茫的一片，无趣至极。”

“你准备好了吗？待你醒来，你会失去许多东西。”

“我本就一无所有，只是现在才看清罢了。”

“是啊，这就是现实。这是你的第二次生命，活在现实里的一次……”

“无所谓了，我的心都死了，没人能伤害到我了。”

“祝你好运……”

我在病床上醒来，在一群医生与护士的簇拥下醒来，在此起彼伏的恼人的机器声中醒来。她走了，没有心的我，一滴泪水都流不下来。或许，我可以自己创造一颗心脏。

我在与患者的交谈中，一点点的搭建起我的心脏，若材料充足，我也会给予我的患者。我一点一点的拼凑，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的泪腺重又分泌出了泪水，湿润了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