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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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言牵巨变廿载埋危机

庄客忙指着那中年文士对许守业道:“就是他!”

这时,几名庄客上前拦阻那人,并呼喝:“你这人为何如此无礼?未经通传竟然擅自闯入,快些滚出去。”

那文士并不在乎人家对他逞凶,只是一味四处张望,还发起笑来。许守业看出有异,便喝退庄客,并将孩儿交夫人抱住,自己走上去问道:“我与先生素未谋面,因何要闯相见?”

那文士道:“山人云游至此,路过贵庄,发觉此处有异,所以想指点庄主一二。”

“许某素来不相信风水命理,先生好意许某心领了。”

“不瞒庄主,今天我在街上闲逛时,忽然心血来潮,好像有什么把我吸引到来,这都是我俩有缘,所以才冒昧闯庄,希望庄主可以听在下一席话。”

龙薄天耐不住性子,喝道:“盟主不听你胡扯,像你这种江湖骗子分明是混饭吃的,再不走就别怪人家不客气了。”

不少人蠢蠢欲动想对那文士动手。唯独铁月快步上前拦阻道:“慢动手,你们可知这位先生是谁吗?”众人愕然,全都摇头示意不知道。

铁月便说:“他就是大家慕名已久的‘天机子’呀!”

此言一出,当真令众人惊讶不已,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天机子竟是这般寒酸、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龙薄天问:“铁掌门,你不会认错人吧?”铁月道:“天机子先生是何等人物,我怎会认错。”

只见那文士道:“铁掌门记性真好,我与你只见过一面,你竟然还记得,实是山人面上的光彩。”他这么说也就是承认了身份。当即有人向他让座,众掌门和许守业也陪坐一席。

许守业道:“久闻先生之名,如雷贯耳。因何会到访敝庄呢?”

宋玑道:“我与贵庄有缘,许盟主又是当世第一号的人物,为了日后苍生着想,我才冒昧拜访。”

宋玑这句话可谓语出惊人。许守业忙问:“先生何出此语?”

“请恕山人冒昧问一句,今日是贵庄什么大日子?”“是犬儿的满月之期。”许守业回答。宋玑又问:“可否抱令郎给山人一看?”

许守业犹豫了一下,宋玑便道:“此事跟令郎有关,如果庄主对山人尚有怀疑,我也不勉强。”秦岭南道:“盟主,天机子先生是世外高人,公子若得他指点,将来一定前途无限!”

许守业便让莫嫦抱孩子过来,宋玑仔细观看孩子的相格,并用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和天庭,然后合指计算。在短短的时间内,宋玑的脸色变了好几次,而且愈变愈难看。

铁月见状便问:“先生,怎么啦?”宋玑低下头似乎在苦思些什么,使得厅内的气纷十分紧张,甚至令人窒息一般。过了一会儿,只见宋玑起身便走,众人忙上前挽留并追问原因,宋玑说:“你们不必追问,此事不提也罢。”

许守业本来并不在乎,但看见宋玑这般的神态和举止,不禁也好奇起来,当即也上前追问:“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宋玑道:“要我说也不难,只怕庄主不相信。”“先生尽管说来参详一下。”因为宋玑的神秘,使许守业也渐渐相信他的能力。

宋玑停下脚步,顿了一下道:“好,我也不妨开门见山了。尊夫人怀着令郎之时可曾有什么异象?”许守业说:“没有什么异象,一直都很安稳。”宋玑问:“庄主仔细想清楚一些。”

许守业沉思着,莫嫦此时说道:“我在生洪儿之前,曾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宋玑听罢,略有动容,并问:“梦境是怎么样的?”

莫嫦答道:“一条白龙追着一道白光,那道白光无处可逃,就钻进了我的体内躲藏,接着我便惊醒了。之后腹中隐隐作痛,也就产下麟儿。”

宋玑一拍手道:“是了,这就没错了。庄主、夫人、各位掌门,许公子的命格很特别,而且……”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下来,各位掌门比许守业还要着急,不停地追问着。

宋玑顿了一会儿才接道:“许公子乃属孤星命格,天煞入局,既克父母家人,也克远亲近邻,甚至对天地万物均有不利。而且夫人是梦白光入体而诞下公子,那道白光恰好是千载不逢的凶光,因此我可以断定,公子二十岁的那一年一定会惹起掀然大波,轻则祸及家门,重则引起武林浩动,腥风血雨!”

宋玑发出这一番言论,令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颤,魂离魄荡。

许守业怒道:“你这江湖术士休要信口雌黄。”宋玑道:“我早就说过许庄主不会相信的,在下告辞了。”

说罢,宋玑转身又走,莫嫦急急上前拦在他面前道:“先生,请你替我孩儿化去此劫吧。”宋玑道:“庄主不肯相信,我也是爱莫能助。”

许守业恼道:“你说我的孩儿是天煞孤星,克尽苍生,可是我孩儿有无为大师的佛珠护身、武当的真气化走戾气,更有清心真人当他的师父,点化于他,试问他又如何会成为克星?”

宋玑道:“都是天意,谁也阻拦不了。虽然我能替人改命格,但令郎的命格是改不了的,所谓天意难为,我泄露了天机已大大减寿。”

许守业斜眼看着他道:“这么说来,我的儿子是没办法解救了?”

宋玑道:“虽然我无法改变他的命格,但我也不忍心看着苍生受祸,如今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把令郎生葬于龙穴之中,以龙穴之气灭绝煞星的邪气,否则二十年后将会发生浩劫,而且百年之内难以平服。”

许守业怒气攻心,重重一掌拍击案几,骂道:“荒谬,我绝对不会把我的孩儿生葬。我偏偏不相信你这术士的胡言乱语,即使是真,我也要跟老天爷斗一回。”

宋玑遂拂袖道:“你不听我的话也罢,但是二十年后我的说话一定灵验!”说着,转身就走。最后,他还留下几句谒语:“天煞孤星,至邪至凶。廿载隐藏,一朝现形。不灭魔胎,武林浩劫。言尽于此,万望珍重。”天机子就这样消失于众人视线内。

本来这一次满月宴会是欢天喜地的,可是天机子的一席话却使宴会不欢而散。各派掌门一一告辞离开,虽然他们没有说些什么,但心里都担忧天机子的预言会灵验。

送别完众掌门后,许守业夫妇二人回到房中,呆坐了半晌,莫嫦终于忍不住说:“相公,那天机子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许守业道:“江湖术士危言耸听,何必放在心上。”

莫嫦却道:“可是这天机子从来没有算错过一次。万一他所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许守业道:“洪儿生于正义之家,岂会做出阴损之事。只要我们对他严加管教,他是不会变成‘煞星’的。”

果然,许守业对儿子的管教很严,而许梦龙也很听话,而且很聪明,四岁通晓语言,五岁熟读诗经。许守业见儿子并无什么异处,也安下心来。但莫嫦却对天机子之言耿耿于怀,郁结在胸,不久就一病不起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宋玑替许梦龙批命之后,竟销声匿迹,有人说他揭示了天机,故遭受天谴,已经死去;有人又说他是怕自己这一次批错了命,得罪云槐山庄,所以归隐不出。总之说法不一,而宋玑就是没再出现便了。

到许梦龙十岁的时候,莫嫦病重亡故,许守业悲痛不已。此后他全心投入工作之中,因此怕疏忽了照顾和管教儿子,遂使宫禄送他上武当山,随清心真人学艺。

宫禄带着许梦龙上武当山,来到山腰时,发现真武观方面有浓烟冒起,二人急忙赶到观前,只见武当派正与另一帮人在观前对峙,清心真人似乎受了伤,他的两个师弟清光、清云正与一条大汉交手。

那条大汉招势凌厉,手中一对板斧犹如两团旋风一般,两位道长渐渐挡格不住。

宫禄当即与许梦龙走到武当派那一方,清心真人看见是宫禄,忙问:“宫总管,你怎么会来了?”宫禄说:“奉盟主之命,送洪儿到武当山跟随真人学艺。”

清心真人闻言再看看许梦龙,只见他神采飞扬,目放精光,一貌非凡,虽然年纪小小,却有一股正气从身上散发出来,一点也不像宋玑所说的,是一个天生煞星。真人便说:“好,送小梦龙上山,我一定不负盟主厚望,好好教导他。”

宫禄这时才问:“真人,你们因何会跟那帮人动起手来?”

清心真人道:“那帮是本地的恶霸,称为‘通天会’,与两位师弟交手之人是通天会里的一名高手,绰号‘两湖飞龙’,名唤张一龙。通天会无恶不作,本派弟子抱打不平,曾经伤了他们几个人,这张一龙便带人上山捣乱,烧了我们的草料房,幸亏救得及时,否则波及真武观就不堪设想了。”

宫禄又问道:“真人怎会受伤的?”

清心真人答道:“非我本领不及他,是他们暗算于我,使人敲响锣鼓,扰乱我的心神,我的太极推手发挥不出来,故被他用内力震伤。”

宫禄恼道:“我倒要领教一下这张一龙的厉害。”说着,他一举跃出,抢到了清光、清云二人的前面,一掌吐出,将张一龙逼退两尺,并对二人说:“两位道长请退下歇息,这恶人由我对付。”两个道人相视一眼,再回身看了看师兄清心真人,见真人点头示意,二人才收招退下。

那张一龙被宫禄突如其来的出手阻吓了一回,他掠住阵脚问道:“阁下是何方的英雄?这是我通天会跟武当派的私人恩怨,请阁下别多管闲事。”

宫禄道:“老子乃是云槐山庄总管宫禄。云槐山庄是武林之首,十九大派的盟主,武当有麻烦,本庄岂可坐视不理。你那通天会只不过九流帮派,竟也敢与十九派作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一龙听说是云槐山庄,先是一怔,随即又道:“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云槐山庄的酒鬼总管。哼,许盟主亲自来我还可以给他点面子,可是你这醉鬼算什么,爷爷我偏不卖帐给你。”

宫禄道:“你这张臭嘴实在太臭了,本来宫二爷从不和人动粗,看来今天要破例了。”

宫禄说得一点也不错,这十年之中,他从来没有出过手,所以大部份江湖中人都讥笑他是缩头乌龟,只懂处理杂务的酒鬼。

而这通天会是近几年才冒起的,故他们也不知宫禄的本事有多大。

张一龙自信能赢宫禄,遂让他先出手,宫禄也不客气,当即催掌出前,一招“烈日打扇”直掴张一龙脸颊。张一龙挥动右手拨打对方的手掌,可是宫禄突然变掌为抓,紧抓着张一龙的手腕,张一龙急忙使劲想甩脱宫禄的手,但宫禄将身向后一倾,张一龙的手还被他抓住,被逼也身体前倾,使张一龙半点力气也用不上。

宫禄再使一招“泥牛入海”,将那张一龙拖得踉跄而倒,但宫禄仍不放手,连续几招摔跌的招式,把张一龙治得半句也哼不出。